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地望著隨風(fēng)搖擺的紅色葉浪,陸本善索性就這么抱著樹干,看得入神起來,風(fēng)拂過,鳥掠過,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陸本善感到體內(nèi)真氣好像突破了一個臺階,閉上眼睛,可以明顯感覺真氣變得更加凝實起來,在經(jīng)脈中自在流動,好像離煉氣五層更近了些,已經(jīng)處在可以突破的邊緣。
激動的陸本善睜開眼,突然注意到那片深紅的樹海之上,好像有枚旗幟飄揚著,紅色的旗幟,被樹海的紅色深深隱藏,若是不仔細(xì)看的話完全發(fā)現(xiàn)不了。
“那是什么?”
發(fā)現(xiàn)那枚旗幟之后陸本善望了望周圍,卻看到遠(yuǎn)遠(yuǎn)的一棵入云杉上,站著一名身型挺拔的少年,和緊緊抱著樹干不松手的陸本善不同,少年雙手垂放,筆直地站在一條細(xì)細(xì)的枝干上,高空的強(qiáng)風(fēng)吹著他的狼豪披風(fēng)不停擺動,但他就像在那細(xì)枝上生根一般巍然不動。
陸本善很羨慕。
匡無痕站在入云杉的頂端的一條細(xì)枝上,宛若沒有體重般輕盈,看著周圍壯闊的樹海,感受著高處更為凌厲的強(qiáng)風(fēng),這種一覽眾山小的感覺他很喜歡,沒有想到在這高度竟然還有一名同伴跟他一起瀏覽片風(fēng)景,于是匡無痕對陸本善笑了笑。
陸本善剛剛突破的氣息外溢出來,匡無痕皺了皺眉頭,“煉氣?”
“這一屆竟然還有煉氣期的學(xué)員嗎,也不知道是被哪個家族硬塞進(jìn)來的……“
匡無痕頓時覺得好生無趣。
陸本善看到他的笑容很慌,感覺每次有男的對他笑都沒什么好事,但是出于禮貌陸本善還是回敬了一個笑容,卻發(fā)現(xiàn)那個少年已經(jīng)不在看他,目光落到了那枚旗幟上面,確定了方向之后在陸本善詫異的目光下直接躍了下去。
半空中的少年雙手掐訣,兩道看不見的風(fēng)之翼在背后出現(xiàn),緩緩揮動,帶著他平穩(wěn)向下滑翔,慢慢落到了地上。
“無痕哥,找到了嗎!”下面的喜樂正無聊地蹲在地上擺弄著她的熊型背包,見匡無痕下來了馬上站起身子來。
“嗯,找到了,”匡無痕寵溺地笑了笑,“沒想到上面還有一個人。”
“還有一個?也是學(xué)員嗎?”
“應(yīng)該是的,只有煉氣期。”
“煉氣期?那他怎么爬上去的?”喜樂撇了撇嘴。
“不知道,沒有注意,應(yīng)該是靠什么法器吧?!?p> 既然匡無痕這么說了,喜樂也就不疑有他,扯起他的狼毫披肩,“那我們走吧走吧,早點去營地,我想好好洗個澡了!”
……
仍舊留在上面的陸本善很憂愁,雖然他確定了那個旗幟肯定有問題,那個方向應(yīng)該就是他之后要去的地方,但他,不知道該怎么下去。
順著入云杉的枝干往下望,粗壯的枝干最后只是匯聚成一條細(xì)細(xì)的線條,連下面的白涵涵的影子都看不到。
“感覺下去的路線起碼十倍難于上面啊……”
“早知道應(yīng)該讓那位看起來很厲害的少年幫幫忙的……”
陸本善無法,只能十萬分小心地沿著上來的路線往下爬去,因為之前鑿洞的時候完全沒有考慮下去的事情,所以陸本善落腳變得異常艱難,背著雞喙鍋,陸本善雙手緊抓凹點,然后腳往下探去,找到落腳點之后踩住,之后手再去抓手腳之間的凹點……不妙啊,這樣下去真的不妙啊,以這個速度,下去起碼的一小時吧,且不說能不能一路順利下去,這一路都沒有可以休息的地方,都不知道體力夠不夠。
害怕……
白涵涵站在樹下,見陸本善遲遲沒有下來,不由有些擔(dān)心,時不時抬頭向上望去,殊不知兩道黑影正慢慢向她靠近。
兩道人影皆是一身黑,其中一名有著一腦袋的夸張?zhí)壹t色爆炸頭,另一名白發(fā)及肩,打著哈欠,美麗但面無表情,目光無神不知道落在何處。
這兩人出現(xiàn)在這里很不適合。
深藍(lán)冰槍!
兩人大搖大擺地出來,白涵涵自然是注意到了,雖然因為心思都在那入云杉之上發(fā)現(xiàn)得遲了一步,但看到那抹熟悉的桃紅色,白涵涵頓時想也沒想直接祭出了她的寒冰之槍,飛快朝著桃紅色爆炸頭的面門襲去。
“哈哈哈哈,還真是個脾氣火爆的女孩,對我這個老熟人竟然什么都不說就直接動手呢?!碧疑男θ菀琅f那么瘆人,一顆黝黑的佛珠突兀地出現(xiàn),擋在了寒冰之槍的前面,兩者接觸的一瞬間,巨大的冰槍便從中心開始炸裂,化作片片碎冰落在地上。
白涵涵臉上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但心中隱隱有些慌亂,她是知道桃僧的修為的,在金丹期面前她不是一招之?dāng)常宜麄冊趺磿霈F(xiàn)在這里的?現(xiàn)在只能希望陸本善慢些下來,不要讓他們發(fā)現(xiàn)……
殊不知,他們這次冒著危險潛伏進(jìn)來,正是沖著陸本善而來的。
桃僧沒有接著出手。
另一名冷漠女孩從纖細(xì)的腰部取出一條黑紅色的繩索,繩索材質(zhì)奇特,像是某種生物的筋條,由黑紅兩條不同顏色的筋條纏繞在一起組合而成,女孩隨意揮舞了兩下,繩索似有靈氣一般纏繞在她身側(cè),接著如毒蛇吐信猛得朝著白涵涵射了過去!
蛇煉索!
……
風(fēng)漸漸起了,又給陸本善增添了下行的難度,還好白讓給的緊急符箓還在,就是不知道從高空掉落那符管不管用……
胡思亂想之下,陸本善一腳踩空,身子不由朝著下方滑了下去。
吾命休矣!
伸手探向符箓,卻摸到了背后那堅硬無比的雞喙,陸本善咬咬牙,拿起雞喙狠狠插到樹上,雞喙插入之后劃過樹干仍舊往下滑了幾公分,這才生生止住下落的趨勢,陸本善緊緊雞喙,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雙腳還有些微微的顫抖,沒想到只是爬個樹而已竟然會這么危險,陸本善尤自苦笑起來,喘息了一陣,便繼續(xù)向下探去,只是這次實在不敢再胡思亂想了,心神全都放在了手腳之上,
不知道自己爬了多久,陸本善好不容易到了地面附近,終于放松,跌落到地上,渾身虛脫一般,躺在地上那是動也不想動了。
“你知道嗎,”陸本善躺在地上,對著不知道在哪里的白涵涵說道,“我這輩子再也不想爬樹了……”
沒有回應(yīng),陸本善有些疑惑,扭頭望了望,他的背包還在原地,可是四周都不見白涵涵的蹤跡。
“白涵涵……”
“白涵涵?”陸本善有些慌了,爬了起來,繞著入云杉找尋一番,周圍沒有什么戰(zhàn)斗痕跡,和他上去之前一般無二,她能去哪呢?
卻見不遠(yuǎn)處的楓樹后一道人影冒了出來,“小子,我們又見面了呢!”
桃紅色爆炸頭抖了幾下,下面是一張陌生的臉,但陸本善還是一眼就認(rèn)出他來,微微吸了一口氣,“桃僧!”
既然桃僧在這里,陸本善一霎間反應(yīng)過來,臉色很是難看,“你把白涵涵怎么了!”
“別那么緊張,你的小女朋友沒事?!?p> 戰(zhàn)清顏漠然從后面出來,拎著被蛇煉索捆住的白涵涵,后者被緊緊捆住,雙手被綁,被捆住的白涵涵渾身無力,真氣停滯循環(huán),連和陸本善之間的契約都無法完成,她嘴巴也被套上了繩索,唔咽著無法說話,只能向陸本善投以擔(dān)憂的目光。
而一襲黑裙更顯發(fā)白的的戰(zhàn)清顏出來之后便用她那無神的雙眼盯著陸本善,沒有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