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秋京城的路上,老許駕車,張氏兄弟在馬車之中安坐,只是這臉上,喜意沒見增多,兩人反而都是掀起簾子,透出車窗,看向了越來越遠(yuǎn)的,本是屬于張氏鏢局的紫月山莊,臉色很是奇怪,并非是惆悵,悲苦,甚至懷念也不是,反而是滿臉的震驚。
就在剛才,張飛霸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并當(dāng)場說了出來:“大哥,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對于晟灰,可能之前我們的判斷都是錯誤的?!?p> “哦?何事?”張飛雄嘴上在問,但其實(shí)卻有些心不在焉,他從出了紫月山莊之后,就一直在盤算怎么將那些破陣石賣出最好的價(jià)格,從而使這筆買賣收益最大。
“大哥,晟灰是擁有芥子袋不假,可他只是個凡奴,他為什么能夠使用芥子袋?”
張飛霸的聲音很低沉,這這一句卻像是一塊巨石投入了湖泊之中,在張飛雄心中炸裂了開來,以致于好半晌,他發(fā)現(xiàn),竟然不知道對此該說些什么。
芥子袋,世所公認(rèn),必須是武師境以上的武者才能使用,蓋因,若是沒有真元力,根本不可能與芥子袋產(chǎn)生聯(lián)系,那么,晟灰作為一個連武童境武者都不是的凡奴,究竟是如何使用芥子袋的?
這個問題,看似只是一個簡單的問題,但實(shí)則,兩兄弟越想越不簡單,以致于過了半晌,紫月山莊也早就看不到了,張飛雄才拉下車簾子,說道:“二弟,對于晟灰,我們張氏鏢局暫時(shí)就不要摻和了,事出反常必有妖,這個孩子身上的牽扯,恐怕不是我們能夠參與得了的?!?p> “大哥,我也正有此意?!睆堬w霸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不過也沒有關(guān)系,我們這一次,至少想要得到的東西已經(jīng)到手了,等到了秋京城,大哥就先帶著黃土粹回去,那些破陣石就交給我吧,我去一趟元亨市,今日應(yīng)該就能處理了。”
“好,”張飛雄答應(yīng)道,他正要再說些什么,可就在這時(shí),外面忽然響起了一聲驚呼:“你,你是什么東西,啊??!”
這是老許的聲音。
隨后便是哐當(dāng)一聲劇震,仿佛地面都跟著震動了三下一般,聲勢十分駭人。
馬車一陣前沖,竟似是要失控了一般。
張氏兄弟眉頭一皺,兩人皆是腳下一跺,直接自車頂之上破頂而出,在全神戒備的同時(shí),在空中向著四面八方看去。
只見在前方,一個身穿漆黑鎧甲的身影站在一片煙塵之中,他的手上,握著的是一根同樣漆黑的狼牙棒,而如今棒頭的位置,卻是定在了地上。
那里,拉車的馬匹已然倒地,老許的尸體也在馬匹尸體的旁邊,只不過,頭卻不見了。
張氏兄弟很快落地,張飛雄臉色鐵青,他正要怒斥,可卻忽然臉色大變。
前方的煙塵終是落下,露出了那個身影的全貌。
前方之人體格健壯,高有八尺,只不過,這頭,卻是一顆羊頭,在頭上的毛發(fā)上,還別著各種各樣的環(huán)狀配飾,而在正上方,還有兩支沒有絲毫彎曲的尖角。
在其中的一只尖角上,串著一個金屬環(huán),淡黃色,在陽光的照耀下,不斷的發(fā)出一閃一閃的金光。
在張氏兄弟望過去的時(shí)候,那一顆羊頭上的一對兒羊眼,也在觀察著張氏兄弟,只不過,這臉上,卻是很滑稽的透露出來了滿滿的不屑之情。
羊頭之不屑,張氏兄弟并沒有絲毫被羞辱的感覺,張飛霸小聲卻快速的說道:“大哥,竟然是他,那個羊頭怪物,你看到他羊角上的那一只金屬環(huán)了沒有,那跟父親描述的一模一樣。父親就是被他打傷的,當(dāng)時(shí),我鏢局內(nèi)的人手,也是被他所殺的。”
張飛雄面色凝重,說道:“沒錯,我也看到了。沒想到,我們之前設(shè)想過的事情,竟然真的出現(xiàn)了?!?p> “大哥,你先走,我來拖住他?!睆堬w霸說道。
“什么,不,要走也是你走,我的身法你又不是不知,若是拖住他,我比你更合適。”
“大哥,都什么時(shí)候了,你還要與我爭這個,正是因?yàn)榇蟾缒闵矸ㄗ拷^,我才想讓你速速趕回秋京城求援,我會盡量將其引的越遠(yuǎn)越好,你只要平安抵達(dá)了秋京城,最起碼能夠?qū)⒏赣H救過來,這比什么都強(qiáng)。”張飛霸聲音微微有些急切。
張飛雄依然有些猶豫,張飛霸更是著急,正想繼續(xù)說些什么,可他還沒有張口,對面的羊頭人身的身影卻帶著一股子戲謔,先行說道:“怎么,還沒有商量好?我可是已經(jīng)給你們留了充足的時(shí)間了,要不然,就干脆都別走了,留下來陪我玩玩多好。呵,人族?!?p> 他話音剛落,自其身上,數(shù)道黑光閃出,瞬間落在了幾人的四面八方。
隨后,一道又一道的黑色霧氣,在四周形成了四面黑色的墻壁,將三人圍在了里面。
“大哥,你再不下決定,就來不及了?!?p> 張飛霸沉喝一聲,看著四面的黑氣之墻,說道:“雕蟲小技,也想留下我等兄弟?”
說罷,他便是一拳擊出,一道拳影閃過,帶著淡淡的金光,打向了羊頭怪物的面門。
而與此同時(shí),另一道要比普通拳影更要大出幾分的拳影,以更快的速度,打向了一面黑墻,并在瞬間,在黑墻上破開了一個大洞。
張飛雄看了一眼張飛霸,一句話也沒再說,身影一閃,自那個大洞之中鉆了出去,轉(zhuǎn)瞬間便不見了蹤影。
大洞很快合攏,羊頭怪物一抬手中的狼牙棒,將張飛霸的拳影打飛,卻并沒有絲毫想要追擊張飛雄的意思,而是看著張飛霸說道:“你為什么不逃?你難道不知道,遇圣族而不逃者,唯有一死。”
張飛霸不言不語,他低喝一聲,伴隨著身上一層淡淡的金光流過,他欺身向前,一拳打向了羊頭怪物的面門。
羊頭怪物對于這一拳根本不管不顧,一點(diǎn)也沒有想要躲避的意思,一抬手中的狼牙棒,伴隨著“嗚”的一道風(fēng)嘯之音,迅猛的砸向了張飛霸的額頭,看這樣子,竟是擺出了一副同歸于盡的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