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036 章:孔洞逃生遇驚險,識破用心籌謀斷
1
眼睛透過縫隙所看到的世界,漆黑一片,如同降臨在了黑暗中。
不知道為什么,在這方孔的世界里,漆黑像一條帶鉤子的繩索,不斷牽扯著我的心臟,令我產(chǎn)生了濃濃的懼意。
猶記得,在曾經(jīng)被壞人抓捕的過程中,有一個同齡的孩子要逃走,但被另一個同伴告發(fā),最終被關(guān)在了漆黑的屋子里,活活餓死。
我當(dāng)時幼小,心里對他充滿了關(guān)切,總以為他活著,為了怕他寂寞,我總是靠著門口絮語著,和他聊天,希望他能聽到,消解他心中的無助和害怕。
然而沒有過多久,我偷偷看到,那些人從房間里帶出了他的尸體,也就是那一刻,我看到了一雙空洞絕望的眼神,從此心中再也承受不了這種可怕的空洞。
我丟下了手中的瓷片,轉(zhuǎn)身瘋狂向著外面爬去。
或許動作太過激烈,竟拉傷了腿部,渾身抽筋,向著里面滾下去,幸虧就在這時,一只手抓住了我,將我拖了出來。
“你怎么了?發(fā)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嗎?”東碩關(guān)切地詢問著,臉頰上透著疑惑不解的神色。
我拼命地喘息著,幾乎說不出話來。
“莫非下面真有什么可怕的東西?”
我搖了搖頭,閉上了眼睛,竭力想要平復(fù)心緒。
當(dāng)我緩和下來的時候,睜開眼卻不見了東碩的身影??墒俏抑溃麘?yīng)該進入了密道里。
我坐在了洞口,靜靜望著鐵門,害怕那送飯地人突然出現(xiàn)。
真是越怕什么,越來什么!
就在我擔(dān)心的時刻,聽到了腳步聲逼近。我又不能向著下面呼喊,左右看了看,危機時刻,只能抓起地上的稻草,圍住了那洞口,盡量制造出錯覺,讓人一眼看來,以為是東碩在大睡。
咔嚓,孔洞打開,這次因為刻意注意了,竟然看到了一張可怕的鬼臉。
這張臉?biāo)坪跏潜换馃^一樣,留下瘆人的泛白疤痕,令人不寒而栗。
那雙眼睛如鷹隼一樣,在孔洞中向著里面掃視了一圈,臨過我臉頰時,居然令人有不寒而栗的感覺。
他稍作遲疑,盯著我看了看,此刻四目相對,我一哆嗦,心生濃濃懼意。
他或許看到了我的恐懼,那張丑陋的嘴笑了笑,露出漆黑的牙齒。
我渾身雞皮疙瘩立起,呼吸也逐漸凝蹙起來。
他青筋凸起的手通過方孔伸了進來,拿出空碗,然后把飯菜隨意地放在地上,稍作遲疑,盯著我看了許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下意識向著身后靠了靠,可是不小心,險些跌落進稻草蓋著的洞中,幸虧及時止住,才沒有那么的狼狽。
他冷笑了一聲,咔嚓一聲鎖上了孔洞。
接著,走廊中又聽到了遠去的腳步聲。
我頭皮發(fā)麻,久久才大口呼吸起來。
我心里暗自奇怪,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如東碩所說,既然是張旭豪抓了他們,那為什么要關(guān)押在這里?
我無心吃東西,靜靜發(fā)著呆,始終想不通其中的細枝末節(jié),正自失神的時候,洞口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我心中大喜,忙湊了上去,接著果然出現(xiàn)了東碩的身影。
“怎么樣?”我湊上前來關(guān)切地詢問。
東碩滿臉憂心,似有煩惱道,“有些不妙,出口在一口井里,距離地面很高,井壁光滑潮濕,又無處著力,想要出去,恐怕會非常地困難。”
“那怎么辦?”我有些著急,說著便鉆進了密道中,沿著路線出現(xiàn)在底部。
東碩果然厲害,不知用什么手段,將那孔洞擴大到足以容納兩人的地步。
隨著靠近,果然聞到了水的味道。
視線逐漸清晰。我探出頭看了看,下面還很深,但是能看到發(fā)光的水面。
仰頭望去,透過渾圓的出口,發(fā)現(xiàn)了外面的天空,心里一陣敞亮。
此刻應(yīng)該處于卯時半刻時分,外面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灰蒙蒙色,突然,視線一簇,目光看到了井口的轆轤,還有上面纏繞的繩索。
我喜出望外,暗暗心想,如果能將轆轤上的繩索垂下,那就可以借助繩索而上。
然而要等繩索垂下,必須有人前來打水才有可能。
“怎么樣?”東碩也擠了進來,凌亂地問道,“有沒有想到出去的辦法?”
我點了點頭,指著轆轤將想法說了一遍。
東碩喜出望外,不住點頭道,“有道理,要不我們就在這里守著。”
“那上面呢?難道不怕有人突然進來?”
東碩搖頭道,“應(yīng)該不會,每天這個時辰之后,便不會有人在前來查看,而且這里是死囚牢房,根本無人會關(guān)心。”
我松了口氣,點了點頭,或許是有了希望,反而覺得腹中饑腸轆轆,想了想,還是上去將飯拿下來,狼吞虎咽起來。
就算要逃走,也必須填飽肚子,要不然怎么能有力氣爬上去?
吃完后,我們兩雙眼睛盯著井口,期盼著有人此刻來打水。
但是很可惜,你越希望什么時,往往適得其反,久久不見有人前來。
這是無比漫長的等待!
“你們之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你會被張旭豪關(guān)在這里?”我忍不住疑惑詢問。
東碩警惕看著我,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似乎也來了興致,傷感道,“難道裕兒沒有告訴你嗎?”
他靜靜盯著我,期待著我的回答。
“沒有,她為了躲避“陰司之日”,她好些記憶已經(jīng)消散?!?p> 東碩猶豫了下,長長出了口氣,“這說來就話長了,如今在這里,我沒有心情談及,還是等離開了這里,我們找個舒適的地方,我在原原本本地告訴你吧?!?p> 他已經(jīng)這樣說了,我又不好逼問。
或許其中牽扯什么隱私,他不愿提及罷了。
但是這些已經(jīng)不重要了,至少此刻找到了真正的東碩,只要從英恨那里拿回牛皮傘,讓他們見上一面,也算是我此次的委托任務(wù)圓滿完成,到時候就算是有天大的隱情,也和我無關(guān)了。
“不好,我忘記了,今天好像要收馬桶的日子?!睎|碩驚呼著,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按照死牢的規(guī)矩,在囚牢里面不會開設(shè)任何的通流除污渠道,馬桶兩天一回收,而今天,正好趕上了這個日子。
東碩局促不安,忐忑想要沖出去,可是就在此刻,井口一黑。
我二人同時一喜,只見一只木桶落了下來。
我大喜過望,與此同時,在牢房中傳來驚呼聲,甚至能聽到鐵門開啟的摩擦聲響。
我與東碩一粟,再也不敢停留,忙伸手抓住了蕩漾在眼前的繩子,一前一后,拼命地向著上面爬去。
“啊,鬼啊?!?p> 上面打水的人突然覺得不對勁,向著井下一看,竟發(fā)現(xiàn)了一個看不到面容的黑影在涌動,當(dāng)時嚇得就倒在了地上。
接著驚呼聲逐漸遠去。
我和東碩正好得償所愿,拼命拽緊了繩索,沿著井壁,向著地面爬去。
腳步摩擦井壁,不斷有松軟的泥土掉落在下面,拍擊著水面,發(fā)出嘩嘩聲響,像下起了大雨。
然而就在我們要爬到出井口的時候,繩索劇烈的晃動起來。
錯愕地回頭望去,能看到地道口出現(xiàn)了一張丑陋臉龐。
竟然是牢房送飯的人!那人怒吼道,“下來,要不然我開槍了?!?p> 接著那扭曲的手臂伸出,一把漆黑的短槍舉起,對準(zhǔn)了我們。
我冷汗直流,體力近乎消耗殆盡,分神間,手臂發(fā)麻,身體便僵在了當(dāng)下。
東碩卻速度快了許多,反正有我墊后,他是安全的,已然抓住了井口邊緣,接著整個人迅速竄了出去。唯獨留下了我。
那丑陋的人一看,嘴角露出猙獰的笑容。他反而收起了短槍,雙手抓緊了繩索,拼命搖晃著,想要將我?guī)涠隆?p> 劇烈抖動中。我手生痛,終于到了極限,向著下方滑落。
手掌摩擦中,被擦破了皮,火辣辣地,向著下方滑下去。
也就在那丑陋的人伸出腦袋的瞬間,我為了穩(wěn)住身形,雙腿一用力,竟踢中了他的腦袋,無巧不成書地將他砸落進了井中。
自己也跟著滑落了下去。
2
氣氛凝重起來,隨著進來的人影逐漸清晰,竟是史一凡!
張旭豪目瞪口呆地瞪著走進來的史一凡,心里充滿了疑慮。
史一凡向著黃世發(fā)行禮道,“姑夫?!?p> 黃世發(fā)點了點頭。
史一凡這才借機看向張旭豪,面容肅穆,透著古怪。
“還需要我說什么嗎?”黃世發(fā)望著張旭豪逐漸變得難看的臉色。
“我……”
“住嘴?!笔芬环矂傁胍_口,被黃世發(fā)直接呵斥。
史一凡不敢違逆,乖乖站在一旁,低著頭,大氣也不敢喘。
“原來岳父大人才是此中高手??!至始至終,我竟然不知道,史兄竟是你的人?”張旭豪臉角抽搐,瑟縮發(fā)抖,似乎到了暴怒的邊緣。
“你應(yīng)該知道,裕兒是病了!如果沒有其它事情的話,你先回去,過兩天,等裕兒好轉(zhuǎn)的時候,我會帶著她登門,前去跟你父親說個清楚,如何?”黃世發(fā)到了此刻,也沒有想過把事情鬧大。
“這些事情沒有必要讓我父親知道吧?”張旭豪心中害怕,表面卻裝作無所謂道,“我父親病體未愈,還是不要叨擾的好?!?p> “那你就太不了解你父親了,他和我是八拜之交,見了我,應(yīng)該會很開心,更何況,裕兒是他欽點的兒媳婦,既然出了這檔子事情,我當(dāng)然要跟他解說個清楚,不然豈不是不明不白了?”
張旭豪躊躇了起來,但是執(zhí)拗不過,一跺腳道,“既然如此,那就隨岳父大人吧?!彼暳艘谎凼芬环玻缓筠D(zhuǎn)身離開。
房間里靜悄悄的,黃世發(fā)盯著史一凡,冷笑道,“好啊,你真是好啊,竟然吃里扒外起來?”
“姑父饒命啊,我也無奈,是張旭豪逼我的?!笔芬环补蛟诹说厣希蛔】念^著。
黃夫人早已經(jīng)幫女兒穿上了衣服,聽聞史一凡的聲音后,忙奔了過來,向著黃世發(fā)求情道,“老爺,你還是饒了他吧,他可是我哥哥唯一的兒子,如果你責(zé)罰了他,到時候,我哥哥恐怕會一輩子都埋怨我的?!?p> 黃世發(fā)怒道,“哼,這種親人不要也罷了,你知不知道,他差點毀了我們的裕兒?你還包庇他。父母愛之深,則為之計深遠!我籌謀了半生,才換來了今天這樣的局面,可是呢……如今看來,張旭豪是要徹底翻臉了,你有沒有想過裕兒以后怎么過?”
“剛才不是已經(jīng)說好了嗎?老爺去見張督軍,難道旭豪還敢不聽他父親的話?”
“糊涂啊,你知不知道,他父親會死,我們也會死,如今這樣,裕兒以后怎么辦?”黃世發(fā)仰頭長嘆道,“難道我為裕兒籌劃的一切,就要這樣葬送了嗎?”
“老爺,那可怎么辦?”黃夫人心驚肉跳,軟坐在地上,長吁短嘆著。
黃世發(fā)長吁道,“你以為我不追究他,他就沒事了嗎?如今他可是得罪了張旭豪,你覺得他還能安心的在安西待下去嗎?”
“那怎么辦?”史一凡臉色鐵青,逐漸想清楚了中間的細枝末節(jié),終于害怕起來,嘀咕道,“可是我并沒有出賣他呀?”
黃世發(fā)冷笑道,“你去告訴他,你覺得他會信嗎?我太了解他了,一旦認定的事情,很難改變,多年來,我一直想要糾正他這個缺陷,可還是徒勞,這就注定了今天這樣的結(jié)果。如果裕兒能乖順些,還好些,但是裕兒偏偏是個倔強要命的性格,哎!一切籌謀算是白費了。”
黃世發(fā)一朝籌謀被破壞,無限傷感煩悶,同時雙眼中充滿了陰狠的怨氣。
“老爺,我們家大業(yè)大,張家需要我們的支持,難道他還真能休了裕兒不成?”
黃世發(fā)怒視了一眼妻子,嘆息道,“就因為家大業(yè)大,各方勢力都盯著我們,可是我站在了張兄這一邊,這些年來,張兄病重,離開是遲早的事情,我本想通過兒女聯(lián)姻,保住張黃兩家的關(guān)系,保住家業(yè),能讓裕兒以后衣食無憂。在這個時代,我黃家手握重金,也只有張家能保護她的往后。但是可惜,我沒有教育好旭豪,以至于埋下了今日的禍根,還有更重要的一點,這些年為了支持張兄,我黃家已經(jīng)并非表面上看到的那樣光鮮了?!?p> 黃世發(fā)喟嘆著,嘎然而止,不斷喘息著。
史一凡和黃夫人都愣怔起來,凝望著黃世發(fā),彼此對望了一眼,不知該說些什么勸慰他。
黃世發(fā)身影蕭瑟,絞盡腦汁,想要找到迂回的辦法,試圖度過這次難關(guān),可是一切形勢萬分不妙。
一切完全是日落西山之兆,看來這黃家的擎天一柱,此刻也到了遲暮的時候,不免身影帶著無限的惆悵和凄涼。
凌政政
今天看到了新中國七十周年慶典,無比激動,虎目一熱,眼淚涔涔,看著所有的武器,心里激情澎湃,有一天俺的文筆好了,也寫一部關(guān)于愛國題材的小說過過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