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霞的余暉為客廳染上一層紅暈的時候,傅芷君準備好了晚餐。
“顧洲,顧汐,吃飯了!”
慣例,兩個小祖宗都是不喊就不會動彈的主,她一邊往餐廳端菜,一邊扯起嗓子喊。
每每這時候,她就感覺自己養(yǎng)的不是倆娃,而是兩只豬。
兩只放養(yǎng)的豬。
平時一個比一個懶,喊辦事,那是一個都喊不動,只有開飯,才會哼哼唧唧地出現(xiàn)。
其中一只嘛,多半還得磨磨唧唧拖拖拉拉一會。
而另一只比較貪吃點的嘛,肯定會先吭哧吭哧地跑著過來。
果不其然,“來了,來了”,小豬顧汐率先做出了回應。
旋即,一陣踢踢踏踏急急燥燥的腳步聲,便從顧汐的臥室傳了出來。
傅芷君一聽就知道,這伢兒連鞋都沒穿好,就毛毛糙糙地急著過來了。
等腳步聲到了客廳,也一如往常,變成了咚咚鏘鏘,顯然不是踢到了花瓶,就是踢到了柜子,這讓傅芷君忍不住纖眉緊蹙。
家里這兩個號,咋就變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呢。
大號就不說了,一貫以來就表現(xiàn)平平,現(xiàn)在更基本算是報廢狀態(tài)。
可小號,明明前幾年還是挺懂事的啊,連老師都夸是個溫柔嫻靜的淑女。
咋近些年,就女大十八變,越變越混蛋了呢!
甚至,都變得不像個女生了。
哦,微視和朋友圈里還是挺女生的,穿上lo裙啊,漢服啊,那叫一個美,愣誰看了都以為這姑娘一定很乖巧可人。
但實際上嘛……
唉,傅芷君嘆息了一聲,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的啊,早知道當時就該早點把顧汐生下來,屬個蛇。
可現(xiàn)在屬了馬,那真是馬馬虎虎馬不停蹄人仰馬翻害群之馬。
“媽,媽,我膝蓋撞疼了,快給我吹吹。”一如既往,顧汐一到餐廳,就先賣了頓慘。
傅芷君冷冷地白了她一眼:“哎喲,真是好重的傷呢,我都還沒彎下腰呢,它就已經(jīng)愈合了,真是過分?!?p> “可我真的撞疼了嘛?!鳖櫹绦θ鰦伞?p> “那也別找我,像你這種仙女,就該去王者峽谷找安琪拉幫你,或者干脆上天找神仙給你治。像我這種凡人,不配?!备弟凭龥]好氣地吐槽。
吐槽完,一看顧洲還不來,她再度扯起嗓子:“顧洲,吃晚飯了!”
“來了,來了?!鳖欀蘼朴频爻霈F(xiàn)在了餐廳門口。
哎,女主播真好看,一個個都那么秀色可餐的,弄得他飯都不想吃。
三人都落座,就該開飯了。
晚餐意外的豐盛,有煎牛排,有酸湯肥羊,還有各種豬肉小炒。
在這肉價飛漲,人均哭著喊著吃不起豬肉的年代,這種晚餐,簡直就是炫富。
顧汐很意外:“媽,今天是什么節(jié)日嗎,怎么這么多菜?”
一邊說,她一邊拿起叉子,叉了塊牛排到自己的盤上。
顧洲也叉了一塊,但一咬,他的眉頭便蹙了起來:“媽,這牛排沒排酸吧。”
牛排外焦里嫩,口感還是不錯的,但味道嘛,微酸,顯然沒經(jīng)過很好的排酸處理。
所謂排酸,就是排除牛肉中的乳酸。
而乳酸是牛在被屠宰后,肉質進行無氧呼吸后產(chǎn)生的。
沒有經(jīng)過排酸處理的牛肉,吃起來會有酸澀感,尤其是大塊的牛排,不好好排酸的話,非常影響口感。
“啊,牛排是今天剛到的,沒二次排酸,很酸么?”
傅芷君連忙也夾了塊牛排,嘗了一口。
嗯……
是有點酸。
看樣子,廠家在排酸的過程中偷懶了,早知道就不急著吃,再冷凍個幾天了。
“啥叫排酸啊?”顧汐則是一臉懵逼。
她約莫能猜出排酸的意思,但并不是很懂。
顧洲解釋道:“就是牛排里有沒分解的乳酸,要排一下,你又不做飯,了解了也沒用?!?p> “說的好像你就做飯了似的?!鳖櫹绷祟欀抟谎邸?p> 顧洲笑了笑,正準備回話,忽地,系統(tǒng)提示響起:“偵測到關鍵詞‘做飯’,新任務發(fā)布:為家人制作一餐正餐,并獲得至少五位家人認可,如若在網(wǎng)絡中展示,獲得超過5000個贊,可獲得三倍成就值獎勵,時限兩周。”
……,顧洲驚了。
不是,你不是明星系統(tǒng)嘛?
要我做飯是啥意思?
他在心中默默吐槽。
結果,系統(tǒng)很快做了回復:“明星:知名人物,包括但不限于有名的演員、歌手、作家、運動員、廚師等。”
這是給了他做了下明星的解釋。
特么!
還帶這樣的!
顧洲頓時有種世界觀被推翻了的感覺。
敢情他之前狹隘了,就覺得明星是混娛樂圈的,誰想系統(tǒng)的明星定義,要比他認為的寬泛得多。
行吧。
他認了,不就做飯嘛,這事他不能說有多擅長,但還是有些心得的。
畢竟,他前世大學畢業(yè)后,就開始自己做飯吃了,尤其拿手西紅柿炒蛋和蛋炒西紅柿。
何況時限兩周,著什么急啊,要真不行,就拿成就值兌換點廚藝技能嘛。
他心里已經(jīng)認定民謠后續(xù)10000點贊的挑戰(zhàn)成就點是囊中之物了。
吃完飯,就到了喜聞樂見的直播環(huán)節(jié)。
別說,直播前,顧洲還挺志得意滿,覺得直播嘛,easy,不就說說話唱唱歌嘛,可真當直播串流軟件連上了直播間,正式開始直播后,他就有些茫然無措了。
事前做好的一系列規(guī)劃,仿佛突然間就被未知的不可名狀之物所剝奪,一瞬間大腦空白,啥都想不起來。
額……
我該先干些啥。
抓耳撓腮地想了好一會。
顧洲猛地一拍大腿!
哦,對對,是開攝像頭。
但不能露臉,要保持神秘感。
嗯……
然后……
然后就唱歌?
別鬧,直播間都沒人,一頓操作猛如虎,一看熱度不到5,唱給空氣聽呢。
那該咋辦呢?
尬聊?
那聊啥?
打個招呼?
“大家好,我又來直播了?!?p> 打了,然后呢?
完全沒人回應,直播間空蕩得仿佛陷入了時空的深淵。
他凝視著深淵,深淵也在凝視著他。
彼此,含情脈脈。
一瞬間,顧洲尬住了。
他千算萬算也沒算到開播后完全沒人氣這點。
大意了。
怎么會一點人氣都沒啊!
不就三天沒直播嘛,以前好歹會過來看的那些跟國寶一樣稀有的觀眾呢?
你們都去成都動物園搶盆盆奶喝了嘛?
顧洲正撓頭著急,一條彈幕悠悠地飄過:“哇,主播竟然開攝像頭了!”
嘿,來客了,來客了!
顧洲激動地一巴掌拍在了鍵盤邊的法拉利上,蹦出了兩節(jié)南孚電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