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那么齊?”
楚又沒想到自己不過在屋內(nèi)窩了幾天,出來便看到自己認識的人都聚在了一塊,寶藍色的眼眸,既好奇,又驚訝,“你們?nèi)齻€認識?”
陶云頌搖頭。
楚又又看了陶云頌三人一眼,道:“進來再說?!?p> 楚又說著打開門,顧梁歌看著比前幾天還雜亂的屋子,心知那塊石頭,定是花了楚又不少心思。
只是望著東一堆西一壘,亂七八糟堆滿雜物,無處下腳的房子,顧梁歌三人不由扶額。
沒法坐啊。
楚又撓了撓了自己的一頭雞毛,笑了笑。
顧梁歌四人只好在院子外盤膝而坐。
“云頌,此次尋我,是為了武擂大會的事?”楚又摸了摸手里的黑石,不動聲色地放入自己的袖里。
顧梁歌和聶洱坐在一邊安靜聽著,也不插話。
陶云頌點頭,“武擂大會關(guān)系著此次下塘鎮(zhèn)除妖師的人選,而除妖師更關(guān)系著未來十年下塘鎮(zhèn)的安危?!?p> 陶云頌道:“若孔成立贏得武擂大會,琉璃玉落在他手上,加上提前而來的逢魔之夜,百妖肆虐,孔府又懷有其他心思,未來的下塘鎮(zhèn),恐怕只會腥風血雨?!?p> “琉璃玉?”
聞言,聶洱心中一跳。
前世還是扶桑時,聶洱曾聞得琉璃玉無意中被人在一處山脈中發(fā)現(xiàn),自此,無數(shù)人為了琉璃玉爭得頭破血流,到扶桑跳崖而亡時,琉璃玉也不知落入何人之手了。
琉璃玉是少有的天材異寶,不像其他靈器,尚且需要靈力激發(fā)或者繪制靈陣才能啟動運用,琉璃玉能直接入體,除了能讓武修人直接除妖斬魔,更具有提升修為之能。
長元大陸除妖師一途,是能夠覺醒除妖靈力之人方可修煉,靈力可以直接除魔化妖,除除妖師外,其他的靈力尚有許多分類,而其他靈力分種的人,例如武修人,可以借助靈器靈物,降妖除魔。
聽得陶云頌所言,楚又道:“孔府最近行事如何?”
“愈發(fā)囂張了?!碧赵祈灥?,“少了陶府一個強有力的對手,孔府最近清算了不少勢力,而同時,又有不少勢力趁機巴結(jié)?!?p> 想到什么,陶云頌道:“連方叔他們也快要不放在眼里了?!?p> “孔府無時無刻都在謀劃奪得下塘鎮(zhèn)第一府之名,如今有了機會,定不會放過。”楚又嘴角微翹,“有利可圖,趨炎附勢,人之常態(tài)罷了?!?p> 陶云頌道:“有我在一天,孔府妄想奪得下塘鎮(zhèn)?!?p> 楚又道:“紅葉山一事,查得如何了?”
“暫無頭緒?!碧赵祈灀u了搖頭,道:“待我醒來,那些人已被殺,尸體面目全非,支離破碎,全無線索,只依稀能看到他們其中一人的手背,刻著一個淺淺的‘殺’字。”
一個月前,下塘鎮(zhèn)后方紅葉山說有妖作祟,危害村民,陶云頌為除妖深入紅葉山。哪知進了山才發(fā)現(xiàn)此妖非妖,乃兩黑衣人為引陶云頌入甕所扮。
黑衣人出手招招狠辣,配合默契,實力不俗,陶云頌對敵中不慎被砍中腹部,靈臺不穩(wěn),靈力外泄下,不敵黑衣人,危機中為尋得生機跳下山崖,哪知兩位黑衣人竟跳崖跟上。
墜落山崖時,陶云頌因傷勢過重,已然昏迷,待自己醒來,身邊坐著的,是一襲黃衫的妖兒。
“長元大陸有名的殺手組織,并無這樣的標記?!背值溃骸叭舨皇菤⑹炙鶠椋矣袀愕哪芰?,只能是……”
“咒殺陣?!?p> 陶云頌接道。
關(guān)于此點,陶云頌初初在找楚又的時候,楚又有提及過,這也是最接近事實的一個猜想。
聶洱和顧梁歌心中一凜。
所謂咒殺陣,是以自身壽命為代價,下蠱于人,以誅殺目標為任,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且被下蠱作為活祀之人,達到目的后,會自動自爆,化為齋粉,而下蠱之人,無論成功與否,自身靈能皆會被反噬,且壽命減短。
咒殺陣和破沙陣均屬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之術(shù),若不是血海深仇,很少人會動用此術(shù)。
“孔府沒有嫌疑嗎?”楚又問道。
陶云頌道:“七天前,孔成立在下塘鎮(zhèn)故意挑釁,一來試探,二來立威,我因也存著試探之意,便應(yīng)了孔成立挑釁,可對戰(zhàn)之時,并未發(fā)現(xiàn)孔成立靈力有損,加上回來后的這段時間對孔府觀察,孔燕獨和孔成立并無異常?!?p> “不是孔府?!背职櫭?,“幕后之人你可有猜想?”
在下塘鎮(zhèn),孔府和陶府兩大世家對立已是人盡皆知,若從利益最大化的角度去思考,孔府確實是最有嫌疑。
可若孔府不是,誰又有動機置陶云頌于死地?
“我暫時還想不到下塘鎮(zhèn)除了孔府還有誰想斬殺我。”陶云頌道:“不過背后那人真想置我于死地,紅葉山之行失敗,他必定有后續(xù)動作?!?p> 楚又點頭,他右手托著腮子,沉吟了一會,道:“云頌,憑你如今修為,半個月后的武擂大會,勝算不大,當初你腹部受到重創(chuàng),雖救治及時,靈臺未有破碎,卻脆弱不堪?!?p> 楚又頓了頓,又道:“正因為如此,你修為重跌,靈力難聚,若無一年半載,靈臺不能痊愈,何況武擂大會將至,你若想服用丹藥強行提升在武擂大會取勝,恐怕身體支撐不住,最后靈臺破碎?!?p> 武修之人修煉靈力后,會在丹田處自動開辟一個靈臺,靈力儲存在靈臺上,靈臺一破,形同廢人。
“丹藥之途,我倒未作考慮?!碧赵祈灥溃骸爸皇牵?,我想要一套護身甲?!?p> “護身甲?”楚又道:“云頌,上次的‘骨伯’,你用了?”
陶云頌點頭,“你給我的‘骨伯’原是想讓我防身所用,可前幾天和孔成立對戰(zhàn)之時被我用了。何況武擂大會,規(guī)定不能用毒、蠱等手段,我便想著用一套護甲防身。”
“‘骨伯’要用,必須近身,你用傷換的傷?!?p> “是?!碧赵祈炓仓啦m不了楚又。
楚又看了陶云頌一眼,皺了皺眉,道:“把手給我?!?p> 聽出楚又聲音中的責備,陶云頌乖乖伸出手,多年相識的經(jīng)驗告訴自己,生氣的楚又不能惹。
楚又伸出食指和中指,探了探陶云頌的脈搏。
探完陶云頌的脈搏,楚又豎起一個大拇指,“陶云頌,你夠狠,心脈受損如此嚴重,還想?yún)⒓游淅薮髸俊?p> 楚又面色微冷,聲音聽不出喜怒。
陶云頌狹長的鳳眸微微閃動,“楚又,我爹在武擂大會贏得的琉璃玉,我不會輸給別人。”
聲音雖輕,卻鄭重堅定。
琉璃玉幾十年前在輾轉(zhuǎn)中落到了下塘鎮(zhèn)上,掀起好一陣爭奪的腥風血雨。
當時的下塘鎮(zhèn)鎮(zhèn)主提出以武設(shè)擂,誰若能衛(wèi)冕奪冠,可擁有琉璃玉十年的使用權(quán)。但十年內(nèi),琉璃玉的持有者必須為下塘鎮(zhèn)除妖衛(wèi)道,若有不義之舉,下塘鎮(zhèn)其余世家皆可共誅之。
如此,武擂大會十年一次便沿襲下來。
十年前陶昭明一舉奪魁,獲得琉璃玉,只是沒多久,下塘鎮(zhèn)紅葉山有大妖作祟,陶云頌的爹和那妖在大戰(zhàn)中同歸于盡,陶府二當家當時也身患重疾,陶家實力大跌,十年來,孔家漸漸有獨大趨勢,此次陶云頌修為重跌,又恰逢十年一次的武擂大會,觀孔府行事,琉璃玉志在必得。
楚又淡淡道:“你贏不了?!?p> 陶云頌只笑,“所以,我尋你來了?!?p> “嘖?!背制擦颂赵祈炓谎郏罢J識你和顧梁歌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錯誤?!?p> 被無端點名的顧梁歌默默低頭,他內(nèi)心表示自己很無辜啊喂。
“楚又,我一定要贏?!?p> 斂了笑意的陶云頌,一臉莊重。
楚又嘆了一聲,他看了陶云頌一眼,右手一翻,一根細細的棍子出現(xiàn)在手上。
“云頌?!蹦弥髯拥某衷谠鹤拥牡厣袭嬃似饋?,“若無意外,孔成立修為再過半月,依舊是二重中期,可以孔府的資源,尋得靈藥輔助不是什么難事,如此,他的修為極有可能達到二重中期巔峰,以你那時的修為,能撐過兩招已經(jīng)是極限?!?p> 隨著楚又的筆畫,地上浮現(xiàn)出一個淺淺的圓形,陶云頌安靜聽著,顧梁歌和聶洱也端坐著,一言不發(fā)。
“既然身軀只能撐過一招,最多兩招,那么……”隨著楚又的動作,圓形內(nèi)竟開始浮現(xiàn)著一條條淺淺的金線:“為什么不把這一招,變成致命的一招?!?p> 話語落下,“啪”的一聲,楚又手里的棍子竟立了起來!
陶云頌、顧梁歌、聶洱三人身上皆是一顫。
地上,一道小小的,無比復(fù)雜的,散發(fā)著淡金色光芒的圓形法陣霎時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