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最繁華的街道,一棟金碧輝煌的宅子中,沈蝶一張小臉滿是淚水,“娘,女兒真的不想活了,沐清姐姐竟然在那么多人面前,與景小侯爺當(dāng)眾羞辱女兒,更說女兒是洗腳婢生的,簡直不將您跟爹放在眼里!”
沈蝶面前,正是她的生母趙氏。
趙氏一身紫色碧羅籠裙,外面套著一件粉色大氅,臉上不僅撲了一層厚厚的妝粉,嘴唇更是涂了大紅色的口脂。發(fā)間手腕以及脖子上,帶了不少首飾,鑲著各種碧玉寶珠。
趙氏是個年近四十歲的女人,但因為這些年丈夫沈成仁在京都結(jié)識了不少貴胄后,開始學(xué)這些人納起了小妾。
她是正妻,年紀(jì)擺在那,又不好明著跟這些小妖精爭風(fēng)吃醋,便只好將自己打扮的年輕一點。
但她即想顯年輕,又舍不得那么多貴重的首飾,便常常打扮的這般不倫不類,其余貴婦也因為她是沈家人不敢多說,以至于她一直都是這樣。
趙氏聽到寶貝女兒的哭訴,氣的一雙眼珠子恨不能瞪出眼眶,偏生還要做出貴婦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樣,表情顯得有些滑稽可笑。
她急切問道:“你可是親耳聽到那個小賤人這么說的?”
沈蝶委屈的擦了擦淚,“當(dāng)時那么多人都在,都聽到了……娘,我們好歹是堂姐妹,羞辱了我倒是不要緊,可她竟然敢說您……”
“啪——”
“蝶兒,你同我去問問她到底是個什么意思!”趙氏手掌一拍,登時起身,斂了斂衣服,一派端莊的樣子朝外走去。
剛出門,就聽到外面一陣哭天搶地,趙氏眉頭一皺,就見一個頭發(fā)凌亂,滿臉淚痕的年輕女孩跌跌撞撞跑了過來,直直抓著她的裙擺哭喊。
“夫人,奴婢真的沒有勾引老爺,還請夫人明鑒??!”
女孩長得眉清目秀,正是前幾日簽了賣身契在沈成仁院內(nèi)灑掃的丫鬟。
不過沈成仁見她模樣清秀,經(jīng)過之際,出言調(diào)戲了幾句,又摸了一下她的手。恰巧被經(jīng)過的趙氏看見后,讓人尋了個理由準(zhǔn)備將她賣到青樓。
趙氏冷冷看了她一眼,又掃了掃追上來的小廝跟幾個奴仆,尖細(xì)的聲音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一個個的心里打著什么主意,想憑借著幾分姿色飛上枝頭變得跟西苑的那群小妖精一樣當(dāng)妾,你們配嗎?
還有,我記得你分明摔了老爺喜愛的一方硯臺,做錯事就該罰,換做尋常人家,早就將你打死了,還是我心善,只是將你發(fā)賣?!?p> 說完,面色冷冷的看著站著不動的小廝,皺了皺眉,“還愣著干什么,等著我親自來將她拖下去嗎?”
小廝趕緊反應(yīng)過來,上前便將那女孩拖走。
沈蝶也趕緊安慰道:“娘,您可別為了這些小事生氣,爹納的那些妾只不過是為了結(jié)交權(quán)貴罷了,現(xiàn)在的京都,大戶人家誰能沒有幾個小妾充場面呢,再怎么樣,您都是正妻。也只有大伯那個不清楚的,守著嬸嬸過日子,背地里不知道被多少人嘲笑呢?!?p> “哎……我何嘗不知呢,只是你爹……已經(jīng)足足大半月沒有來我這兒了?!?p> 趙氏一臉愁容,說著說著,有些憤恨道:“都怪你大伯跟嬸嬸不夠強勢,若是能站出來幫我主持公道,我至于成天看著西苑的那幫妖精受氣嗎?你看你三叔家就不一樣,也就三四個侍妾!”
趙氏越想越氣,當(dāng)年沈飛納妾時,沈安邦提了一嘴,到現(xiàn)在沈飛都不敢再納妾。
可輪到她這邊時,沈安邦卻說這種事他不便插手,分明是偏著老三家的媳婦呢,誰知道他們是不是有一腿。
沈蝶聞言,又想到每次她跟沈沐清帶著三叔家的沈秋月一起逛街時,沈沐清分明給沈秋月買的東西多些,心里就來氣,“娘,那今天咱們就將這帳給好好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