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謹言見林晚帶著疑惑的目光看向自己,知道她已經(jīng)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一點就透讓自己很省心。陸謹言滿意的看著林晚的表情,繼續(xù)說道,“你和林姝婳似乎關系一般,那和你那兄長呢?他那么早就遠走,肯定也沒什么感情吧?!?p> 林晚沒有立馬回答他,而是先去把自己剛才的疑問重新縷了一遍,而后才問道,“說了這么多,陸相是想打聽我哥的事吧?”
陸謹言的眼中一瞬間閃過一絲一樣的光芒,看向林晚的復又平靜了下來,似笑非笑,“我一直說你很聰明,但是太傅卻不認同,看來不是他真的覺得你愚笨,而是怕你這份聰明害了你。若是你兄長能和你一樣聰明,那么這幾年他就應該回來了?!?p> 林晚聽不懂陸謹言的后半句,也不打算深究,應付陸謹言最好的辦法就是問什么答什么,她不覺得自己能在陸謹言面前隱瞞什么?!八x家早,對他對他沒什么記憶了。至于他回不回來,我也不知曉?!?p> “一劍一馬走江湖,也不失為快意人生,許多人都艷羨不來的人生。”陸謹言這句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嘆讓林晚也勾起了好奇心。
“陸相喜歡這種人生?風餐露宿,說不定還食不果腹,哪里比得上朝堂之上只手遮天翻云覆雨來的暢快?”
陸謹言低頭笑笑,抬起頭時已是滄海桑田,“若是真如你所見這般就好了,身邊都是豺狼虎豹哪里來的暢快,有的只是箭在弦上還有身不由己。甚至還要背負著莫須有的罵名。”
林晚對這朝堂之事確實不太了解,今日的陸謹言確實比最初見他的時候多了很多疲累,是因為皇上開始加入戰(zhàn)局三足鼎立了嗎。
“昔日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糟了多少罵名,但是青史上不一樣留下了他以少勝多的官渡之戰(zhàn),文人們不還是在吟誦著他的東臨碣石以觀滄海,他兒子不也替他坐上了那王座,這江山當然要有有能力之人來指點,什么血統(tǒng)都是子虛烏有的幻想?!绷滞碛袝r候一旦扯開話題就會剎不住車,如今這番現(xiàn)代人的思維又是石破天驚,讓陸謹言皺了眉頭。
“這話以后不要再說,一句挾天子以令諸侯就會讓你滅六族?!?p> 林晚知道陸謹言沒有騙她,趕緊閉緊嘴巴左右看了看沒人才放心。
“怪不得太傅把你藏起來,還是不要隨意見人的好?!标懼斞該u搖頭,“你和籽言,一個敢說,一個敢做?!?p> 林晚并不覺得陸籽言是個敢做的人,但不好拂了陸謹言的面子沒有反駁。
忽然陸城走了來,也沒有避諱林晚,直接和陸謹言說道,“相爺,小姐說她的花燈已經(jīng)做好了,催促您趕緊回去幫她看一下?!?p> “行了,待會雨小了就走吧。”陸謹言點點頭。
“花燈?”林晚好奇道,“是有什么大節(jié)日嗎?”
“七天后乞巧節(jié),”陸城答道,“京城的女子都會親自做花燈在幽水放走,若是下游的情郎可以撿到就會長久一生?!?p> “乞巧節(jié)是不是很熱鬧?”林晚興奮的問道,“臨安的乞巧節(jié)沒有這種規(guī)矩啊。”林晚哪里知道臨安有沒有什么活動,只是不想讓自己因為不知道這活動而顯得突兀。
“自然熱鬧,”陸謹言揮揮手陸城便下去了,剩下他給林晚介紹,“屆時皇宮還會放煙火,京城最繁華的街道和瓦子全是人?!?p> 林晚來到這里后還沒有過過節(jié)日,自然充滿了興趣,“就是不知道祖父會不會放我出去,肯定晚上才熱鬧?!?p> “放心吧,太傅那晚要去宮門上陪同皇上看煙火。”陸謹言打量著林晚的神色,慢慢解釋道。
“如此甚好。”林晚只顧著沉溺于幻想那日該干什么,完全沒有在意陸謹言,直到回過神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陸謹言已經(jīng)走了。
另一邊的陸謹言早已經(jīng)坐上了馬車出了國清寺。陸謹言掀開車簾,“魚已經(jīng)上鉤了,可以開始布置了?!?p> “是,相爺?!闭谮s馬車的陸城回道。
放下簾子,陸謹言閉著眼睛依靠在車壁上。既然被我利用了那么多次,也不少這一次了。而后還是補充了一句,“陸城,務必確保她的安全?!?p> 待雨停下之后,林晚把原先的衣服換了回去,也回去和太傅他們會合,原本以為會挨訓,沒想到陸謹言又已經(jīng)幫她事先打好招呼了,又假借了陸籽言的名義。等林晚回來后,太傅也起了回府之意,趁著天色尚明趕緊回了府。
林晚回府后就在她娘親的書房里扒拉半天,也沒有找到和河燈有關的任何書籍,當然也可能是有但是她不認識那些字。吃完晚飯后,林晚又纏著嚴清河幫她找圖紙,幫她研究怎么做。
嚴清河無奈,只能帶著她去街市上的小書攤上找。
二人穿梭在人流不息的鬧市之中,燈火輝煌,絲毫沒有因為夜色而遜色半分。
“還自稱自己的書房為百寶書庫,結(jié)果連本和手工藝品相關的書都沒有?!绷滞砀趪狼搴由砗笕滩蛔”г沟馈_@都是已經(jīng)看過的第四家書攤了,依然沒有。
嚴清河回頭敲了一下林晚的額頭,“你以為祖父會讓我的書房有這種書嗎。我能陪你出來找已經(jīng)仁至義盡了?!?p> 林晚自知理虧,但又實在是不愿意在走動了,今日在國清寺走的路已經(jīng)夠多了,便問道,“不然直接買一盞,回去照葫蘆畫瓢?!?p> 嚴清河自從聽了他父親的建議,最近是閑散的很,出來偶爾逛逛倒也覺得愜意,想了想,便打算帶著林晚去城東的一家店鋪看看。“也行,走吧。到時候做不出來別再找我。”
在林晚抱怨了不知多少次后,他們終于來到了店鋪門口,但是緊緊閉著的門將二人攔在門外,嚴清河去旁邊的小攤販那里一問原來是今日東家有事暫時歇息一日。好巧不巧讓他們二人碰上了,林晚雙目怒火看向嚴清河。
“我走不動了,你去叫馬車,不然回去我就和舅母告狀,說你框我?!绷滞硪а狼旋X的威脅道。
嚴清河急忙舉雙手告饒道,“您歇著,我這就去?!闭f完便朝著旁邊小攤販指著的方向去了。
林晚揉著發(fā)酸的雙腿,因為嚴清河說他帶錢買,林晚一分錢沒帶,只能眼巴巴的看著周圍香味四溢的小吃流口水。
“晚晚?”一個悅耳的聲音打斷林晚的遐想。
林晚看去,是秦歌,急忙興沖沖的跑到她面前,“秦姐姐,你如何會在這里?”
秦歌指指她身后的鋪子,“三爺讓我訂一些花燈,暢音閣的那些有些老舊了。”
“實在不巧的很,”林晚遺憾道,“我本來也想來買的,結(jié)果沒開鋪子。”
“其實也挺巧,”秦歌淺淺一笑,“因為這樣才遇見你了啊。說起來我們也很久沒見面了?!?p> “那倒也是,”林晚輕輕挽過秦歌的臂彎,“對了,秦姐姐,你那里有乞巧節(jié)用的花燈嗎,可以借我一個用用嗎?”
“自然有,我明日派人送給你。”
“不必,”林晚擺擺手,“我現(xiàn)在就可以隨你去拿?!?p> “你一個人嗎?”秦歌往林晚周圍看了看,確實沒有第二人,疑惑道,“不是說太傅府家教很嚴嗎?”
“我表哥同我一起來的,現(xiàn)在他有些是去忙了,我在這里等他,”林晚解釋道,見秦歌身后還跟了兩個男仆從,指了一個說道,“讓這位大哥幫我在這里等我表哥,告訴他讓他先回府,如何?”
秦歌想想,反正就是拿一盞燈用不了多長時間,便答應了。“那李大哥就麻煩你了。如果待會有人過來尋一個叫林晚的女子,你就如實相告她去那里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