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圍觀群眾不明所以,楚又抿了抿嘴。
顧梁歌和聶洱心中同時嗯了一聲,那股曾經(jīng)感受到的特殊妖氣又再次出現(xiàn),卻也很快消散而去。
兩人望向妖兒,見妖兒面無表情,便也默默不言。
比賽臺上,方興儒看著緩緩低下頭的陶云頌,心中只感覺一股冷意亂竄,可很快,方興儒冷靜下來。
他伸手往陶云頌脈搏探去,見陶云頌脈象不穩(wěn),血氣流失,臉色一白。
“身體五臟六腑多處被震傷,且傷勢不輕?!狈脚d儒暗道:“是江漢那一擊造成的?”
未待方興儒好好思考,只見陶云頌胸口忽地冒出絲絲血跡,血跡透過藍色衣袍,緩緩匯聚成一朵劍蘭花模樣。
“這是……”方興儒望著這朵劍蘭,神色一楞,“是錦夢甲!”
錦夢甲是難得一見的高等靈器,它能使穿上甲衣的人靈力在半個時辰內(nèi)暴漲至那人巔峰狀態(tài)的靈能,半個時辰后,錦夢甲會化為一朵血紅劍蘭花,這也是錦夢甲特有的標志。
錦夢甲不似其他能夠短時間內(nèi)提升靈力到巔峰的禁藥和禁丹一般吞噬人的神志,帶來不可逆轉(zhuǎn)的反噬和經(jīng)脈損傷,它能夠保持穿甲之人的清醒,可也會讓穿甲之人在半個時辰后,靈力歸零,血氣失掉三分之二,故錦夢甲是長元大陸在比賽臺上,默認唯一能夠用的“提升靈力”的“丹藥”。
長元大陸流傳的錦夢甲不超過十指之數(shù),方興儒沒想到陶云頌會有一件。
“錦夢甲?”比賽臺上,孔成立暗自冷笑道:“我說陶云頌一個廢人怎么會無端恢復了靈能巔峰,想不到是有了錦夢甲,陶直正果然好手筆!”
“錦夢甲!”高飛愣住了,朱海平等人也愣住了,反應過來后,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可惡!被陶云頌這個無恥之徒騙了!”宋博憤憤道:“方鎮(zhèn)長,我不服氣!”
方興儒只淡淡看著宋博,“宋公子,且不說錦夢甲是比賽認可之物,比賽中,陶云頌一來未取爾等性命,二來未用暗器等卑劣手段,你何來不服?!?p> 方興儒聲聲質(zhì)問,宋博竟一句也答不上來。
“陶云頌未違反規(guī)則,爾等自愿服輸,此刻憤怒不平?!狈脚d儒猛然喝道:“除妖一途,除法寶靈器,亦講究修行修德。世家弟子如此,成何體統(tǒng)?”
方興儒這一喝,帶著上位者的威嚴,宋博等人是冷汗淋漓,大氣也不敢出。
“方鎮(zhèn)長,想來一是宋公子他們成為除妖師,為下塘鎮(zhèn)鎮(zhèn)民滅妖之心太過急切,二來輸了比賽,心中一慌一時才沒了分寸?!笨籽嗒氉叩奖荣惻_來,“鎮(zhèn)長大人念他們一腔熱忱,饒過他們一回,消消氣?!?p> “鎮(zhèn)長,我等知錯了!”
孔燕獨話語剛落,高飛等人便抱拳認錯。
方興儒看著這些人一唱一和演著戲,心下冷笑,可眼下陶云頌之傷為要,方興儒道:“武擂大會不過是成為除妖師途徑之一,若有一腔除魔衛(wèi)道,保護鎮(zhèn)民之心,何種身份,不甚重要,鎮(zhèn)民亦能感受爾等拳拳之心?!?p> 高飛等人點頭,“是,我等謹記鎮(zhèn)長教誨?!?p> “方鎮(zhèn)長,有一事,孔某不知當講不當講?!?p> “孔家主還有何事?”
方興儒念著陶云頌傷勢,見孔燕獨還沒完沒了,心下不悅,可臉色依舊平靜。
“方鎮(zhèn)長,陶家公子雖說贏得了此守擂戰(zhàn),可眼下,他氣力盡失,也無再戰(zhàn)之力,若是繼續(xù)參與第三局比賽,恐怕原就不穩(wěn)的靈臺受傷更甚,這以后想要恢復便難上加難了。”
孔燕獨一臉擔憂,說的話誠懇無比,可話中之意,方興儒如何不懂?
“孔家家主關切之意,頌兒心領?!狈脚d儒瞇了瞇眼,正想開口,陶直正也從比賽臺上走了下來,“只不過頌兒既入了第三局,戰(zhàn)與不戰(zhàn),便是他個人選擇,我們局外之人,尚不能替他做決定?!?p> 孔燕獨道:“陶家主,陶公子已受了傷,若是執(zhí)意讓他參加比賽,理解的會說一句陶家主尊敬晚輩決定,不理解的,怕是有人傳你為了陶府顏面,不顧晚輩重傷參賽,這對陶府名聲不利。”
孔燕獨道:“陶家主,你也不想陶府再出一位病懨懨的主事罷?!?p> “陶府行事光明磊落,何懼他人指點?”陶直正看著孔燕獨,意有所指,“怕只怕陶府光明正大,也防不到有心之人。”
“陶家主言重了,若有人想要算計,多少也要掂量掂量能拿出錦夢甲如此手筆的陶府,只是……”孔燕獨一副為陶府著想的模樣,“只是比賽至今,一號擂臺,二十號擂臺兩位擂主已和攻擂者同時出了局,只有犬子僥幸贏了比賽?!?p> “離第三局比賽還有三刻鐘,陶公子能否醒來亦是未知之數(shù),可若陶公子醒來,立兒年輕,下手不知輕重,刀槍無眼,若不小心傷了陶公子,陶府和下塘鎮(zhèn)又少了一位人才,我于心何忍。”
陶直正道:“孔家主好意,陶府心領,只是陶府從來沒有不戰(zhàn)而敗,頌兒哪怕一身是傷,亦會堅持到最后?!?p> “二叔,說得真好,我們陶家沒有懦夫!”
孔燕獨剛想開口,聽見聲音抬頭一望,卻見昏迷的陶云頌不知何時醒了過來,雖說臉色蒼白,眼眸卻清亮。
“頌兒,你醒了?”陶直正又驚又喜,“身體怎么樣?”
“二叔,別擔心?!碧赵祈灢亮瞬磷旖堑难?,“我方才只是閉目養(yǎng)神。”
“頌兒……”雖說陶云頌精神尚好,但聲音聽著虛弱無力。
“二叔,我沒事。”
“小崽子,最后一場,危險萬分。”
方興儒眉頭直皺,陶云頌的脈搏騙不了他,此刻的陶云頌五臟受損,體內(nèi)有多處暗傷,這種狀態(tài)參與第三局的決賽,身體能不能支撐得住不說,比賽亦毫無勝算。
“相信我,方叔,我爹的琉璃玉,我一定會守??!”
“你……”方興儒輕嘆一聲,“罷了罷了,你和你爹一樣倔強?!?p> 孔燕獨似開玩笑道:“陶公子,賽場刀槍無眼,萬萬別逞強,你若再受傷,陶家主要找我‘算賬’了?!?p> 陶云頌笑道:“孔家主如此關心我,云頌定然不會讓你失望?!?p> 孔燕獨笑笑,不再說什么,直徑回到了正中央的席位上。
陶直正拍了拍陶云頌的肩膀,也回到了席位上。
比賽臺中,方興儒再次看了陶云頌一眼。
陶云頌輕輕點頭。
見狀,方興儒大手一揮,朗聲道:“武擂大會,最后一場,陶云頌對戰(zhàn)孔成立,決賽琉璃玉歸屬,選手請到擂臺,比賽現(xiàn)在開始!”
話語落下,整個比賽場一片沸騰。
陶云頌和孔成立的最后決戰(zhàn),終于打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