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晴,陽光明媚。
在沒有任何娛樂活動的情況下,羅浮每天睡的都很早,所以起來的自然也就比較早。
這段時間,他每天早中晚都會喝一碗宋清瀾親手熬制得湯藥。
經(jīng)過近半個月的調(diào)養(yǎng),他的身體總算好了起來,身上也逐漸開始有了力氣,最起碼下床走路不再需要有人攙扶了。
晃蕩……
推開房門,入眼是一處小院,院里栽了一株桃樹,樹上的桃子已經(jīng)有拳頭大小,表皮略帶青澀,想必過不了多久便會成熟。
樹下有一臺石桌,兩個石凳。
除此之外,院子里還栽種了一些他叫不上名字的花花草草。
羅浮步履蹣跚地走到石桌旁坐下,屁股還沒捂熱,院門處突然傳來陣陣敲門聲。
“清瀾在家嗎,你快救救我們家虎子吧,他現(xiàn)在傷的很重……流的很多血……”
女人聲音沙啞,帶著哭腔,用力地拍打著院門。
宋清瀾早上就跟他打過了招呼,說要去縣城的藥鋪?zhàn)ヒ恍┧帲钤缫惨近S昏才能到家。
要是等她回來再去救人,估計尸體都已經(jīng)涼了。
羅浮無奈起身,右手扶著腰,緩緩走去。
門開。
一個年約四十來歲,體型微胖的中年婦人站在門外,手上全是血,眼睛都快哭腫了。
婦人見到羅浮先是一愣,道:“你是……”
“救人重要,還是我是誰更重要?”羅浮問道。
婦人回過神來,急忙說道:“救人重要……救人重要……”
隨后,婦人便帶著他來到附近不遠(yuǎn)處的一處庭院內(nèi)。
剛走到庭院門口,羅浮便聞到了一股濃郁至極的血腥氣。
羅浮這具身體的前身可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猛卒,對于血?dú)獾拿舾谐潭?,要遠(yuǎn)超普通人。
走到屋子里,床上正躺著一個年約十八九歲的青年,臉蛋很是質(zhì)樸,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被清理干凈,露出了血肉模糊的軀體。
身體多出淤青,大腿,胸口處皆有利器傷過的痕跡,深可見骨。
血液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流失。
“家里可否有金瘡藥?!?p> “有,可我已經(jīng)試過了,那東西根本不管用?!?p> “我說有用就有用,趕緊拿過來。另外,給我找來一些平時縫衣服的針和線,線最好是蠶絲的,紗布有多少拿過來多少,沒有就用棉花代替,還有溫水……”
羅浮有條不紊的吩咐著。
李鐵山夫妻二人現(xiàn)在也是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了,能從清瀾姑娘家里走出來的人,一定非同尋常。
羅浮穿越前的職業(yè)是某神秘生物組織的研究員,本身就是學(xué)醫(yī)的他,臨床經(jīng)驗(yàn)十分豐富。
雖然這里并沒有齊全的醫(yī)療設(shè)備,但憑借著他高超的縫紉手法,還是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把所有的傷口都給縫合完成了。
也算他命不該絕。
他身上正好有一瓶宋清瀾給他養(yǎng)氣丹,丹藥口感香甜,具備滋養(yǎng)氣血,補(bǔ)氣養(yǎng)元的功效,平時他都是當(dāng)著糖丸來吃的。
不過對于失血過多的他來說,這丹藥簡直就是救命丹。
做完這一切后,羅浮用胳膊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給病人做縫紉手術(shù)是最消磨精力的一件事。
好在傷者的毅力極強(qiáng),在沒有麻醉劑的輔助下,咬著毛巾,硬生生地給挺了過去。
此時站在門簾外的夫妻二人早已等的心急如焚,剛見到羅浮走出來,張翠蘭便沖到他的面前詢問起兒子的傷勢,“公子,我兒子到底有沒有事?”
“暫時脫離危險了,至于什么時候會醒,我也說不準(zhǔn),具體根據(jù)傷勢的恢復(fù)情況?!?p> “沒事就是好,沒事就好……”張翠蘭有些驚魂未定。
兒子一直以來都是她的驕傲,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她也沒法活了。
李鐵山相對來說就冷靜多了,一個人蹲在門旁的角落里默默地抽著旱煙。
同樣是男人的羅浮,能夠感受到李鐵山此時的情緒,用一句話來形容就是:像一座隨時都會爆發(fā)的活火山。
“吧嗒……”
煙槍掉落在地,李鐵山站起身,走到屋內(nèi),取出了一把寒光閃爍的長刀。
“你瘋了!”
“媽的一群狗娘養(yǎng)的東西,有本事找我啊,找我兒子作甚,老子今天非要把你們剁了不可!”
李鐵山面目猙獰,脖子處青筋暴起。
張翠蘭沖到丈夫跟前,抱著他的腿聲嘶力竭道:“你千萬不要干傻事,虎子剛被人打傷,你要是再沖過去被人打傷,我該怎么活啊……”
羅浮剛做完手術(shù),身心俱疲。
但出于人道主義,他還是走上前勸說起了李鐵山。
“老哥,你現(xiàn)在出去要面對多少人你知道嗎?你要想清楚,他們是一群亡命之徒,而你現(xiàn)在是有家室的人,逞一時之勇,只會白白丟了自己的性命?!?p> 李鐵山紅著眼眶,道:“都怪我,我當(dāng)初不該借錢去賭,都怪我,要不是我,虎子也不會受傷?!?p> 羅浮還沒說話,張翠蘭立刻不干了。
“好啊你個殺千刀的,我整日省吃儉用,好不容易攢下來點(diǎn)給兒子娶媳婦用的錢,你竟然全拿去賭了!”
“哎,你聽我說?!?p> 李鐵山剛剛提起來的氣勢瞬間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消失不見。
“我告訴你老李,你今天要是不把話給我說清楚,等兒子好了后,我立刻帶他回娘家?!?p> 李鐵山斜靠在墻上,耷拉著腦袋,有氣無力道:
“前段時間陪你去集市,我見你看中了一對手鐲,你嫌太貴就沒買,我當(dāng)時留了個心眼,打算過幾天去買。結(jié)果過幾天發(fā)現(xiàn)那對鐲子的價錢被翻了整整一倍,我當(dāng)時身上帶的錢不夠,店里的伙計見我缺錢,就告訴我說他有來錢快的門路。
我當(dāng)時也是腦袋一熱就跟了過去,結(jié)果去了才發(fā)現(xiàn)他要帶我去賭,我說我不會賭,那人說很簡單,他起初帶我玩的搖篩子,我跟投,前面幾局都贏了,賺了一些銀兩。
可越到最后賠的越多,最后把身上的錢全給輸光了,還欠了賭莊一筆錢。”
事情原委,大致就是這么個情況。
羅浮對此不禁對李鐵山豎起了大拇指,感情哥們也是性情中人啊。
不過張翠蘭可不吃他這一套,板著臉問道:“到底欠了他們多少錢?”
“一……一千兩白銀……”
李鐵山支支吾吾道。
“什么?一千兩!”
張翠蘭差點(diǎn)當(dāng)場沒氣暈過去。
他們家靠農(nóng)耕為生,一年的收入也只不過才五六兩銀子而已,這些年所有的積蓄也只不過才五十幾多兩銀子。
一千兩白銀對于他們來說,實(shí)在太沉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