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去做晚飯恐怕白涵涵的冰槍都要捅過來了,于是陸本善默默料理起蛇肉來,女孩子們則不知道聊著什么一起開開心心去摘野果了,小花貌似很喜歡陸可愛也跟著去了,本來段金烏也想跟過去的,但被白涵涵以在陸本善旁邊幫忙為由留了下來。
陸本善將剝了皮的虎斑蟒去除內臟后沖洗了一番,接著砍掉頭尾,“小段啊,小赤鳴可不可以借我用一下。”
段金烏因為沒能跟白涵涵一起去摘野果正心情不爽著,“你又要干嘛?”
“我這不是想到你的天上赤鳴可以直接發(fā)熱嘛,要是把這整條蛇肉串上去,然后塞點水果啥的,說不定會更香。”
“你想都別想!”
“小氣?!?p> 其實陸本善也只是調侃一下而已,當然不可能真的拿人家的法器去燒烤,但段金烏要是同意的話或者陸本善可以輕松打贏他的話就另當別論了……
沒有借到法器的陸本善去一旁抱了個稍平的巨石過來,段金烏百無聊賴地坐在一棵枯掉的樹樁上,看到陸本善輕而易舉地抱著個巨石放在火堆旁,嘴角抽了抽,“這家伙真的真是個煉氣期么……”
把蛇肉切段,老樣子鹽和胡椒腌過,陸本善搖了搖快要見底的小罐子,“調料快沒了啊……”
把腌過的蛇肉串了一些,然后剩下的都放到了燒熱的鐵板上,這樣蛇肉會滲出本身的油脂來,會有和串燒不一樣的風味。
“還是想喝湯啊……”陸本善一邊煎著石板上蛇肉,一邊嘀嘀咕咕,旁邊本想幫忙的段金烏耳朵一動,摟緊了外套,裝作什么都沒聽到。
這時候陸可愛一行人帶著小花也回來了,背包里裝著滿滿的野果。
“陸可愛的感應能力還真好用呢,找起來可輕松了。”白涵涵拿著個小小的青澀果子咬了一口,夸獎道。
“嘿嘿。”陸可愛得意地笑了笑,露出尖尖的小虎牙來。
“有什么要幫忙的嗎?”云雨馨問道。
“沒有沒有,你們來得剛剛好,烤蛇肉和煎蛇肉也快好了?!?p> 白涵涵聳了聳鼻尖,一屁股坐到了陸本善旁邊,把咬過一口的小青果塞給了他,“總算可以吃肉了!”
段金烏看了頓時有些不自然,準備裝作不經(jīng)意地去坐白涵涵旁邊,卻被陸可愛搶了先,“吃肉吃肉吃肉!”
無奈之下的段金烏只能坐在陸本善旁邊,怒氣沖沖地奪過前面的蛇肉,也不管燙不燙,直接拿在手里狠狠啃了起來。
“不愧是可以渾身冒火的男人,一點都不怕燙的?!标懕旧企@嘆不已,從石板上拿了一塊煎好的蛇肉稍稍放涼后遞給小花,只見它抬起觸手將肉直接吸收到自己身體之內,骨頭也不吐一下。
這小家伙的身體究竟是什么樣的構造?
吃罷稍顯油膩的烤肉,陸本善泡了兩杯咖啡,他和云雨馨的份,其他人則吃著之前摘來的青色果子,段金烏那個愛吃甜食的家伙更是一聽咖啡就皺起了眉頭。
“也不知道外面現(xiàn)在怎么樣了啊……”陸本善揉了揉太陽穴,不知道是不是邪氣的原因,最近腦袋感覺沉沉的。
“應該不是很妙吧,聽我爺爺說邪教偷到道器之后,過段時間就必定會有大動作。”段金烏聲音低沉。
陸可愛咬了口清脆的果子,“和和氣氣的不是蠻好的嘛。”
“只怕到時候紛爭四起,說不定連這樣的日常也難了?!?p> 漸漸夜深,一片落葉無力地從上方的一桿枝椏上落下,搖曳著慢慢落入火堆之中,瞬間被火焰吞噬,只剩下如同骨架一般的葉脈,但也馬上化作灰燼,不留絲毫痕跡,大家怔怔地看著跳躍著的火堆,一時間沉默下來。
“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在這里幾天了?”陸本善問道。
云雨馨想了想,“這是第四天了吧。”
“才四天嘛我都感覺來這里好久了?!?p> “是啊,這幾天發(fā)生了好多事啊。”白涵涵拄著下巴,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
夜?jié)u深。
晚上大家依舊睡在陸可愛用木囚籠搭建的小屋內,這次陸可愛很貼心地做了兩間,一間大點的是給女孩子們的,小點的則是陸本善和段金烏的,兩人對視一眼,眼神里盡是不情不愿。
而小花吃過蛇肉后便鉆回到了陸本善的背包內,早早地在里面呼呼大睡起來。
互道晚安之后,剩下段金烏和陸本善兩人大眼瞪小眼,“要我和這家伙一起睡???”
……
清晨最初的陽光透過木屋的縫隙照下,云雨馨揉了揉眼睛,從陸可愛八爪魚一般的懷抱里爬了起來,輕輕將遺傳了父親如墨般的黑色長發(fā)往后束起,慵懶地望向窗外,卻看到窗外陸本善正隨意地坐在落葉鋪滿的地面上,失去了枝干提供的營養(yǎng),落葉在陽光下是明亮的橘黃色,陸本善抬頭呆望著天空,旁邊是看上去還在睡覺的小花,正輕輕靠著陸本善一動不動。
傷痕累累的木刀被他拄著手里,原本的木色早已不見,黑里透紅,刀身細而長,拄在地上和坐著的少年齊平,陸本善起身,將木刀高高舉起,本來平和的少年突然煞氣四溢,渲染著周遭都帶上了衰敗的感覺,陸本善壓抑地低吼了一聲,用力將木刀向著空無一物的前方斬去。
濃濃的煞氣一瞬而逝,揮出了那一刀之后,陸本善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將木刀丟到一旁,頹然倒地,汗水浸濕了后背。
揮出一刀的陸本善呈大字形躺在地上,想起那夜半時分,段金烏正沉浸在遇到白涵涵的美好夢鄉(xiāng)之中,而一旁的陸本善則完全沒有這樣的好夢了。
夢中,混沌的黑色空間內,陸本善在正中央站著,赤身裸體,身上不著一物。
對面依舊是懸浮在半空中的蛇纏刀場景,漆黑的陰乩蛇愈發(fā)清晰起來,鱗片漸漸有了紋路,巨大的身軀纏繞在纖細的春時之上,襯托著那秀氣的刀身仿若一件精美的瓷器,脆弱,易碎,帶著病態(tài)的美感。
赤身的少年在刀下凝望,看著這愈發(fā)令他不安的畫面,陰乩蛇巨大的蛇瞳如同深淵一般,定定望向陸本善,猩紅的蛇信微吐,“你,終將成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