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的目的只是找到童妍三人,至于江越的目的地,他什么都沒說,只是說跟著林先四處走走。
在外面一晃就是一整天,黃昏的時候一座信號塔出現(xiàn)在路邊,信號塔下有人生活過的篝火和帳篷,但此時沒有人留在這里,地上是幾攤干了的黑褐色血跡。
“好了,就送我到這吧?!苯阶屃窒韧O萝嚕约阂粋€人背著從超市里拿到的背包下了車,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攏,在額頭上輕輕一靠,“希望我下次還能看到活著的你?!?p> 林先想知道他要干什么,也下了車在信號塔附近走了幾步,“江越,你不會是救援隊的吧?”
“準確來說,我不是,我的小隊是獨立出來的,我們的任務只有一個?!苯綇难g的包里取出一個通訊器戴在左耳,從主機上摸出一條天線立起來,“沿路清理喪尸,尋找一個人把她帶回基地?!?p> 他一歪頭,還沒將通訊器打開,對林先道:“所以我現(xiàn)在沒辦法救你,你得自己想辦法等到其他隊伍過來?!?p> 林先愣了一下,想到獨自離去的張子玉和出現(xiàn)在江城的救援隊,隱隱猜到了一點皮毛,陷入了沉思。
“呼叫南?;?,這里是北極星小隊...”
江越呼叫了一陣子,但通訊器里依舊只有沙沙的噪音,并沒有接收到任何消息,他奇怪地撥弄了一下通訊器,抬頭看向信號塔頂。
林先提醒道:“你已經(jīng)在信號塔旁邊了,沒有信號就是沒有信號,爬到最上面也是沒有信號,動一動腦子?!?p> 江越:“......”
“試著換個頻率?萬一是你頻率不對呢?既然是基地,至少是保證安全的吧,總不能突然出事沒有人能應答你?”林先道。
“......”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江越緊緊皺起了眉頭,整張臉都透出一股嚴肅低沉的氣息,又持續(xù)呼叫了一段時間。
通訊器那頭依舊是死一樣的寂靜。
“你是不是平時也挺烏鴉嘴的?”江越說著扯下了通訊器裝回了包里。
林先:“...又關我事?”
“算了,先不說這個,跟我說說,你是怎么跟同伴失散的?”江越很快收斂了心情。
“不如你先說說你任務的具體內(nèi)容吧,或許我可以幫到你?!绷窒榷ǘǖ乜粗?p>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江越道:“我不會告訴你的。順帶一提,你這樣真的很像那種圖謀不軌裝小白的反派?!?p> “那行吧,讓我猜猜,你是不是在找能免疫病毒的人?”林先猜測道。
江越臉上的表情一點也沒變,依舊是一副冷靜的死人臉,“哦?你猜中了,你真厲害,那你要怎么幫我?”
雖然沒得到意料之中地答案,林先還是按照最開始的想法說:“你先幫我找到我的同伴,他們會告訴你的。我知道你的小隊恐怕已經(jīng)只剩下你一個人了,你是不是也迫切需要一個同伴呢?我對江城比較熟,可以做你的情報員,各取所需?!?p> 這倒也是。
江越挑了挑眉,“我要是不愿意呢?”
林先嘆了口氣,“那也沒辦法,我只好自己上路了,祝你好運,希望我下次還能看到活著的你?!闭f著已經(jīng)上車發(fā)動了車子。
被自己的話原原本本噎了個夠本,江越反倒笑了,幾步上了副駕駛座,“有沒有人說過你說話挺氣人的?”
林先:“......”
那句“你也配說別人說話氣人?”最終還是咽到了肚子里,她還是愿意做一個平和的美少女。
兩人再次上路,林先迫切想找到童妍三人,思來想去她最終選擇了回到加工廠附近看看情況。
這種時候,林先真的無比懷念從前的通訊設備。
等等。
通訊設備?
林先目光投向江越的腰間,問道:“你這個通訊器是只要知道頻道就能通訊嗎?”
江越眼神一遞,正是“你廢話嗎?”的意思。
“那你...”林先話說了一半,突然想不起那個頻道了,尷尬道,“那沒事了,我就隨便問問...”
“有什么屁就快放,放一半你不難受?”
“你他媽才放屁?!?p> “...我的意思是讓你有話就說。”
林先徹底崩潰了,江越一說話她就忍不住想發(fā)火,吼道:“你先別說話了!氣死我了!你先安靜五分鐘?!?p> 沒想到于是江越真的安靜了五分鐘。
這下輪到林先渾身不舒服了,腦子里把所有國罵都搬出來把江越罵了個狗血淋頭,五分鐘后舒適了不少,嘴角帶笑地看了江越一眼。
江越這才開口:“罵的挺爽???”
“你是會讀心嗎?”林先大驚。
“那倒沒有,不過都表現(xiàn)在你臉上了,其實你可以稍稍收斂一下你猙獰的表情?!?p> “......”
林先決定不再跟江越講話,專心致志地開著車,順便開始回憶那個通訊頻道,越想也想不起來,她有些煩躁,猛踩了一腳剎車,差點沒把沒系安全帶的江越甩出去。
江越道:“你有事?”
“你們隊伍的通訊頻道有沒有點什么規(guī)律啊?”林先問,“我從你們救援隊一個人手里拿到了一個通訊器,但我想不起他們的頻道了,或許你可以猜猜看?!?p> “救援小隊?你確定你沒搞錯?J省現(xiàn)在應該只有我們一個隊伍,其他隊伍現(xiàn)在應該都還在其他地方跟高級喪尸斗智斗勇呢?!苯剿坪醪惶嘈?。
林先想了想道:“我也不確定,不過你可以試試看啊,我記得那個小隊是叫做——‘獵狼’?!?p> “獵狼...”江越嘀咕一聲,“我不認識。既然你說是救援隊那就是吧,救援小隊的頻道一般都是按隊伍編號來的,所以不知道?!?p> “這樣啊...”林先嘆了口氣,重新發(fā)動了車子,“那我自己再想想吧,就在嘴邊了,就是想不起來?!?p> “是啊,腦子用時方恨沒帶啊?!苯近c頭。
“......”
林先覺得自己的耐心馬上要到頭了。
也許是被刺激了一頓激發(fā)了某根神經(jīng),兩小時后,兩人準備停在一個路邊休息一下,林先突然就想起了那一串號碼。
“咳咳。呼叫林華,我是林先,收到請回復?!绷窒群徒揭黄鹱诼愤叴抵L聯(lián)系童妍三人。
沒有回應。
林先拍死一只往她脖子爬的蚊子,又試著呼叫了一會兒,同時用懷疑的眼神看著江越,最終恨恨道:“其實是你的通訊器壞掉了吧?”
“你要這么想,那也沒辦法?!苯缴畛恋?。
兩人坐在蚊子堆里齊齊沉默了半天,路邊的草叢里響起了此起彼伏的蟲鳴聲。
伴隨著一陣拍蚊子的聲響,不遠處傳來幾聲喪尸的嚎叫聲,江越道:“走了,等下喪尸可能會越來越多,換我開車吧,你指路?!?p> 后半夜。
兩人靠近了進加工廠的橋,沒有發(fā)現(xiàn)大批喪尸,只有零星幾只在橋上四處游蕩,江越一個加速就沖過喪尸開過橋。
月色下加工廠靜靜地矗立著。
“現(xiàn)在進去,還是等天亮?”江越問。
“等天亮吧,我也不知道里面還有沒有喪尸。”林先指揮著江越把車開向后山的農(nóng)田區(qū),準備在那邊的小屋里呆一晚。
他們種下的秧苗意料之外地茁壯成長了起來,綠色的秧田在月光下顯得十分寧靜,江越道:“不錯啊,你們也知道從事生產(chǎn)活動,要不是那個開直升機的傻子,或許你們能住到救援隊來救人,可惜了?!?p> 對于可惜了這三個字,林先是深有體會,明明他們的生活已經(jīng)逐漸步入正軌,卻被一個意外徹底毀掉了。
她深深地嘆了口氣。
江越識相地沒再說什么,開著車來到那個臨時搭建的木板房前。
林先先一步下車走了過去,小屋的門洞開著,月光照不到里面,林先想了一下沒有直接進去,轉身準備回車里拿手電筒。
就在她轉身那一瞬間,小屋里傳來一陣低吼聲,沒來得及做反應,她已經(jīng)被一只喪尸撲倒在地。
喪尸半邊臉都已經(jīng)沒了,此時臉上只有一個空洞,牙齒上還掛著一些碎肉,腥臭的味道撲鼻而來,林先只能別過臉用手抵住喪尸的肩膀,讓它的嘴卡在半空。
本想張嘴呼叫,但喪尸的臉近在咫尺,林先怕一張嘴那些碎肉就掉進自己嘴里,猶豫了一會兒,她干脆雙腳將喪尸夾住,雙腿用力,將喪尸整個翻了過來,變成了她壓住了喪尸。
她這時才看清喪尸的臉,雖然已經(jīng)少了半邊,但她還是認出來了——這是被童妍叫來看田的闕德。
林先愣了一下,手上的力道驟減,喪尸已經(jīng)半坐起來,一張嘴距林先的肩膀不過幾公分。
說時遲那時快,她終于反應過來,從腰間拿出一只隨身帶著的手槍,干脆利落地對準喪尸的下顎開了一槍。
“看了不需要我?guī)兔Π??”江越姍姍來遲,盯著地上的喪尸看了一會兒,“這不會是你老情人?殺之前還要溫存一下?!?p> 林先喘了口氣,從喪尸身上站起來,冷不丁給了江越一拳,“閉嘴!”
江越游刃有余地躲開了這一拳,不忘調(diào)侃道:“有模有樣的嘛,看得出來是系統(tǒng)學習過的,不過太規(guī)矩了,一眼就能看穿。”
兩人打鬧似的過了幾招,林先始終沒碰到江越的衣角,反倒被江越飛起的一腳踹到了田埂上。
“小朋友,你師父是誰啊?教的不行,要是我來教,你現(xiàn)在就不會這么狼狽了?!苯秸f道。
在學校樓頂值夜的譚知白突然打了個噴嚏,莫名其妙地四處看了看。
“感冒了?”一同值夜的劉宇問,“要不要下去添件衣服,就算馬上夏天了晚上還是有點涼的?!?p> 譚知白道:“沒事,不用了,不是感冒?!?p> 他朝某個方向看了一眼,笑著補了一句玩笑:“應該是有人在想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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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知白:“我知道是誰在想我?!? 林先:“......還真不是我在想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