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是正經(jīng),唐婉越是窘迫。
瞬間羞紅了臉,手忙腳亂起來?!安挥貌挥茫鋵?shí)平日里吃飯都是我自己動手的,你快回對面去,我不用人來照顧?!?p> 二人較了會力,筷子還是被吳敬奪去。
“老實(shí)坐著,說了我來?!庇职颜乒竦暮斑M(jìn)來,真就加了十個雞腿和幾樣點(diǎn)心,還加那是個雞腿就擺在了唐婉面前。
“雞腿加好了,快吃啊,怎么了,還要我喂你嗎?”話剛說完,人真就俯身湊攏來,一手拿了一根筷子,準(zhǔn)備將雞腿分成一小塊一小塊。
唐婉忙不迭將他擋住,“誒,我自己會吃!你快回去?!痹僖踩滩蛔?,將他推得遠(yuǎn)了些。
“玥兒,玥兒,死丫頭,我剛剛都看到你衣角了,還不進(jìn)來?!笨爝M(jìn)來救場子,再待下去,她怕不是得要憋死在里頭了。
到底還是又啃下了一個雞腿,隨后便匆匆溜之大吉,跨過門時,還聽到吳敬把玥兒叫住,唐婉不敢久留,慌忙先出了門在外頭等著玥兒。
果不其然,玥兒下樓時,手里已經(jīng)多了一個小食盒,還走到跟前來,呆呆了說了一句,“娘子,吳二郎讓婢子將那些雞腿跟點(diǎn)心通通打包了,說是您喜歡吃的。”
唐婉頭也沒回,朝樓上揮了揮手,曉得那人八成在看著她。
出了門她其實(shí)就后悔了,聽雨閣的位置可是有些偏僻,走回去還是頗有些吃力的。
正想著上哪去借兩匹馬來,掌柜的已經(jīng)趕出來攔下她二人,“小娘子慢些走,我們東家吩咐過了,聽雨閣離天機(jī)閣還有好長一段路,可不能讓您走著回去。您放心,咱們店里正好有一輛多出的馬車,小的已經(jīng)讓人去趕過來了,您稍微等一等,不會耽誤您太久。”
行吧,人家連這個都替她想到了,也不知該不該夸他一句細(xì)心周到。唐婉抬頭朝那邊看去,本以為他還在窗外看自己,剛巧這個方向是對著光的,不得不微瞇起眼,卻發(fā)現(xiàn)窗子已經(jīng)落下。
莫非是她多心了,吳敬真的只是出于禮數(shù)做出這些舉動,是她疑神疑鬼還當(dāng)別人對她有非分之想。
可她沒有留意到,身后不知何時已經(jīng)多出一個人來,“你在找我啊?”那人突然湊在耳邊這么一問,可把唐婉嚇得不輕。
當(dāng)即便是一掌揮去,吳敬反應(yīng)過來,連忙往后退了一步,怎料掌柜的就站在一旁,被他踩了一腳。這一掌也沒能躲過,只是落得位置偏了點(diǎn),拍到他肩上。
掌柜的忍著痛腳,還要過來問東家疼不疼,心里說不定其實(shí)在咒罵,分明他受的傷要重得多。
車夫終于在這時趕來,唐婉逃也似的上了車廂里,玥兒在她之后,回頭朝吳敬說了兩句話,這才跟著上來了。
一路上,唐婉臉上的紅暈也沒消下去,玥兒好幾次想要開口,也被她瞪著把話咽了回去。
車一停,唐婉便小跑著去找唐鶴天,生怕玥兒問她些什么。玥兒無奈,只好先給了車夫打賞的小費(fèi),一個人回小院等著。
娘子怎么一下不聰明了,就是奪去阿郎那,到了晚上不還是要回小院的。
還真是一躲就到太陽落了山才回來,玥兒已經(jīng)做好了飯菜,只要是唐婉在家吃飯,唐鶴天都會跟著一起吃的。
父女倆一塊走進(jìn)來,唐鶴天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雞腿,喜出望外,這東西他喜歡啊。
“玥兒這丫頭還是懂事,曉得我好久沒開葷了,今日給我做了這么多雞腿,哎呀,正愁嘴里沒味呢。”說著,便先夾了個雞腿放到唐婉碗里。
“是啊,是啊,阿郎你多吃點(diǎn),娘子她胃口小,一個人可吃不下這么多。”玥兒忙附和道,心照不宣的沒有提起下午那件小插曲。
唐婉看著那雞腿,到底還是將它一口一口啃干凈了。
等吃完飯,唐鶴天也回去了,總算叫玥兒等著機(jī)會。
“娘子啊,”只開了個頭,唐婉便能想到接下來是要問什么事,卻也不能一直避而不答,玥兒畢竟是不一樣的丫鬟。
“我曉得了,你肯定要問我,對那吳敬究竟是怎么看的,要是對他有意思,那就該跟阿爺挑明了是吧?”唐婉苦著臉,“就知道躲不過,從前是雙兒,現(xiàn)在雙兒管不到我,你就成了雙兒?!?p> “那可不能怪婢子,娘子的終身大事,我身為您的貼身丫鬟,那可不是得要看緊了。誰要我家娘子長得如花似月,又正是這碧玉年華,外頭多少人眼睛盯著娘子,婢子當(dāng)然要好好把關(guān)?!?p> “您不說我還忘了,改日見著雙兒,可得好好同她商量商量,她如今在外頭,也幫著將吳二盯緊些,看看此人到底值不值得托付。”
唐婉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走到窗邊,想要透透氣,誰知墻頭正好趴了個人在那。
“玥兒說誰值不值得托付呢?是吳某嗎?那可不勞雙兒去查,玥兒想要打聽某什么,某必定悉數(shù)交待,不敢遺漏?!蹦侨藘墒忠粨?,已經(jīng)正面坐在墻頭上,看著屋里的人好笑,可不正是她們方才談話里說的人。
“對了,那九個雞腿婉兒可都吃完了?明日我讓掌柜的再送些來,嗯,你要是這么喜歡,我讓那廚子直接到你這來也行的。”
只一句話,就要唐婉再次紅了臉頰,幸得月光之下,看不太真切。
心里又氣又惱,這人明明看得明白,曉得自己是在掩飾,卻偏偏總拿出來取笑,讓她這拳頭直想朝他臉上招呼。
還真的稍稍舉起了手,隨后作罷。
雖然清樂現(xiàn)在沒空教她了,但她自己日日打拳練劍,并不敢懈怠。一拳打出去,真能帶起不小的拳風(fēng),若要打在臉上,豈不是要破了相。
只是望著對面咬牙切齒,“你有來做什么,我今日可沒想要見你?!?p> “這么說,往常我來,你都是想要見我的了?”對面那是活脫脫的潑皮,不曉得他怎么就能把唐婉話里的意思給扭曲了,面上盡是歡喜。
“啪?!碧仆衤湎麓白?,氣哄哄的朝著那邊院子走去,沒再答他的話。
倒是玥兒,又將窗戶支棱起來,“您要進(jìn)來嗎?”
吳敬擺了擺手,“不用,某正好路過,過來同她打個招呼,你讓她早些睡,某這就走了?!?p> 唐婉其實(shí)沒有走遠(yuǎn),就站在門外,聽到這邊沒了動靜,又折回來,往椅子上癱坐著。
剛要讓玥兒給她端碗湯來,就又聽得窗子那有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