曖昧的距離

　　實在不敢再發(fā)表意見，怕雪上加霜，只好低頭認慫說:“好的，馬上就去?！?p>　　兩個人駝著背，如霜打的茄子一般，回了教室。不到兩分鐘上課鈴聲就響了。

　　溫沐陽在他們身后走進教室，站到講臺上，說:“相信課代表已經(jīng)說了這節(jié)課我們干啥了吧？那我們閑言少敘，進入正題？老規(guī)矩哈同桌即為對手，前后排互相監(jiān)督，第一輪刷掉一般的人，抄十遍，第二輪一樣。開始吧。”

　　教師此起彼伏的:“do往上，大三和弦，do mi sol。mi，向下小七和弦，升fa la 升do mi?！?p>　　沒過多少會兒，比賽就已經(jīng)進入白熱化階段，淘汰掉的一堆人，默默記下自己錯誤的作業(yè)，以便之后改錯。

　　最后還剩10個人時，溫沐陽叫了比賽終止。

　　溫沐陽:“似乎與上次的名額有一些變化呀。廖一凡有進步哈，繼續(xù)保持。也不是一直都是軟柿子嘛。高玉敏，你怎么還沒進前十呢？易烊千璽最近出新歌了，忙著聽歌去了是嗎？他是越來越優(yōu)秀了，你也不能落后啊，得像你偶像看齊。他要是背這點兒東西能像你這么吃力還能寫的出歌？”

　　班上的學生，平時雖和她很親近，可是對于她的專業(yè)還是很認可的。高中的孩子很不好管，可是卻很服溫沐陽。

　　她剛進校時，質疑的聲音很多，因為她年紀太小，讀書讀的早，5歲就進一年級，一路順風順水讀到大學畢業(yè)，大四就考了這所高中，入校工作時也不過21歲。比很多高中生大不了幾歲，長得又顯小，混在學生堆里，拿她當妹妹，都不會有人懷疑。

　　所以一進去，為了立威，挑戰(zhàn)了所有音樂生，不論是聲樂，鋼琴，小三門，通通用實力把他們比服了才開始給他們上課。孩子都很單純，你實力夠強，我就服你。

　　溫沐陽:“勝利的十個人今天沒有作業(yè)，輸?shù)娜送ㄍǔ閺拿總€音級上構成的每一個三和弦和七和弦，包括轉位。一個不許漏?！?p>　　班上一片哀嚎，勝利的十人拍著胸口慶幸自己虎口脫險！

　　哀嚎未過，溫沐陽又說:“今天我聲樂班的學生該回課了啊，晚飯少吃點兒，免得待會兒撐得唱不出來。不許吃辛辣生冷的。”

　　下課鈴聲在此時響起了，溫沐陽的手機鈴聲也在此時響起了。她正準備收拾講桌上的東西，廖一凡就跑過來了，接過她手上的東西，說:“陽陽，你去吧，我待會兒要回課，我給你帶過去?！?p>　　溫沐陽著急接電話就沒有拒絕，拿著手機就往教室門外走。

　　在電話鈴聲快要斷掉的時候才走到一個安靜的地方接通了，徐正寧的聲音從電話里面?zhèn)鬟^來，嚇得她差點兒抓不穩(wěn)手機，回了回神才反應過來他剛剛說了什么，可是沒聽清楚。便不好意思的問:“你剛才說了什么啊，我這兒剛下課，有一些吵，沒聽清楚。”

　　徐正寧又重復了一遍:“今天晚上2點鐘，毅然他們在西山的盤山公路跑一圈，你想去嗎？想去的話我待會兒去你家接你？”

　　溫沐陽本來就很喜歡機車，很久沒碰過，手癢得很，又想要和徐正寧多接觸，實在沒有任何理由拒絕。只是不能讓他去家里接，老媽要是知道了，十有八九是去不了的。

　　溫沐陽:“想去，可是你不能去我家接我，不能讓我媽知道，我給我媽說我今兒住學校，你直接把地址具體地址發(fā)給我我開車過去就行?！?p>　　徐正寧:“那怎么行，大半夜你一個女孩一個人開車不安全。那我來你學校接你吧?！?p>　　溫沐陽猶豫了一下說:“那好吧?！?p>　　一個一個的小琴房里，一盞明亮的燈光照在鋼琴上，琴房充斥著鋼琴聲，中文歌曲，意大利歌曲的聲音。

　　大廳擺著一架三角鋼琴，溫沐陽坐在那兒給一幫孩子練聲，高一的一群孩子正在排一個合唱節(jié)目，12.9要去參加各個學校聯(lián)合舉辦的比賽。

　　他們本來不是溫沐陽的學生，可是因為他們的老師休產(chǎn)假了，學校就把她的學生分配給各個老師了，這一群孩子因為要統(tǒng)一參加比賽，就都分到了溫沐陽手里。

　　一周給他們排三次合唱，每周一人一節(jié)聲樂課，今天剛好遇上排合唱。

　　晚自習是6點鐘開始，合唱排到一半時，琴房的門衛(wèi)跑了進來，說:“溫，老師啊。門口有個男人找你?！?p>　　溫沐陽停下正在攤伴奏的手說:“找我？你先讓他進來吧?！?p>　　不知道是誰，可是這會兒又沒有下課，只能讓他先進來等著了，重要的事先解決，不重要的事就等下課了再說。

　　保安轉身出去，他們又接著排合唱。徐正寧進來時，溫沐陽沒有注意到他，那群高一的孩子注意力卻已經(jīng)飛了。聽到他們的聲音狀態(tài)不對，才發(fā)覺徐正寧在她身后看著他們。

　　呆滯了一下說:“啊，你這么早就來啦？我還得好長時間呢，待會兒還有課。你要不先去逛逛？或者旁邊等我？”

　　徐正寧:“沒事兒，你忙，不用管我，我隨意看看?！?p>　　溫沐陽:“那好吧。嗯，不過你能在旁邊去待會兒嗎？你似乎對他們來說，比我有吸引力！”

　　徐正寧和那幫高一的孩子都笑了。

　　徐正寧笑過之后，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7點鐘，孩子們的節(jié)目排結束了，各自回班上去上課，他們當中有的是音樂專業(yè)的學生，有的則是普通班的音樂特長生。過了第一節(jié)晚自習，需要回去上文化課，而音樂生則去琴房練琴。

　　課間休息時，徐正寧回來了，手上提了許多奶茶。

　　溫沐陽正跟自己的聲樂學生聊著什么，一偏頭就看到了他，連忙走過去，接下了他手上的奶茶，說:“你怎么知道我剛下課？還買這么多奶茶？”

　　徐正寧:“我問了保安，想著你們肯定渴了，就多買了些。讓他們來拿吧?！?p>　　廖一凡率先走了過來，說:“帥哥，你這算是賄賂我們嗎？陽陽可不是一杯奶茶可以騙走的哦。至少得兩杯?！逼渌⒆右策^來瓜分那些奶茶。

　　徐正寧留了一杯給溫沐陽，遞給她后轉身和那些孩子聊了起來:“你們老師對你們挺好啊，陽陽？這么親昵的稱呼，你們其他老師不會吃醋嗎？你們可不止一個老師哦。”

　　廖一凡:“其他老師會不會吃醋我不知道，不過你，大概是吃了。哈哈！”

　　聽完他的話，所有學生都笑了起來。

　　徐正寧偏頭向溫沐陽求助。說:“他們一向這么隨意，沒大沒小嗎？”

　　溫沐陽喝了一口奶茶，咽下去才回他:“一向如此，我給他們立了規(guī)矩，上課的時候全神貫注，其他時間可以沒大沒小。”

　　高玉敏聽著他的話，很不在意的說:“小陽陽，本來也比我們大不了多少啊，3，4歲，我們成熟一點兒，她幼稚一點兒，跟同齡人沒有區(qū)別?！?p>　　徐正寧:“那她給你們上課，你們能聽她的？”

　　廖一凡:“那咋不聽，陽陽啊，就是個披著羊皮的狼，剛進校就給我們來下馬威，我們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吃了她的虧。應下她的賭，輸了乖乖認慫，尊她做老師。”

　　聽了他的話，徐正寧十分好奇，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讓這幫本該叛逆期的孩子，這么乖順。

　　本來還想接著聊下去，上課鈴聲不識趣的在此時響起了。溫沐陽放下奶茶，留下了該回課的兩個人，催促其他人回了琴房。

　　接下來的時間，徐正寧拿了一個溫沐陽的樂譜本，在旁邊寫著什么，溫沐陽依舊在大廳上課。

　　快9點的時候，溫沐陽的課結束了，去每個琴房巡視一圈，就回大廳，看見徐正寧坐到了鋼琴旁邊，還在寫著什么，十分好奇的墊著腳走過去。俯下身把頭湊到徐正寧肩上往下看。

　　看到一篇似乎是新作的樂譜。輕輕哼唱了一下，驚擾了徐正寧，轉身看她，兩人的頭距離只有一指寬，眼神四目相對，溫沐陽眼中，半是驚喜，半是慌亂，根本來不及注意，徐正寧的眼神與她別無二致，如出一轍。

　　她很快的起身，卻沒站穩(wěn)，向后仰去，徐正寧眼明手快的抓住她的手，往回拉，卻沒想到，溫沐陽臉看著圓圓的，確是實打實的身無二兩肉，力度太大，溫沐陽順著力度就撲到了徐正寧身上，害怕砸到徐正寧，于是伸手向下?lián)?，徐正寧身體也往后仰，手臂向后找支撐點，他的手臂和溫沐陽的手同時碰到了琴鍵，琴房頓時一聲很大很雜亂的琴聲，響了起來。

　　本來也快放學了，聽到這個聲響，學生都從琴房湊出來看熱鬧，每個人在各自的琴房門口看到這一幕，都發(fā)出了一聲驚嘆:“喲，喲，喲?！?p>　　溫沐陽連忙站起身，這次更加小心了一些，徐正寧卻依舊抓著她的手臂，怕她再次摔倒。等她站穩(wěn)才松開。

　　局面一度很尷尬，學生在一旁哂笑，徐正寧坐在琴邊手足無措。不能任由這樣的局面僵持下去，溫沐陽清了清嗓子說:“回，回，回，琴房練琴。放學直接回家?！?p>　　學生們答:“知道了，動了春心的老師，留不住哦?！?p>　　溫沐陽慌不擇言說:“誰要你留??？”

　　廖一凡說:“看來果然是芳心暗許了，只否認后半句，不否認前半句。”

　　溫沐陽惱羞成怒罵到:“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