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花灣后面,是一片竹林。
竹林當(dāng)中有一條小道,周圍滿是枯黃的雜草。
盡管外面已經(jīng)是陽光明媚,但這里,卻依舊縈繞著一股清涼之意。
兩道身影,一大一小。
大手拉小手,行走在小道上。
或許是為了感謝陳長生的早餐,沙沙說,要帶陳長生去一個好玩的地方。
閑來無事,陳長生自然欣然前往。
小道很長,但兩人一路有說有笑,倒也不覺得枯燥無味。
走到盡頭,一個山谷映入眼簾。
山谷不大,卻有一座道觀。
道觀前有一顆銀杏樹,樹葉正唰唰的往下飄落。
一個身穿百家衣,腳踩布鞋,發(fā)須斑白的老者,正揮動著掃把。
“小調(diào)皮,今天這么早?”老者沒有抬頭,非常認(rèn)真的清掃地上的落葉,笑著說道。
咦?還帶了人?”
很快,老者又抬起了頭。
“古爺爺,他是長生哥哥,我的新鄰居,今天剛搬來的。”
莎莎看向這位名為古歷的老者,指著陳長生介紹道。
陳長生微微點(diǎn)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哦?”古歷雙手杵著掃把,目光全部匯聚在了葉楓的身上。
一雙渾濁的眸子,卻又顯得極為深邃,就像,兩口深不見底的寒潭。
陳長生坦然相對,淡漠如風(fēng)。
“小伙子器宇不凡,應(yīng)該是來自哪個名門望族吧?”上下掃了陳長生一眼,古歷笑道。
這老者,可謂是慧眼如炬,一眼看穿。
人活一生,要么糊涂一世,要么精明一世。
這古歷,明顯屬于后者。
陳長生略微詫異,而后點(diǎn)點(diǎn)頭,“算是吧?!?p> 很謙虛的回答。
再厲害的名門望族,在坤德夏家族面前,都不值一提。
且,沒有例外。
“隨便逛。”
“左手邊是藏經(jīng)閣,有興趣的話,可隨意翻閱!但有個前提,再喜歡的書,都不許帶走?!?p> 見陳長生不愿多說,古歷也沒有多問,揚(yáng)了揚(yáng)手中的掃把,認(rèn)真的清掃地上的落葉。
沙沙追逐一一群蝴蝶而去。
陳長生在簡單的逛了一下之后,走進(jìn)了藏經(jīng)閣。
所謂的藏經(jīng)閣,其實(shí),不過是一間一層的的小屋。
里面有幾個書架,上面擺了上千本書。
大部分都是泛黃的古籍,《道德經(jīng)》、《太上感應(yīng)篇》等道家名著,悉數(shù)在列。
粗略的掃了一遍。
最后,陳長生抽出一本,名為《太上忘情錄》的古書。
正要翻閱,口袋里的手機(jī)卻響了起來。
是一個陌生號碼。
陳長生挑了挑眉,而后又笑了。
“請問是陳長生先生嗎?”
一道熟悉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
“我是李臣峰。昨天山水國際外,是我跟妹妹不對,今天特意向你道歉?!?p> “我在俏西海酒樓擺了一桌,還希望你能來,當(dāng)面向你陪個不是?!?p> 李臣峰話語中,盡顯善意,誠摯誠懇。
道歉?
查信息查到了拈花灣,想必費(fèi)了一番功夫,其目的,卻是為了賠禮道歉,化干戈為玉帛?
陳長生,忍不住笑了。
陳璐會去處理李家的事,卻不曾想,李家的人,竟是如此的迫切。
“我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今天我已備好酒菜,靜等陳兄弟的光臨。”
李臣峰爽朗的笑道。
“我看是鴻門宴吧?”陳長生笑了笑,“等我到了,再致我于死地?”
李臣峰:“……”
“其實(shí),你大可明說,無需遮遮掩掩。”
電話里陷入了沉寂。
“告訴我時間?!标愰L生接著道。
遠(yuǎn)在李家別墅的李臣峰,陷入了一種呆滯。
這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啊。
倒是旁邊的李萌,猛地起身,抓起茶幾上的手機(jī),冷冷道:“一個小時后,俏西海酒樓,有種就過來。”
“等我。”
陳長生掛斷電話,把剛抽出來的《太上忘情錄》,重新放回了原處。
走出藏經(jīng)閣,沙沙正把一只蝴蝶放飛。
“沙沙,我有點(diǎn)事需要去處理一下,要我送你回家嗎?”陳長生道。
“不用不用,長生哥哥你忙你的,待會我自己會回家?!?p> 沙沙不停地擺手,道。
今天,她很開心。
而且,她已經(jīng)很久沒這么開心了。
陳長生拍了拍她的頭,對著古歷微微頷首,這才離開。
“這個小家伙來頭不小,身份可能高的嚇人,而且……”
古歷盯著陳長生的背影,直到陳長生消失在了視線里,他才幽幽的說道:“而且,他竟然沒有心跳!!”
“古爺爺,你可真會開玩笑呢,長生哥哥怎么可能會沒有心跳呢?”沙沙坐在銀杏樹下,咧嘴笑道。
“是啊,他怎么可能會沒有心跳呢?”
古歷瞇著眼,呢喃自語,身上的氣息,在不知不覺中,也起了變化。
變得幽深,變得犀利。
特別是那雙渾濁的眸子,竟如兩把鋒銳的冰刀。
“這個家伙,身上有古怪!”古歷篤定道。
身為拈花灣的開發(fā)者,新北永正集團(tuán)的創(chuàng)始者,古歷當(dāng)年也是叱咤一方的霸主,閱歷更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擬的。
雖然,他已隱世多年,但在某些方面的能力,卻遠(yuǎn)超當(dāng)年。
他沒有看錯,也不會看錯。
……
陳璐不在家,車也不在。
陳長生走出拈花灣,攔了一輛出租車。
按照日常計(jì)劃,他今天要把一本財經(jīng)類的書籍看完。
但。
對方,竟然已經(jīng)擺下了陣勢,并要不死不休,那么,他也沒有不去的道理。
而且,他也想看看,這個李家,到底有多大的能量。
俏西海酒樓。
門口幾個保鏢,如標(biāo)槍一樣站立。
但酒樓當(dāng)中,卻是歡聲笑語。
“李兄,那狗東西不是打了你和李萌妹妹嗎?”
“等下,一切都交給我,我會讓那狗東西跪在你面前,把你的鞋底舔的一塵不染。”
酒樓大廳,李臣峰坐在主桌。
一個身高超過一米九,體型壯碩如牛的青年,拍了拍李臣峰的肩膀,張狂的大笑道。
“劉強(qiáng),我相信你,但是……”
說到這里,李臣峰壓低聲音,“今天,我要?dú)⑷?。?p> “這是問題嗎?”劉強(qiáng)漫不經(jīng)心的攤了攤手,“不就是一個外來崽嗎?殺了也就殺了!”
也就在這時。
“老板,陳長生到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