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總侍勸慰戎丹峰的同時,他又怎能知道,戎丹峰此時心中的想法,并不在于他身體上受到的傷害,而是心靈上承受的一切。
戎丹峰閉上雙眼,不再言語。
幕總侍見狀,亦實相地輕嘆一口氣,轉身離開。
戎都東南城門。
“站住,什么人?要去哪?。俊笔爻枪俦问幵诔情T處,對進出城門之人一一排查,城門處貼著被幕總侍救走的幾人畫像。
“我們公子要出城一趟,還望官爺通融?!痹圃蕽缮磉叺氖虖恼f話間,忙走上前去,將一袋子的銀子塞到了官兵的手中。
官兵掂了掂手中的銀子,掃視了一眼裝扮成普通男子的云允澤及身邊的侍從,大手一揮,隨即喊道:“走吧……”
被順利放行,侍從與云允澤各牽一匹快馬急忙走向城外。
二人強裝鎮(zhèn)定,剛走出城門幾步之遙,忽聞身后另一名守城官兵喊了一句:“等一下?!?p> 云允澤與侍從聽聞喊聲,也不理會,徑直向前走去。
“叫你們呢,還不站住。”
二人忽視一眼,云允澤點頭示意,二人迅速跳上馬背,勒緊韁繩,飛馳而去。
“快追!”身后官兵忙跳上馬,沖也似的追了出來。
眼看著雙方差著那么一段距離,偏又追不上之時,官兵取出馬背上的箭,瞄準了云允澤的馬腿,射了出去。
箭落之時,只聞云允澤所騎之馬嘶鳴一聲,隨即側躺于地,云允澤也隨著滾落下來。
“公子。”侍從匆忙勒住馬韁,跳下馬背,朝著云允澤跑了過來。
“我沒事?!痹圃蕽蛇B忙起身,望著已圍上來的官兵。
“帶走!”為首的官兵一揮手,便要駕馬而去。
“嗖~~”正當云允澤即將被捆綁著帶走之時,一只飛箭直向動手的官兵而去。
“有埋伏?!币姷讲幻髦?,官兵慌亂地喊道。
“在哪里?”幾人頓時亂作一團,四處張望尋找著箭的來源。
正當此時,紅狼從一側飛奔而出。
見到紅狼的身影,來不及說話的功夫,雙方便打成一團。
這幾名守城官兵怎能是紅狼的對手,幾招下來,官兵們便統(tǒng)統(tǒng)倒地哀嚎,敗下陣來。
“走吧?!奔t狼將云允澤架上自己的馬背,三人看也未看官兵一眼,便飛馳而去。
“這里安全了……”三人來到一處空曠的草原之上,停了下來。
“你不是牧北的三王子嗎?”云允澤詫異地指了指紅狼,他在牧北太后的壽宴之上見到過紅狼,因太后中毒一事,更是對紅狼加深了印象。
“他們?yōu)槭裁醋纺惆??”紅狼笑笑,不答反問。
“牧北突起戰(zhàn)事,本王于戰(zhàn)事發(fā)生之時被幕總侍所救,這些人定是奉了新主之命,捉拿本王。至于什么目的,本王也未可知,不過,今日本王在此謝過三王爺了……”云允澤說完深深一揖。
“二王子切莫在意,舉手之勞何足掛齒。”紅狼忙上前扶起云允澤。
“對了,聽聞三王爺曾于周國生活,不知曾在周國居何處,謀何業(yè)???”
紅狼聽聞云允澤如此一問,頓時撓了撓頭,道:“不瞞二王子,我曾受過傷,失去了記憶,過去的事情,實在是記不得了?!?p> “原來如此,恕本王失禮了?!?p> “無事,我原本也不在意這些的?!奔t狼說完,抬頭看了一眼遠方,隨即道:“這里已離戎都有些距離了,我對這里并不熟悉,你們應該能找到回去的路,騎我的馬,快走吧……”
云允澤回頭望了一眼,道:“那便就此告辭了?!?p> “告辭?!?p> 雙方別過后,云允澤與侍從騎馬揚塵而去,紅狼也默默折返了回來。
蕭秋冉大帳之內。
“國后,這是紅雪?!卞\夕立于蕭秋冉身側,指著面前跪著的紅雪,對蕭秋冉說道。
“你之前是大妃身邊伺候的?”蕭秋冉觀望著紅雪片刻,問了句。
“是。”紅雪弱弱回了句。
“抬起頭來,本宮瞧瞧。”
紅雪奉命抬起了頭,卻也不敢直視蕭秋冉。
“長的倒還干凈秀氣,當初你身受如此重傷,被丟至奴隸盟那樣的地方,怎么活下來的?”
“回國后,奴婢自小家境貧寒,不怕吃苦。”
“聽錦夕說,你救了她一命?”蕭秋冉點了點頭繼續(xù)問了句。
“是?!?p> “這么說,你殺了人?”蕭秋冉端起桌上茶杯,在口中抿了抿。
紅雪看了一眼蕭秋冉,神情復雜,許久,方開口答道:“回國后,奴婢確實錯手殺了人?!?p> “嗯,你能有今日,都是你原來的主子害的,你恨她嗎?”
對于蕭秋冉問的這些問題,紅雪不知蕭秋冉到底有何意圖,更看不懂蕭秋冉的心中所想。
“恨?!奔t雪斬釘截鐵地回答。
“好,本宮便給你一個機會,讓你報仇。”蕭秋冉放下手中茶杯,杯子置于桌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音,扣人心弦。
“國后,您讓奴婢如何做,奴婢定遵國后懿旨。”
“好,隨本宮來?!笔捛锶秸f著,便起身朝帳外走去。
錦夕遞給了紅雪一個眼神,紅雪忙起身跟上了二人的步伐。
繞了幾個大帳,三人來到一個大帳之前,帳外之人面對蕭秋冉恭敬地施了一禮。
“她今天如何?”蕭秋冉問向帳外的侍衛(wèi)。
“回國后,還是那般,不食不飲、不鬧不語?!?p> “嗯,打開帳門?!笔捛锶矫C著臉命道。
“是。”侍衛(wèi)說完,隨即打開了帳門。
“你二人先在帳外候著?!笔捛锶秸f完,一人進入了大帳之中。
賬內一床榻、一矮桌,干凈的再無他物。
苑琉璃坐于床榻之上,安靜的如帳內無人一般,有一種令人窒息的感覺。
“幾日前,大妃還到本宮帳內看過本宮,沒想到這才幾日的時間,本宮便反過來探望大妃來了,這人世真是有趣又無常啊……”蕭秋冉云淡風輕地開口說著。
“國后早知會有今日吧?”苑琉璃語氣平淡,不悲不怒地反問道。
“鳳凰終究是鳳凰、野雞無論如何妖艷,終難以逃脫低賤的宿命……”蕭秋冉笑的凄冷、語氣涼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