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梁歌與聶洱啟程的時候,天色還沒亮。
兩人迎著晨露,騎著靈馬,一路往北。
風刮過耳邊,帶來冷冽的氣息。
靈馬飛躍,顧梁歌與聶洱晝夜不停歇。
兩人路過長河,穿過叢林,跨過高山,風餐雨露許久,終于來到長元大陸最北端——炙火森林。
離炙火森林還遠時,顧梁歌與聶洱便感覺到了一股若有似無的炎熱之氣——
便是環(huán)繞在森林外的,在地面燃燒了千年萬年之久的焰火。
眼前的這道環(huán)形焰火灼灼,試圖阻擋妄圖闖入森林的一切人類和妖獸。
灼灼火焰,顧梁歌與聶洱絲毫不敢大意。
顧梁歌環(huán)視火焰,似乎在想什么,聶洱也不言語。
忽然,顧梁歌往前走了一步,將懷里的一塊靈器扔了進去,但見火焰閃爍,靈器瞬間化為灰燼。
那是昊清宗上等的靈器,哪怕對陣四階除妖師也不會輕易折損。
兩人心中驚嘆。
火光跳躍,顧梁歌摸了摸下巴,“越往炙火森林走,火焰溫度越高,可真真來到這道焰火前,一點炙熱感都沒有,它卻能將一切粉碎?!?p> 顧梁歌嘖了兩聲,“果真稀奇。”
聶洱道:“阿梁,到我身旁來?!?p> 顧梁歌應了一聲好,便走到聶洱身后。
聶洱伸出手掌,一道金色靈陣浮現(xiàn),將他和顧梁歌罩了進去。
靈陣打開的那一瞬間,聶洱的心,少有地跳了跳,似乎有什么東西等著他。
等了許久許久許久。
聶洱神色恍惚,直到顧梁歌的聲音傳進自己耳朵,他才回過神來。
“怎么了?”顧梁歌道。
聶洱搖頭,“阿梁,有沒有覺得周圍變冷了?!?p> 顧梁歌點了點頭。
聶洱閉著眼睛,釋放自己的靈力查探眼前的焰火。
火光跳動,溫潤平常,似乎沒有絲毫的威懾力。
聶洱睜開眼睛,“阿梁,我們走吧?!?p> 被靈陣覆蓋的聶洱與顧梁歌,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地跨進火焰。
火光彌漫,身在火光的兩人卻感覺不到任何溫度。
火焰環(huán)不長,顧梁歌和聶洱走了一會便走出了火環(huán)帶。
竟毫發(fā)無傷的。
出來后的聶洱愣愣地看著漸漸消失的金色靈陣。
顧梁歌將一切看在眼里,也不說話,他拍了拍聶洱的肩膀,道:“聶洱,走了。”
聶洱嗯了一聲。
顧梁歌手掌一動,一柄通體漆黑的長劍便握在了手心,“前路未知,萬事小心?!?p> 聶洱抬眸,眼前的森林縱然艷陽高照,茂密的枝葉阻擋了落下的陽光,稀稀落落的幾縷光線落入森林,顯得晦暗不明。
森林的入口宛若巨獸的血盤大口,等待獵人走進陷阱,將他吞噬。
聶洱邁起了右腳。
踏踏……
環(huán)形焰火外,是顧梁歌與聶洱漸漸遠去的足印。
兩人的腳步聲回響在寂靜無比的森林里。
顧梁歌與聶洱走了好一會,目之所及,除了一路腐爛的枝葉,見不著半點活物活動的痕跡。
沒有風,沒有妖獸。
只有平靜。
宛若暴風雨前的天空。
忽地,顧梁歌與聶洱停下了腳步。
兩人眼前,出現(xiàn)了一片霧。
霧色不是往常的白色,而是粉色的。
粉霧籠罩,遠遠望去,既好看又詭異。
顧梁歌與聶洱彼此望了一眼,靈力運轉周身,兩人小心地,警惕地放慢了腳步。
離霧氣近了,顧梁歌與聶洱兩人發(fā)現(xiàn),眼前的霧不是霧,而是一株株如長草狀的植物。
植物通身只有枝條,枝條彎彎地立在土里,約莫十多米高的枝條上,環(huán)繞著無數條長細宛若芝麻大小的粉色絨毛。
也不知是什么道理,絨毛竟是懸浮在枝條上,而不是從枝條長出的。
顧梁歌和聶洱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奇特的植物,不由多看了一眼。
顧梁歌和聶洱正打量眼前奇特的植物,一陣極為輕微的聲音從地底下傳來。
嗤……
聲音破土而出。
無數道灰褐色的宛若章魚觸手的藤蔓齊齊伸出,朝顧梁歌與聶洱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