第十九章 坑人
學(xué)徒將原石邊緣的部分徹底切下后，整塊原石的長度少了五分之一不止。
胖老板走近原石剩下的部分，拿著一塊破抹布將其表面的石屑擦光，在露出的兩條切線上猶豫了片刻，最后選擇了更靠近翡翠預(yù)測位置中心的那條線。
“師傅，你確定直接從這下刀？”
太靠近翡翠預(yù)測位置的中心處，在下刀時可能會傷到里面的翡翠，學(xué)徒因此問這話時語氣里全是不解。
胖老板回頭看了又蒙魚一眼，用力的點了點頭。
蒙魚滿不在乎的態(tài)度給他的壓力太大了，心中生出的一股無故的躁意擾的他心神不寧，他沒有耐心再一點點的割下去，不如就直接來一個痛快的，大不了切壞了便宜點處理就好，反正還能賺對方的一千萬。
確認(rèn)了師傅想要的下刀位置，那名學(xué)徒也沒有再說什么，師傅的脾氣他是了解的。
招呼了另外一名學(xué)徒，兩人推動著原石向里移動了幾十公分，原石切割機再次被啟動起來，第二次原石開解隨即開始。
刀身再次漸漸消失在原石中，胖老板這次站到了離原石不足一米的位置，拳頭緊攥，目光一刻不離的盯著切割口，漿水濺濕了身體也不顧，顯然他是真的緊張了。
切割機的刀身每深入一寸，胖老板的手心便攥緊一分，他看著遲遲未變顏色的漿水心中焦急無比。
“快出顏色呀，快點呀！”
默默在心里用著勁，胖老板恨不得自己變成一把切割刀深入到原石內(nèi)部一探究竟。
只可惜他無法真的變成一把切割刀，他的意念也沒有漫威漫畫中緋紅女巫的改變現(xiàn)實的能力，原石內(nèi)的翡翠質(zhì)量是沒發(fā)改變的。
切入的第四分鐘，原石流下的漿水終于帶上了幾分青色，但卻早已來不及。
早在兩分鐘前胖老板便面如死灰的直起了身子，眼神漸漸變得麻木的看著那塊原石。
兩分鐘前切割刀距離預(yù)測的翡翠中心的位置僅剩下一半的寬度，那是胖老板所能接受的極限寬度，在這種寬度尺寸下切出的翡翠大小才能勉強不虧本，而現(xiàn)在雖然終于露綠了，但翡翠的大小估計也只有原本預(yù)測的三分之一，依照原石表面的種種痕跡這塊翡翠的質(zhì)量也高不到哪去，石頭的價格估計連五百萬的五分之一都達(dá)不到，也就是說他虧慘了，虧到姥姥家了。
賭約已經(jīng)基本可以宣告蒙魚獲勝了，因為即便剩下的一半原石開出了預(yù)測價值的翡翠也沒發(fā)敵的過蒙魚三塊翡翠原石疊加在一起的價值。
兩名學(xué)徒停下了機器，看著臉色難看的師傅一句話也不敢說，特比是剛剛勸諫師傅開石頭的那個，更是一臉緊張的向另一名同伴的身后躲了兩步。
“騙子，十幾個騙子，所有都信誓旦旦的跟我說里面至少可以開出四十斤以上的翡翠，可實際上呢？這群死騙子，無恥的死騙子……”
心中的負(fù)面情緒積攢到了極點，胖老板毫無征兆的爆發(fā)了出來，忽然開始了破口大罵，嚇的兩名學(xué)徒不禁抖了好幾抖。
因為那群騙子的慫恿，他在這塊石頭上至少虧了四百萬，現(xiàn)在又間接的虧了一千萬，他現(xiàn)在是氣到了極點，恨不得提刀去這些人的家門，挨個刮他們兩刀。
怒氣沖沖的跑到墻邊拎起一柄錘子，胖老板卻也沒有真的沖出店門去做那些失智的事。
人錘不了，為了發(fā)泄怒火，他將矛頭轉(zhuǎn)到了那塊原石上。
胖老板掄起錘子氣急敗壞的向石頭上砸了數(shù)下，將手臂震到受不了的的程度才氣喘吁吁的一屁股坐在了漿水上。
到這時，一旁玩了半天手機的蒙魚終于將手機揣進(jìn)了褲兜里，笑呵呵的起身走向胖老板，準(zhǔn)備去完成自己坑人計劃的最后一步。
“呦，這怎么恐龍蛋里孵出來一只小雞崽子呀？嗞嗞，老板買石頭的時候怎么就不看仔細(xì)了呢？這么一大塊，得賠不少吧？這回家的時候得怎么跟嫂子解釋呀?！?p> 說著蒙魚將自己的三塊石頭又拿到了胖老板的身前，又說道：
“你瞧瞧，這么好的石頭老板你都扔在自己院里，還讓我給撿了漏。你說說你犯得著嗎？花那一千多萬買一夾心饅頭回來，還不如在院里的這堆原石里多翻翻，哪還能被我給白挑了去?！?p> 蒙魚陰陽怪氣的冷嘲熱諷，刺激的胖老板額頭青筋直跳，他猛的站起臃腫的身體，揮著錘頭就向蒙魚捶去，可惜蒙魚有快銀基因加身，將速度提升到常人的幾倍，根本不是他這具缺乏運動的身體可以比擬的，被蒙魚零活的給避了過去。
一臉癲狂的胖老板一錘未果，又指著躲得老遠(yuǎn)的蒙魚大聲的質(zhì)問道：
“你故意給我設(shè)套是不是？你早就知道了這原石里面沒貨是不是？”
蒙魚擺出了一副無辜的表情，反問道：
“我強迫你和我賭了嗎？是我把你原石里的翡翠偷走了？還是我讓你把這三塊原石擺在這里賣了？”
“呵呵，都沒有吧？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的，是你的貪婪造成的，誰都怨不得。”
笑瞇瞇的看著又氣又憋屈的胖老板，蒙魚知道已經(jīng)差不多了。
自己的受的氣已經(jīng)還回去了，再刺激這死胖子，一會對方該失控了。自己倒是不怕，但那兩小學(xué)徒可挨不住這胖子一錘，為了避免殃及池魚給自己惹上麻煩，蒙魚決定見好就收。
擺了擺手，將鋼镚召到自己身旁，蒙魚笑著向胖老板招了招手。
“感謝老板你用這么好的原石招待我，你們繼續(xù)開哈，剩下那塊還有驚喜呢！”
說完，蒙魚抱起小丫頭，一溜煙的跑向了店外。胖老板抬起腦袋，滿臉陰沉的看著空空如也的過道，腦海里還在回憶著蒙魚那張他恨不得掄上幾百錘的臉，拳頭攥的緊緊的。
對方不但拿走了原本屬于他的價值千萬的翡翠原石，還狠狠的戲弄了他一番，這口氣他咽不下去，他一定要蒙魚付出代價。
費力的翻了個身，從口袋里掏出手機，胖老板找到一個號碼后，眼神中泛起一股狠意，他看著過道猙獰的笑了笑，伸手向這號碼播了過去。
……
……
蒙魚今天的任務(wù)只完成了二分之一，手里的翡翠原石還沒有賣出去，因此他又來到了玉石街末尾的那家翡翠店。
黑瘦老板原本以為蒙魚不會回來了，正在訓(xùn)斥自己的那名的小情人兼店員呢，蒙魚再次走入了店中，讓他生出了幾分失而復(fù)得的感覺，態(tài)度愈發(fā)的熱情。
“呦，小兄弟怎么又回來了？是不是問了一圈還是我們店的價格最實惠？”
黑瘦老板驚喜的向再次走入店門的蒙魚迎了過去，并開口問道。
“哪的話呀！咱是那種始亂終棄的人嗎？剛剛就是上了個廁所，上了個廁所而已?！?p> 蒙魚打著哈哈，同時將那三塊翡翠原石一起遞了過去。
蒙魚手上的原石一塊變成了三塊，黑瘦老板接過多出來的幾塊石頭有些疑惑，但當(dāng)查看片刻之后，他的臉上就只剩下了驚喜。
“這……這是？”
看著嘴巴能填入一個鴨蛋的黑瘦老板，蒙魚微笑著說道：
“不止那塊綠的，三塊一起出個價吧！”
仿佛是一個三線演員接到了一線導(dǎo)演的面試通知，黑瘦老板受寵若驚了片刻，臉上暴出了狂喜的表情。
“好好好，你等我再查看一遍?！?p> 一邊激動的說著，高瘦老板一邊拿起懷里另外兩塊石頭，順著切縫又看了一遍。
高瘦老板抿嘴猶豫了片刻，看著蒙魚的眼睛嘗試性的喊出了一個較市場價略偏高的價格。
“一千一百萬，您看行嗎？”
高瘦老板咽了一口唾沫，報完價后神色有些緊張。
蒙魚也不說話，面無表情看著他的眼睛足足盯了四五秒的時間，忽然笑道：
“哎呀，談個生意而已，這么緊張干嘛！咱不是那種始亂終棄的人，價格上差不多就行了，差不多就行，呵呵呵。你看你給的這個價格就差不多嘛，那咱也不討價還價了，就按你說的這個價來吧！”
蒙魚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說著，黑瘦老板只能點頭哈腰的應(yīng)“是”，心里卻已將蒙魚誹謔了無數(shù)遍。
呵，差不多就行？恐怕是把“差不”兩個字去了，只能多不能少吧！老子價格不給高點，你那肚子能好了？
兩人又打了一陣哈哈后，高瘦老板轉(zhuǎn)身去店里準(zhǔn)備交易的錢，蒙魚則大搖大擺的走向了墻邊的一張不知何種材質(zhì)的搖椅上，身子一倒癱躺了下去。
目光在店里漫無目的的打量著，視線在注意到角落里那名目光躲躲閃閃的女店員時，蒙魚眼珠子一轉(zhuǎn)壞笑了一下，開口叫道：
“那個誰，嘿，墻角那個店員，沒有點眼力勁嗎？孩子在這玩了半天了，不知道弄得零食過來。”
“我和你老板談了這么久不知道給我端杯茶嗎……”
“我煙沒了，給我買包煙去……”
“小孩紙飛機掛柜子頂了，你看不見那？”
黑瘦老板準(zhǔn)備資金的十余分鐘，蒙魚是各種消遣那名無理又勢力的店員，幾乎是一刻都沒有停下來過，將對方折騰的是敢怒不敢言。
蒙魚與女店員老板的交易對方都是全程目睹的，近千萬的生意，這要是再因為她將蒙魚氣走，即便她與老板有那層不正當(dāng)關(guān)系，也得吃不了兜著走，因此只能無比委屈的默默忍著。
好不容易等到黑瘦店主出來，略施完小戒的蒙魚也終于放過了這名快被自己玩廢了的女店員。
從黑瘦老板手上接過那張存有一千一百萬rmb的銀行卡，蒙魚又與黑瘦老板寒暄了幾句，叫上鋼镚終于出了店門。
揉著饑腸轆轆的肚子，兩人馬不停蹄的向玉石街外的一排小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