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兒來的?在這做什么?!”還沒等二人回答,來者又用更大的聲音質(zhì)問道,逼近二人。
能不能不要總是從背后蹦出個人?
鐘同一和朱芃這次沒被驚到,反而涌出一股不耐煩。一是喝聲中明顯的敵意讓二人不由進入了防備狀態(tài),二是上來就是終極三問實在讓人心理以及生理厭惡。
“你又是哪個?你問我又做什么?”朱芃雙手抱胸,瞪著眼反拋了兩個問題回去。
這波怒懟讓鐘同一猝不及防,印象中朱芃說話愛頂人的脾氣早在大一下半年,就被自己、老鐵和雨爺輪番修理過了,此后是小嘴抹了蜜,更憑此撩到了現(xiàn)女友——也萊。像這么直接嗆人的舉動已經(jīng)很久沒有在他身上出現(xiàn)過了,不過,我喜歡。
鐘同一毫不客氣地舉起手機直接往來人臉上照,反正杠上了,不怕得罪死,我鐘家岙小霸王今天就重出江湖了。
這一照,讓對方下意識地偏過頭,用手擋住強光。
更讓鐘同一下意識地一腳踹出去,把他踹翻在地,捂著肚子悶哼。
這波先手讓朱芃手忙腳亂,趕緊接上,飛身上前按住對方。
等等,這強烈的即視感,還有這張臉,什么鬼?這…這是鐘季松?!
“溜了溜了!”鐘同一拉起朱芃往來路狂奔回去,情況詭異需從長計議。
“哈…呵…”
下坡路跑得比百米沖刺還快,直跑到上岸的地方才停下來。
“見鬼了吧!”朱芃回想起剛才被踹的鐘季松慘白的臉,“這絕對是見鬼了吧!”
“臉這么白,眼圈那么黑,是僵尸沒錯了!”鐘同一牙齒打顫地說道,剛才莽過去先發(fā)制人的決定太正確了,否則后果不堪設想啊。
…
另一邊,鐘叔松支起身子坐在青石板上,臉色鐵青,緩了好幾口氣才回過神來,惡狠狠地說道:“兩個赤佬,我非敲斷你們的骨頭!”
沒錯,叔松正是季松的親哥。
作為長期失業(yè)人員、資深江湖人士,他是頭一次在自家門口被兩個凌晨到處亂晃、只穿著泳褲的疑似精神病患二話不說給錘倒在地,這要是傳出去,他叔松的臉往哪擱?
“可疑,相當可疑?!笔逅煞鲋鴫φ酒饋?,從兜里掏出一根煙點上,“剛把我的死老弟抬回去,這兩個鬼頭鬼腦的弱智就在這晃悠,而且下手這么黑,絕對是…”。
他眉頭一皺,剛剛還和那倆老娘們扯保險金的事,正好這倆兇手就送上門來,嘿嘿,我現(xiàn)在就回去和她們說,那個倒霉鬼是和兩個精神病斗毆致死的,誰也別想拿賠償,除非我分五成…不!七成的錢,要不然我就都抖出去。
叔松彈了彈煙灰,放縱過度又營養(yǎng)不良的臉似乎恢復了些血色,布滿血絲的雙眼閃過一絲怨毒,抬腳往季松家走去。
…
四點一刻。
東方,魚肚白。
“沒料到,是玄幻流,生物工程學??!還抓什么兇手?抓鬼??!等等,鐘三川該不會是煉尸的邪修?我們拿什么和他斗?就憑這?”說著朱芃晃了晃望遠鏡,想來根煙靜一靜,發(fā)現(xiàn)自己赤條條地來,什么都沒得。
“八戒莫慌,辦法總比困難多。就算是邪祟,我們不是有大黑嗎?村里還有哦哦~哦哦~的大公雞?!辩娡灰慌哪X門,剛才只顧著跑,狗子呢?算了,等會一準回家吃早飯。
“我們抓緊去趟樹頭家,把眼下的事情都看清楚,看看之間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辩娡恍∨苤枷驑漕^家,不因為別的,只是這樣光溜溜地站著吹風有點冷。
朱芃也貼著鐘同一跑起來,乍一看挺像嗨二兄弟的,“得有個什么時機才好,總不能一進門就拿出望遠鏡吧,那也太蠢了!”
鐘同一反手拍了下朱芃的胸,給了他一個眼神,山人自有妙計。
不一會兒,二人又來到這個院子前。
鐘同一和朱芃緊走幾步上前,推門上了二樓,屋里氣氛壓抑,眾人各有所思,其中一人在喃喃自語。二人的到來立馬引起了另外三人的注意,鐘同一輕聲道:“大家下來一下,有事兒?!?p> 朱芃隨便找了張板凳坐下。
樹頭爹好像沒聽見,仍舊坐在床邊的板凳上,大王和貓胡早就坐不住了,起身就往下走,林小蘭看了眼朱芃,也跟下樓。
大王從兜里掏出一包煙,分給眾人,都點上。大王說樹頭后來沒過多久就噎氣了,他老頭悲傷過度,坐在床邊的板凳上,一直說著“死了好,死了干凈”,腦子已經(jīng)不清爽了,倒是沒再做什么傻事。
鐘同一點點頭,說道:“我和表弟過來看看能不能幫上忙,在路上我家狗發(fā)現(xiàn)一大灘血,順著找上去,就看到松子死了?!?p> “什么?在哪兒?”大王一激靈,困意全無。
林小蘭用沙啞的聲音問道:“三川和老四呢?他們不是和松子一道回去的嗎?”過來幫忙的人居然也出了事,她心里似乎更加難受。
貓胡一言不發(fā),只是盯著鐘同一。
鐘同一被盯得發(fā)毛,硬著頭皮繼續(xù)表演,“我不知道,我們看著怕,就先跑過來找你們?!?p> “走,帶我們過去?!贝笸蹀哿宿垡粋?cè)的頭發(fā),蓋住地中海。
鐘同一猶豫了一下,這么著也行,正好給朱芃多爭取點時間。林小蘭給鐘同一找了件她兒子的外套,披上后就出發(fā)了。
一行人很快來到那口缸前,當然并沒有人,只有依稀一點血跡。
“去松子家看看?!?p> 沿著巷子走到底,拐上坡的第一戶人家就是松子家。
此時他家的院門開著,走上臺階一進院子,看到一樓的扇門大開,前廳正中停著用長凳支起的木板,木板上躺著一個人。周圍站著三人,其中一個正是那弱渣僵尸。
“叔松,你們這?”大王第一個往前,看到了已經(jīng)是尸體的松子。
“你們怎么過來的?”叔松打量著來人,很快就鎖定了鐘同一,徑直走過來,轉(zhuǎn)身怒問:“這小子是誰?”
鐘同一看到這張臉,又想一腳踹上去,轉(zhuǎn)念一想僵尸應該不會說話才對,所以這人是松子的哥?怪不得,現(xiàn)在一看外貌還是有區(qū)別的,這人梳著背頭,白了不少。
“這是明菜的侄子?!币慌缘牧中√m介紹道,“昨晚我家樹頭出了意外,大家伙都過來幫忙,他也來了?!?p> 鐘同一心想姑媽還是?;貋砜纯吹?,自己老爹果然沒啥存在感,不過自己剛才和朱芃剛撞上這背頭男,得找個理由解釋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那。
“吼?這小鬼能幫上忙?”叔松又上來一步,幾乎是貼著臉,眼里充滿戲謔,仿佛已經(jīng)拿捏住鐘同一,我知道你肯定有鬼,我不說,但我隨時可以弄死你。
說完背起手,又走回去問大王:“看出什么名堂來了?”只字未提剛遇到鐘同一和朱芃,似乎根本就沒那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