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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鳳來

第59章 還養(yǎng)了雞

如是鳳來 語蓋彌彰 1254 2019-10-27 23:59:20

  三百年前的案子,是天君親判,連長玠都沒能插手,如今證據(jù)拿到明面上來,若是重審,無疑是在挑戰(zhàn)天君的權(quán)威。

  紫云神君出列說:“倉促決定恐怕會生事端,不如就讓這些人先留下,待一一核查之后,再議重審之事?!?p>  眾仙官聽出紫云話里的推脫,分明是在維護天君,紛紛大眼瞪小眼,沒人敢出聲。

  若是這事今日不了,勢必是要化大為小,化小為無。

  天君側(cè)頭沉吟,似乎是在考慮紫云的提議,預(yù)備順勢而下。正要開口,川南王突然說:“本王以為,不管魔族還是天族,目的應(yīng)該是一樣的。都是想盡快捉到修邪者,還六界一個太平。所以即便你們殺了魔君,即便魔族子民恨你們,本王卻還是選擇配合天族捉拿修邪者。

  這是大義,也是本王誓死守衛(wèi)川南安定的決心。你們該明白,被攝靈術(shù)威脅性命的,是天族,不是我們。若是天君在此事上,不能拿出誠意,恐怕心寒的不止是魔族。”

  天君微微點頭:“仙魔兩界的安寧確為要事,你們的意思本君知道了。既如此,便重審吧。此事玠兒了解甚多,有勞川南王協(xié)助玠兒調(diào)查?!?p>  說完,天君就站起身:“今日就到這里,眾位仙官散了吧。”

  群仙見天君對攝靈術(shù)一事這么快就有了決斷,不免多看了幾眼長玠,雖然這位三殿下從進殿開始,壓根沒說過幾句話,但這出縝密的壓迫,卻分明顯出了隱隱的威勢。

  若是這次重審加上出征,能夠捉到真正的修邪者,并且順利平息攝靈術(shù)一事,恐怕也就離天族立儲不遠了。

  幾位老神仙心里明鏡似的,走遠了還不自覺的回頭看一看這位天族未來的儲君。長玠卻恍若什么都不知道,依舊默默地候在那里。

  川南王和榮平見長玠不動,便也留了下來。

  眾仙官都離開大殿后,天君說:“川南王遠道而來,便在天族小住幾日罷。大戰(zhàn)在即,這幾日也好商議商議。策隱此人在魔族勢力漸長,不容小覷。若無萬全的準備,不可輕易出兵。”

  川南王恭敬地頷首:“我也正有此意?!?p>  天君點頭,一臉疲憊之色:“本君今日累了,想必川南王也需要休息。作戰(zhàn)預(yù)備之事,不如明日詳細商定?!?p>  說罷,天君看向長玠,盯了他好一會,最后只說:“好生招待川南王。”

  天君的聲音有些沙啞,大約是真的累了,聽上去蒼老了許多,蒼老中仿佛還夾雜著些許欣慰。長玠心里不由得泛起一起愧疚,但很快就壓了下來。

  他不是個喜歡爭權(quán)奪利的人,更何況,和自己的父親,有什么好爭的。

  但一想到鳳伶,他不得不這么做。

  他要爭的從來不是權(quán)勢,他要的是鳳伶的立足之地。是鳳伶光明正大的出現(xiàn)在天族,名正言順的嫁給他。

  出了九霄云殿,長玉便追了上來,回頭看了一眼,確認不會有天君的人,他的玉骨扇便敲到了長玠身上。

  “雞找回來了?”長玉笑嘻嘻的問。

  長玠黑著臉,沒有理他。倒是一旁的川南王起了興趣:“雞?你們天族還養(yǎng)了雞?”

  “是呀?!遍L玠煞有介事的看向川南王,一臉認真的說:“就在天華宮,你正好宿在天華宮,回去就能看到長玠養(yǎng)的雞?!?p>  川南王欽佩地看了看長玠:“沒想到三殿下還有這樣的喜好?!?p>  “那可不是一般的雞。”長玉看著長玠臉上的傷,唇角一揚,幽幽然地提醒川南王。

  從長玉那調(diào)了一批仙娥,長玠把川南王安排在天華宮的客房,便匆匆告退了。

  穿過結(jié)界,長玠走進沁寧殿,繞過屏風,走進內(nèi)室,就見床上空無一人。

  和那天一樣的場景……

  不見了,她又不見了,就像攥在手心里的池水,無論抓的再緊,總是從指縫里流出來。連同手心濕濕的水漬,也會一點一點蒸發(fā)干凈,消失的無影無蹤。

  長玠心中一驚,慌忙在屋里找起來,撞得桌子咚咚作響,檀木雕花擺件也被他失神撞掉了地上。

  寂靜的殿內(nèi),這些聲音顯得格外突兀,敲擊著長玠的神經(jīng),消磨著他的理智。方才在九霄云殿上,沉著冷淡的他,好像沒有存在過,哪一個是軀殼,哪一個是靈魂,他自己也分不清了。

  他幾乎是沖到門口去的,正要跨出沁寧殿,卻又忽然冷靜下來。

  不對,她的氣息分明還在屋內(nèi)。

  長玠緩緩轉(zhuǎn)過身,又走進屋內(nèi),沉住氣查探她的氣息。最后他把手放在床沿處,趴到了地上。

  床底下,她縮成一團,像只瑟縮的野貓,赤著腳,把臉埋進膝蓋里,抖得像個篩子。藕荷色的紗衣拖曳到地上,在角落的昏暗里,像是黯淡的灰色,也隨著她的發(fā)抖,輕微晃動。

  長玠皺了皺眉,伸手把她從床底下拖出來:“你這是做什么?”

  她沒有反抗,大概是知道反抗也沒有用。就這么被他拉出來,臉也從膝蓋里抬了起來。

  她身上冷極了,長玠不放心地把她抱起來,想給她放回床上,她卻一沾到床就抖得更加厲害。長玠把被子裹在她身上,又坐到旁邊的藤椅上去,連說了三五遍:“我不動你。”

  她這才好一些,將信將疑的把臉埋進被子里。

  長玠不知道什么感覺。她露在被子外的手臂,細得好像只剩下骨頭,而那手臂上斑駁的紫青,還一點都沒有消。

  他想起她從床底下出來的樣子,不像個活人,披頭散發(fā),鬼一般沒有血色的面容。他真是不喜歡她這個模樣。

  他本想和她說一說舊案重審的事,說一說他們近在眼前的未來。然后告訴她,他每天都在為了娶她而做各種努力。一切都會好起來,他們也會好起來。

  那些讓他厭煩的斗爭和規(guī)劃,不過都是為了她。

  可她這個樣子,倒讓他一點說的興趣都沒了。

  一個和自己不是一條心的人,一個永遠無法理解自己的人,偏偏又是他扔不掉的人。

  長玠起身,走到了院子里。比起看鬼一樣的她,還不如看看外面的白玉蘭。

  微風吹過,玉蘭花的味道清甜好聞,帶著仙池邊的水汽,沁人心脾。這院子里的人,本該也像這香氣一樣清甜,可長玠只覺得背后一片苦澀。

  他忽然有些不明白,急著回來見她的意義,到底是什么。

語蓋彌彰

明天早點更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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