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當當?shù)谋髋鲎?,的確是巖石在與紫白道士正在大戰(zhàn)。
原來巖石與吳青青相擁著,正在林蔭中咬著耳朵要說些相互體貼的話,卻突然聽到蒙多懿德叫喊,便拉著自己新婚不久到妻子跑到了五尺道上來。
諾蘇梅朵已經(jīng)不見了身影。
巖石看著蒙多懿德和吳越他們正往大柳樹驛站那邊奔跑,便把吳青青留下來和諾蘇骨朵作伴,自己施展起青丘道長傳授的燕子三抄手輕功,往前一躍就是兩三長遠,身子才落地就再往前一躍,又是兩三丈遠,沒幾下他就超越了蒙多懿德和吳越,嗖嗖嗖地趕往驛站這邊來。
紫白道士的劍氣正把李錄、莊威、莊嚴他們震倒。
諾蘇梅朵也正猶豫著要先拿下前面的紫白道人,還是去救卓文君,見巖石到了,便傳聲讓他在這里應對,自己往斜眼和尚逃走的方向追去。
諾蘇梅朵一閃身就不見了,巖石卻按照她的吩咐,使了一個飛鳥入云,不聲不響地截住紫白道士廝殺。
畢竟跟青丘道長學了十年,巖石在道法上雖然遠遠不及諾蘇梅朵,武功卻不容小覷。
他一接對方劍招,紫白道長就感覺到來人不簡單了。
“什么人?”紫白道長喝問,“貧道只與司馬相如有話要說,不想和夜郎、滇國、越國的人過不去,請不要攔我的道!”
“司馬相如現(xiàn)在是這三個國家道客人,主人當然要保護好客人的,”巖石反問,“與我們的客人過不去,不就是與我們過不去嗎?”
“那么你到底是誰?”紫白道長提高了聲音,“我倒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p> “越國駙馬巖石!”巖石冷笑了一聲。
“巖石?青丘道士的徒弟?聽說了,是有些本事”紫白輕蔑地說,“不過那是相對于別人,要是碰上了我,哼,我可要把你變捏碎石子喲!”
紫白道士說完,就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領(lǐng)三才劍法里的天盤劍法。
巖石當然不敢怠慢,以師父傳授的玄天劍法應對。
進攻的,一路刺、劈、撩、挑、點、崩、削、絞……
防守時,幾度格、掛、云、托,斬、帶、抽、架……
功力半斤八兩,招式各不相同。
這邊仙人指路,對面侍女挑簾;緬國道士指日高升,越國駙馬摘星換斗……
白蛇吐信,古月沉江,懷抱玉瓶,白虹貫日……紫白道人招式奇絕,攻守兼?zhèn)洹?p> 淑女擺群,倒提吳鉤,反手偷桃,貍貓捕鼠……越國駙馬劍氣如虹,應對自如。
四周飛沙走石,站在幾丈開外那株大柳樹索索發(fā)抖。
司馬相如一看二人打斗,居然一下子忘了卓文君正身處險境,不再掙扎著要去追趕,只是靜靜地站立一旁觀看;李錄、莊威、莊嚴從地上爬起來,呆呆地在驛站門前成了幾截站立的木樁。
蒙多懿德、吳越、諾蘇骨朵、吳青青他們從那邊趕過了,幾個人站在大樹那邊靜靜地看著這場打斗。
那邊,兩個人和他們的影子分分合合,盤旋扭曲,劍身碰撞著,星光四濺。
吳青青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嘴巴在黑夜里一開一合。
“哥——”吳青青的心跳得厲害了,喊了吳越一聲,“巖石不會有事吧!”
“沒事,巖石占著上風呢!”吳越倒是看出了蹊蹺,趕緊安慰吳青青。
這時,陳立也背著蒙多溢嵐趕到了。兩人耳鬢廝磨著,靜靜地站在了大樹的一側(cè)。
大柳樹底下的地皮顫動著,樹冠擺擺搖搖似乎要從地底下把根子拔出,往遠處遁逃一般。
枯樹盤根,美女紉針,三環(huán)套月,風卷殘云……紫白道人知道對方年輕了,時間長了對自己不利,便接連使出了看家的絕招。
團龍吐珠,夜叉探海,青龍出洞,橫掃千軍……巖石依舊是輕輕松松從容應對著。
漸漸,紫白道人開始氣喘吁吁。
他知道劍法贏不了,就借著夜幕的掩護,用一招仙人搖扇轉(zhuǎn)攻為守:左腳后退支撐右腿成弓步,右手握劍護住自己面門,左手掌卻在暗中不停地挽著指訣,口中默念起了五雷神咒。
巖石知道對方在使法術(shù)卻不知道如何應對,心里一下子陷入了慌亂中。
“狗血包!”這時諾蘇梅朵背著卓文君趕到了。她一下子就想起來吳越?jīng)]來得及用的狗血包,便暗自傳聲到了吳越耳朵中。
吳越一聽就恍然大悟,右手立即仙人指路連出幾劍,右手悄悄從后腰里取出了一個羊皮做成的袋子。
袋子鼓鼓囊囊,被吳越一下子高高拋出。
被拋出的羊皮袋子呈拋物線飛躍到紫白道士頭頂時,吳越旱地拔蔥而起,一招老人指槐,劍尖一下子把羊皮袋子戳破。
狗血嘩啦啦淌出,在紫白道士的頭上下了一場狗血雨。
道士看著一團黑黑的東西飛起,不由自主地抬頭往上一看,天哪,他一下子明白什么叫做狗血淋頭了,臉上,眼瞼一下子血淋淋,臭烘烘,臟兮兮,黏糊糊。正要使出的五雷大法活生生被憋回了肚里,變成壓不住的焰火從七竅里噴出。
紫白道人只得趕緊扭過身子,長出兔子腿逃之夭夭。
巖石要仙人撒手把劍擲向紫白道人后心時,卻被諾蘇梅朵傳聲勸住。
“得饒人處且饒人,師兄還是留下他性命吧!”諾蘇梅朵悄悄傳語。
吳青青見紫白道人逃跑了,知道巖石已經(jīng)取勝,趕緊跑去保住了丈夫的后腰,然后把巖石的身子向后轉(zhuǎn)動,把臉貼向人家胸脯,聽著丈夫咚咚咚的心跳。
紫白道人跑到諾蘇梅朵身邊,才發(fā)現(xiàn)那個狐仙的女兒背著卓文君站在那兒。月影朦朧中她看不清對方的臉,卻明白自己從屋里搶出的女子已經(jīng)獲救。
“肯定就是那個諾蘇梅朵,”紫白道人這樣想,“斜眼道士也一定已經(jīng)死在了這個人的手中。他說起這個諾蘇梅朵如何厲害時自己還不相信呢!現(xiàn)在看來,就是遠不及狐仙女兒的巖石我也對付不了呀!”
紫白和尚想著,心里慌亂不堪,轉(zhuǎn)身往刺斜里就逃。
“你其實可以慢慢走的,”諾蘇梅朵的聲音直接在他耳朵里響徹,“不過再執(zhí)迷不悟,身毒大耳和尚,緬國斜眼道士的下場可不好喲!”
見紫白道人逃走,司馬相如才突然醒悟的過來的樣子,大聲地叫喊著:“文君,我的文君呢?”
他突然一下子掙脫了卓春紅和卓秋紅的手,往紫白道人逃跑的方向追去。
還沒跑幾步就聽到卓文君在那邊喊他:“司馬郎君,我被咱妹妹諾蘇梅朵救了,好好的呢!”
這時諾蘇梅朵已經(jīng)背著卓文君走到了那株大柳樹下。她趕緊把卓文君放了下來,饒到了樹的那一邊,和蒙多懿德站在了一起。
蒙多懿德見自己的妻子到了,一下子把她的手腕握在了手中。
大樹那邊,司馬相如和卓文君這對年逾三十的人什么也顧不得了,兩人緊緊地相擁。
月朦朧,大柳樹調(diào)皮地伸出幾根枝條,撓撓這個的頭,又摸摸那個的背;有幾根柳條直接把纖細的手指伸向那邊的溪流里,淙淙錚錚地彈響了愛的贊歌。
這時,李錄、莊威、莊嚴從驛站大門那邊走了出來,蒙多懿德問:“這倆個道士是怎么進入驛站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