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鐘闊,說來自從成都府一別,也是多日未見了,怎么一點長進都沒有。
“唐婉姐,你鬼鬼祟祟干嘛呢?好久不見了,聽說你最近盤了家客棧?怎么,也想賺錢了?那帶我一個啊?!贝蟠筮诌值模盟仆苁?。
唐婉對他翻了個白眼,“忙著呢,沒空跟你擺,你自個玩去。”
鐘闊反倒來勁,不知趣的湊過來,“忙什么?”順著唐婉的視線看過去,三個大漢?“唐婉姐,不是吧?你這么重口味?”
一個爆栗子就敲在腦門上,“你一天天能不能想點正事,多大個人了,瀾姐姐如今都嫁人了,還讓她心里牽掛著你不成?!?p> 鐘闊捂著頭,有些委屈,“唐婉姐,你這是偏見!我最近可老實了,我爹給我新請了位先生,每日跟著他讀書習(xí)字,我爹都夸我進步了。今兒好容易出來放放風(fēng),我這是看見你了才過來跟你說話的。”
唐婉狐疑的掃視了他一眼,姑且相信他真的學(xué)好了,“那你既然難得出來,跑這犄角旮旯里做什么?”
“我當(dāng)然不是來這了,想著去福滿樓改善改善伙食,這不是抄小路比較快么,哪知道會這么巧。唐婉姐,你還沒說你在這干嘛呢?!?p> 唐婉往前一指,“看見那三個人了嗎?”咦,人呢?她也傻眼了,怎么兩三句話的工夫人就跟丟了。
就要沖鐘闊發(fā)火,你說你添什么亂,這一打岔,人都不見了,這么大熱天的,她在這折騰半天為了些什么??!
玥兒忙拉住她,“姑娘,姑娘,人沒跟丟,進了宅子了,我一直盯著呢?!?p> “對對對,我也看見了?!迸略俦粡椖X門,鐘闊忙捂著腦袋往玥兒那移了移。
“就這間宅子?”三人站在屋前,唐婉問玥兒。
兩人一齊點頭,“就是這里,他們敲了門,就立馬有人給打開?!?p> 唐婉腦筋一轉(zhuǎn),打起了鐘闊的主意,“很久沒活動了吧?身手有沒有退步???該不會悶成書呆子了吧?”
“開玩笑,唐婉姐,不帶你這么看不起人的,小爺我的身手你還不知道?上樹掏鳥蛋,下水捉泥鰍,哪樣我不在行?!?p> “那正好,給你個證明自己的機會。掏鳥蛋捉泥鰍就不用了,翻墻會吧?來,我都看好了,這個位置不錯,你帶著玥兒,她一個人進去我不放心,我在外頭給你們放風(fēng),快去快回?!?p> “那簡單,你等著,保證分分鐘摸個門兒清?!?p> 兩人還真就青天白日的爬上別人家墻頭,進了別人家屋子了。
難怪膽子這么大,原來,他們仨剛才繞著這宅子轉(zhuǎn)了一圈,發(fā)現(xiàn)這宅子并不大,許是那七兄弟一個臨時的落腳點。
再者,從冒菜館子出來,這三兄弟顯然沒發(fā)現(xiàn)自己被跟了一路。唐婉自認(rèn)只會些三腳貓功夫,于跟蹤上并不在行,且鐘闊剛剛還鬧出了些許動靜,這樣都察覺出來,可見這三個只是空有一身腱子肉,底子還是空的。
正警惕著門口,腦子里還在做設(shè)想,沒留意身后再次有人靠近,“嘭”,一個悶棍敲下來,唐婉瞬間失去了意識。
“姑娘,姑娘。”迷糊之中,隱約聽見了玥兒的呼喚,唐婉仍閉著眼。慢慢回過神來,后腦勺的疼痛讓她想起,她剛剛是在給鐘闊和玥兒放風(fēng),然后…
猛地一睜眼,然后就被人下黑手了,若不是身上還被綁著,恐怕她自己已經(jīng)彈了起來。
“姑娘,你終于醒了,婢子喊了你好久,姑娘都沒反應(yīng),婢子又過不去,都快急死了。”玥兒眼淚汪汪的沖唐婉說了一連串。
作為一個被刀扎了都不喊一聲痛的合格武婢,唐婉還是頭一回瞧見她這副模樣,堪比猛虎落淚。
意識到自己跑偏了,唐婉有些佩服自己,在這種情況下居然還有心思想些別的。
“好了好了,你姑娘我好著呢,快別哭了,哭花了臉的小姑娘可沒人要。不過呢,看在你一片忠心的份上,等回頭出去了,姑娘我?guī)愦蟪砸活D犒勞犒勞我們玥兒怎么樣?”
聳了聳鼻子,玥兒平靜了一些,又想到他們?nèi)缃竦奶幘?,哭得更傷心了?!肮媚?,玥兒害怕,玥兒肚子好餓,這些人把我們抓起來,既不給飯也不給水,是要做什么啊,老爺他們什么時候來救我們???”
得,唐婉抓住了她話里的重點,這丫頭,比起餓肚子,擔(dān)心處境什么的都是騙鬼的話吧。
還是耐著性子哄著:“嗨,不就是餓回把肚子嘛,姑娘我正好想要節(jié)食,也是難得的好機會不是?玥兒你最近可是又長胖了不少?你看人家多好心,這是讓我們瘦下來,好多添兩件新衣裳哩?!?p> 鐘闊一個大老爺們,聽著她倆嘰里呱啦的,要不耐煩了。先前玥兒在那哭天喊地,鐘闊想些指不定能把唐婉叫醒,也就忍了。怎么如今人也醒了,反倒半天不說正事,女人就是喜歡婆婆媽媽。
“都什么時候了,我說二位姑奶奶,咱是不是得商量商量,也想想法子出去啊??蓜e告訴我,你們真打算在這等著唐伯伯救你們?”
唐婉沖他翻了個白眼,“猴急什么,沒看我正哄人呢,幫不上忙就別添亂。想想怎么出去,想好了再說話?!?p> “嘿,唐婉姐,你這什么態(tài)度,我可是好心幫你才被連累的,要不然,我這難得出來一趟,不去好吃好喝,我樂意跟你們綁在這?”
“誰求你幫了,不樂意你倒是走啊,走不了就閉嘴?!?p> 這兩人,從小這樣,說不上兩句話就得吵,誰也不讓著誰,偏生也沒見他倆真的老死不相往來,說不得真是天生的冤家。
這下,反倒換玥兒來勸著,“姑娘,鐘公子,你們都消消氣,是玥兒的錯。玥兒不該失態(tài),讓姑娘操心,鐘公子,我家姑娘心腸好,就是對我們這些做下人的,也當(dāng)朋友對待,方才是我的不是,您別惱她。我覺得鐘公子說得也有理,咱們被關(guān)了這么久,也不知道老爺他們能不能找到,我們是得想想看能不能自己出去?!?p> 話音剛落,小屋子的門就開了,“哈哈哈,就你們這三瓜倆棗,還想自己出去?”三人并排走進,說話的正是最年輕的那個,排行老七。
老七說完,另兩個也笑了,“我說,唐姑娘,你該不會真以為我們沒發(fā)現(xiàn)你吧?嘿,傻了吧,大爺我給你下套呢,就等你自個鉆進來?!?p> 正是那個排行老大的糙漢子,笑得尤其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