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頭得意的說道：“煉氣士拜師學藝，親傳弟子入祖師堂，往往從一而終，行走在外不光是代表自己，也是代表各自背后的山上宗門法脈?！?p> “可這巫道有點不同，雖說巫之道來源已久，但卻沒有傳承有序的法脈流傳下來，都是我們這群老家伙借著宗門資源和各自的機緣，一點點摸索出來的，所以嚴格來算，我們各自在武道上收的弟子是不受宗門監(jiān)管的，甚至連傳功不收徒都是可以的，看個人意愿而已?！?p> “但是，巫道的煉氣之法講究的是以靈氣練就肉身神志，與煉氣士以靈氣修煉靈身截然相反，和純粹武夫打熬肉身氣血更是天壤之別，我與汲黯這幫老家伙是靈身通竅之后才接觸巫道，且是借助本門秘法觸類旁通，叩開巫道的大門，而你不同，你不過是個小小二境武夫，一旦借助巫道煉氣，終其一生也和純粹武夫、正統(tǒng)煉氣士無緣了，只是看似相似，實則已是走在兩條永不相交的道路之上?！?p> 周福氣一愣，這么嚴重，連武夫之路也走不得了？
汲黯聽到卜式這么一說，臉都黑了，“你能不能說全了?！?p> 卜式喔了一聲，“當然，這三條修煉體系只是過程不一樣而已，其結果最終會在大道盡頭匯聚，而武道的可塑性更遠勝于前兩者，按照各自秉性機緣不同，修煉的方向也各不一樣。例如你身邊的這個糟老頭子汲黯，同樣的靈武雙修，比純粹武夫還像純粹武夫，比正統(tǒng)名門煉氣士還像諜譜仙師，而我則更偏向于煉氣士方向，可圣人不出，誰也看不出我和其他煉氣士也根本區(qū)別，而我倆個雖說其煉氣方法已和同門有著根本性的差異，但依舊是各自宗門中的一員，這關乎到我們大道根源早已和宗門同脈相生的緣故了?！?p> 周福氣點了點頭，“曉得了，意思是說我接觸的巫道早，一旦決定以巫道煉氣，雖說可以借鑒各家的法門路數(shù)，可實際上已經(jīng)與他們完全不同，本源不同就意味著不會像其他人一樣有機會進入一座山門的祖師堂內(nèi)，成為一名真真正正的諜譜仙師，對吧?！?p> 周福氣想了想，輕聲道：“我覺著沒問題，反正我如今也只能習武，武道師傅更是連想都不敢想，能靠著樁功吊著命就知足了，這玩意好像和上山采藥、田間耕地差不多，別人用的是鋤頭，我用的是鐮刀，但要是別人鋤頭用的比我好很多，我也能借用他的辦法，用鐮刀試試看?！?p> 汲黯一樂，周福氣這個粗俗的比喻倒是有點相像。
既然汲黯打定主意要傳周福氣武道之法，自然是幫他打消其他疑慮。
老人解釋道：“既然你決定了，那我便傳你武道煉氣之法，但其他神通法術均是我墨家一脈嫡系秘傳，不能傳授于你，而武道嘛，你可以繼續(xù)用你的走樁站樁睡樁，那幾步拳招看似簡單，要是練到極致，也不失是一門好拳法。”
周福氣深深出了一口氣，汲黯這般說法就坐實了少年心中所想，確實可以試一試。
卜式琢磨了一下，來都來了，既然巫道在新生代小家伙中也有了傳承，自己也該出一份力，剛好看看這小子以后能走到哪一步。
幸虧此地沒有其他煉氣士偷窺，否則定會讓人大吃一驚。
儒墨兩家的大祝，竟然齊心協(xié)力的把一個陋巷少年打造成了一個山澤野修。
汲黯和卜式都是距離山巔半步之遙的大煉氣士，所以對于如今還是一條斷頭路的巫道，頗有忌諱的意思。
二人年少在山下世俗紅塵中廝混之時，雖都出身卑微，但登山之始的起點便是眾人仰望的存在。
卜式求學于儒家學宮，典型的窮書生修身齊家做學問到最后知天命而成儒家修士，兩袖浩然風，中洲小亞圣。
而汲黯呢，結草少年機緣巧合之下拜入墨家一位隱世不出的長老門下，在山上，當過拎著錘子的墨匠，行過苦修的墨徒，入世后，更是墨士游俠均有涉及。
于朝野用權略以持危應變，處江湖則韜謀以振世之急，終其山上行跡，一路苦節(jié)危行，最后以大祝的身份身居山門而不出。
兩位雖說識得人間百態(tài)，可如今站的高度使然，對于巫道前途自是憂心忡忡。
可以兩人的眼光見識，單就心法傳授一方面，即使不是各自法脈代代相傳的傳承，也足以驚世駭俗。
只是兩人均不以為然，周福氣聽兩人談話也沒有感到多大壓力。
兩個老者大大咧咧的就把研究半生的心得傳個周福氣，期間兩人還就周福氣具體情況反復討論過，談論間倒不像是一個修道后輩的未來大道，更像是鄉(xiāng)間老農(nóng)閑聊天，猜自家莊稼地明年的收成。
要是讓老者傳授周福氣儒墨兩家的法脈傳承，周福氣打死也不會接，無論少年能不能煉氣都不會接受。
周福氣離開映月鄉(xiāng)之前，被沈密灌輸了不少當時還聽不懂的山上規(guī)矩，尤其是儒墨道佛四家的密事，少年打心里就不認為自己有攀登這四座大山的慧根。
可汲黯和卜式自己鉆研出的法脈，少年覺著還是可以試一試的，只是一上手，便吃了苦頭。
煉氣士講究萬千法術神通，武夫單看一身氣血旺盛與否，但都講究一個徐徐漸進，可大巫一道不同。
巫道比世間一切法都要復雜的多，不聚氣而散氣，開竅催動自身氣血運行，不修靈身而著肉體，卻又藏精氣神于肉身芥子世界當中。
周福氣僅僅是第一步成功的時候，天都亮了。
四個稚童各自在小廟里睡了一覺醒來，睜眼便看到一臉疲憊的周福氣，要知道這一路即便再苦再累，也很少見到周福氣累到臉上掛相的地步。
稚童們面面相覷，心想幸虧兩個老家伙留下的不是自己，連一向最能吃苦的周福氣都如此表情，要是輪到四個小家伙那絕對更不堪。
卜式搖了搖頭，心想這少年終究是個尋常子弟，最簡單的第一步都走的如此艱難，看來人人可修巫也只是一個美好的夢想，當不得真。
汲黯卻覺得周福氣能從無到有，一夜間成了一個煉氣士，已經(jīng)是天分出眾，恰恰證實了周福氣最適合走巫道一途。
周福氣雖然沒說什么，可少年心里卻是暗暗心驚，巫道已經(jīng)這么難了，真正的煉氣士修行該是何等艱辛。
尤其是聽到汲黯和卜式的對話，兩人當年投身巫道之時，最為兇險的有煉氣士靈身聚氣到巫道的散氣修真一環(huán)，也就是一炷香的時間。
按照兩個老者的說法，如果各自在上山之前便修巫，這修巫的第一步可能也就是幾個呼吸的事情，和有慧根的煉氣士尋找自己體內(nèi)的先天真氣差不多。
周福氣從心里嘆了一口氣，果然，自己不是當煉氣士的料。
卜福
什么也寫不出來，幾乎是想到啥碼啥，碼完自己一看，一團糟，糟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