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邁出一步,何鴻伸手擋住了她,“公主殿下,不用你出手,我們自己搞定?!?p> 少女點(diǎn)了點(diǎn)頭,轉(zhuǎn)過身去,沒有再管他們的事情。
“小子,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左勾拳——
回旋踢——
懶得跟你廢話。
拳頭最實(shí)際。
何鴻被踢倒在地,葉新正想趁勢補(bǔ)上快拳,誰料徐秋木快速補(bǔ)位,一招腳刀削向葉新的臉。
葉新側(cè)身一閃,左手一抓抓住他的腿,右手空手道雷霆一劈,砰的一聲脆響,伴隨啊的一聲慘叫,徐秋木的腿斷了。
“我要?dú)⒘四?,殺了你……”徐秋木嘶吼?p> 葉新一拳,打他一鼻子血,再來一招掃堂腿,徐秋木摔得痛苦尖叫。
何鴻一個猛虎撲食沖過來,抱著葉新滾出一米開外,翻身一騎,騎在葉新之上,獠牙畢露,左手一拳砸出,將要砸中葉新臉的時候,葉新的捕獄右手一抓,包住他的左手,左手拳皇快打,揍他的臉、他的耳朵……右手往下一扯,一招肘擊,何鴻頓冒金星,被打得云里霧里,一時分不清東南西北。
再來一拳,將他揍飛了出去。
“我不習(xí)慣有人騎在我的身上!”葉新在地上站起來。
“吼——小鬼,有點(diǎn)能耐啊。但這又怎么樣,你以為這樣的小招數(shù)就能打敗我們?太天真了。傷得多重都無所謂,我們有無限復(fù)原的能力?!毙烨锬九ひ幌滤耐裙?,忍著痛強(qiáng)自將它們接合起來,身上的傷勢逐漸開始痊愈,“看到?jīng)],這就是我們血族基因的天生優(yōu)越性?!?p> 他笑著,看著葉新像看著死人的眼神。沒錯,眼前這個年輕人確實(shí)很厲害,但哪又怎么樣,我們殺死的獵人還少嗎?
“用銀器??!銀劍、銀刀、銀彈,他們最怕這些東西……”徐馨對著葉新咆哮。
少女一巴掌甩過去,“嚼舌根的人通常都活不長?!?p> “呸,怕你,我們就不配做狩魔獵人?!毙燔芭恳詫?。
“果然好骨氣啊……”少女摩拳擦掌,準(zhǔn)備好好教訓(xùn)徐馨。
“我說,你們不用這么害怕吧。我都沒有準(zhǔn)備任何銀的武器……”葉新笑道。
“沒有?!你干嘛要說出來。”徐馨實(shí)在看不明白眼前的年輕人,嗔怪道。
“我都沒有想過,用武器跟他們打。”
“難道你不知道吸血鬼砍頭才能死的嗎?”徐馨無奈地說道,“刀,你總有帶吧?”
葉新?lián)u了搖頭,“沒帶,我也沒打算帶。我準(zhǔn)備用拳頭打爆他們?!?p> 空氣似乎一下子停止了流通,場上剎那間鴉雀無聲。
“哈哈哈哈——”
笑了,三個吸血鬼放肆地狂笑起來,這是他們有生以來聽過最有趣的牛皮。
旁邊的甘不道慢慢也窺出了其中的門道,看出眼前的三個妖孽并非易與之輩,身為道士的他自然深諳一物降一物的道理,打僵尸就用桃木劍,殺吸血鬼就該用銀器,這是恒古不變的真理。可惜啊可惜,小子身手不錯,就是腦筋笨了點(diǎn)。如果待會他答應(yīng)拜入我的門下,或許我會救他一命。
剛剛對葉新刮目相看的仇青云、徐馨、古不飛更多的是錯愕,他們不明白葉新為什么要找這種方法來尋死?看不開,也不至于這樣啊。要么他的腦子有問題,要么狂妄自大,沒有第三條路了。
雷鴻天則是一臉的鄙視,自始至終都沒看得起葉新。
“這樣的角色我沒什么興趣了,你們自行搞定吧。”少女搖了搖手,掠了天空一眼,“天狗吃月亮吃了一半了,你們還不開始,就要錯過吉時了?!?p> “真是可笑,我們做什么事情不用你管?!备什坏篮吡艘宦?。
“跟我們斗氣,對你們沒什么好處。”少女輕輕搖了搖頭,“因?yàn)橐粫r之氣,誤了你們的大業(yè),那才是最可惜的事情啊?!?p> “道長,時間不多了,不如我們……”雷鴻天說道,在他看來,任何事情都不及心目中的她最重要。
“放肆。你叫我跟妖孽合作?這叫我如何在佛道江湖上立足?頭可斷……”甘不道喝道。
“但你答應(yīng)我的事情……”
“大不了將錢退還給你。”
雷鴻天撲通一下跪了下去,“求你,我求你了,道長。你一定要好好幫幫我,韻君對我來說太重要了,今晚無論如何,我都要將她從地獄那里拉回來。沒有她在的日子,我的世界一片灰霾。我寧愿死,也不要過這些行尸走肉的日子了……”
“韻君?你的愛人是于韻君?”葉新驚道。
他終于明白,自己為什么對神臺上的那幅掛畫有印象了。因?yàn)樵谶@個守夜者任務(wù)中,身為私家偵探的他,最初就是受一位傷心父親所托,來調(diào)查亡女死亡的真相。這位亡女的名字就是于韻君,而她父親給她看的照片,和掛畫中的女子至少有八分神似。因?yàn)閽飚嬍撬囆g(shù)照。
“你也認(rèn)識韻君?你是她的誰?”雷鴻天說道。
葉新自然也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我不認(rèn)識她,也根本沒和她見過面?!?p> 雷鴻天明顯松了一口氣:“但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我是她父親的好友,他委托我來查清這些事情背后的真相。”
“那你都知道了?告訴我,韻君到底是怎么死的?她那么愛我,她不可能拋下我一個人獨(dú)自跑去自殺。”雷鴻天急道,仿佛他鄉(xiāng)遇知己,哪怕聽到一丁點(diǎn)關(guān)于韻君的消息,都足以安慰他孤寂的心。同時,他比任何一個人迫切地想知道韻君死亡的真相。無論過了多久,他對韻君的愛始終不變。
“韻君的死,真的是一個意外。”
葉新想起了黑夜冥樓的傳說,多出來的兩層如何蠱惑人心,很明顯,韻君就是因?yàn)椴恍⌒淖叱龇块g,闖入黑暗領(lǐng)域之中……
“不可能。不可能,那不可能是意外,這背后一定隱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雷鴻天竭斯底里地咆哮起來,像要把這一年的陰霾全部都趕出體外。韻君不在的日子,他的世界都是灰色的。
“意外,那真的是意外?!毙燔罢f道,“因?yàn)檫@幢樓的緣故,它叫黑夜冥樓,每到入夜,它就會引導(dǎo)正常人自天臺跳下去。于小姐的死,我父親一直非常內(nèi)疚……”
“內(nèi)疚?”雷鴻天終于聽明白了,他笑了笑,“你憑什么說內(nèi)疚?你有什么資格說內(nèi)疚?說到底,如果不是你們這幢建筑,我的女朋友會死?不會的,一切都不會發(fā)生。就在她死之后的一周,我們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結(jié)婚了?;榻涠紲?zhǔn)備好了,你們才是害死她的罪魁禍?zhǔn)?。?p>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毙燔傲髦鴾I,低下了頭,“對不起……”
“你沒資格說對不起”,雷鴻天沖過去,就在大家以為他傷心發(fā)泄甩徐馨一巴掌的時候,意外發(fā)生了,一道銀光閃過,一柄刀子無情地插入了徐馨的胸膛,“你沒資格說,全場你最沒有資格!”
話完,刀子一拔。
噗的一聲慘叫,徐馨的胸膛噴血而出。
“一不做,二不休。千古罪名都由我來承擔(dān)!”
在眾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之際,雷鴻天挺刀橫向仇青云,仇青云本能想躲,但事情發(fā)生得太突然,身體機(jī)能反射還沒來得及調(diào)整,那把殺人的刀又沒入了他的體內(nèi)。
“像你這種社會人渣,留在世上也是禍害,早死晚死都得死,不如讓我早日送你下地獄吧?!?p> “人渣……我是人渣……我該死……”
仇青云想過很多種方式的死亡,槍斃、安樂死、自殺……但他從來沒有想過,今天會死在一個年輕人的手里,還是一個滿口仁義道德的偽君子!刀子插入身體的那一刻,他才懂得,原來冷兵器撞入體內(nèi)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
他想起了以前的種種,想起了那滅門慘案的七個人,不應(yīng)該啊……如果還有下輩子,我一定要做個好人。他學(xué)過的漢字不多,但有一個成語,身邊的人時常提起——罪有應(yīng)得。他這一生所犯下的種種錯事,老天爺都看得見,他罪有應(yīng)得。
他沒有恨,最后一眼抬頭看了看天,很黑,仿佛這就是他一生的路——沒有人能逼你,任何人都要為自己的“夜路”負(fù)責(zé)。
刀子一拔,他垂下頭顱,含笑而終。
“葉新……阻止他們,我們獵人家族的預(yù)言……不會騙我……”
身子一歪,徐馨倒在了地上。
血染紅了她的眼睛,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死不瞑目。身為獵人家族的勇士,她殺過很多怪物、猛獸、妖魔,曾經(jīng)幻想過很多種英勇的死法,從沒想過自己會死在人類的手里。
我這一輩子追求的正義,真的值得嗎?
這是徐馨臨死之前最后的一個斷念。
“死了,都死了。壞人的名聲由我一個人承擔(dān)?!崩坐櫶煅鎏齑笮ζ饋恚澳銈兌寂屡K自己的手,那就由我這個小人物來完成這件事情好了。我什么都不要,我什么都不理,我只要我的女友回到我的身邊,回到我的身邊,哪怕身受千刀萬剮,死后下地獄,受九九八十一世萬劫不復(fù)的懲罰……我都不怕,我都不管,我只要韻君活過來!哪怕洪海滔天,我一個人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