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種人人歌頌的愛情,要是從雙方的家眷來看,那就是奸夫淫婦,要是被鄉(xiāng)紳族長給捉住,那可是要浸豬籠的?!?p> ‘李青’肆意地一笑。
“可是現(xiàn)在奇就奇在這里,對于我這個做丈夫的來說,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有婚姻之約的女人,和自己私奔?!?p> ‘李青’收斂了笑聲,臉色一沉。
“你們說,這算不算千古奇聞?!?p> 這樣咄咄逼人的語氣,其中蘊含的醋意,那還真是實打實的。
李青看到眼前和自己長有一模一樣的臉,也是覺得說不出的古怪,立刻反唇相譏。
“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有我這個正版的在這里,你這個被雙魚玉佩所復制的盜版,還想當著我的面,說出自己的委屈嗎?”
論起口才來,李青絕對不會輸給任何人,就算是面對著自己,他也不想輸。
‘李青’詭異地一笑。
“你有沒有聽過,假作真時真亦假,更何況,你怎么就知道你不是復制的,而我才是正版?!?p> 李青瞳孔一縮,對方的話,直戳自己的內心!
事實上,李青一直就有一個疑問,既然雙方的記憶一樣,那么在自我認知這一點上,都是以李青的記憶在判斷事物,分辨對錯,那么這兩個人,誰才是真的,那還真不好說。
或者,兩個人都是真的!
也許,兩個人都是假的!
身后的貞儀小心地扯了一下李青的衣袖,輕聲地說。
“哥哥,你別聽他亂說,我和他待在一起的那一個月,始終覺得心煩意亂,只有你,一直給我一種安全感?!?p> 貞儀作為這個世界上,李青最疼愛的人,這個時候一句恰當?shù)脑?,給了李青最堅韌的鎧甲,讓李青一直自我懷疑的內心,變得不在動搖。
更何況,只要貞儀喜歡的是自己,那么什么都不重要。
對面的‘李青’陰沉著開口了。
“貞儀,我對你一直不薄,我在你家和你同吃同住,始終發(fā)乎情,止乎禮,處處都尊重你,敬你愛你,從來對你沒有半分的勉強,你何苦要這么對我?!?p> ‘李青’顫抖地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厲聲問道。
“你可知,這里很痛!”
貞儀慢慢地從李青身后走了出來,眼中含有淚水,質問道。
“你說你愛我,那么我的父母呢,還有那些從小看著我長大的叔叔嬸嬸,你把他們一個個都變成和你一樣的人,你要是真的有原來的記憶,你就不會這么對我!”
看著心愛之人臉上的痛苦,‘李青’臉上出現(xiàn)失魂落魄的表情,顫巍巍地向著后面倒退兩步,一只手扶在桌子上,勉強支撐住身體。
“我……我不是有意這么做的,我們以前在一起的每時每刻,我都記得清清楚楚,那些海誓山盟,至今都環(huán)繞在耳邊,可是……”
一陣斑駁的記憶向著腦海中襲來,兇猛的記憶,充斥在大腦中每一寸角落,漸漸地,外界所有的信息都被屏蔽,只有腦海中的一句話在回蕩。
“??!”
‘李青’打落桌上的燭臺,燭臺中的燈油帶著明火從桌腿上向下滑落,在地上聚集成一團火苗。
‘李青’痛苦地抱著腦袋,苦苦地挨著撕心裂肺的疼痛。
“貞儀,你快走?!?p> ‘李青’掙扎地靠近站在貞儀身前的李青,每走一步,隨著每一步晃動,腦海中疼痛便更加劇烈。
實在堅持不了,‘李青’緩緩地跪了下來,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他怎么了?”
這樣駭人的場面,同樣是李青的面孔,臉上的痛苦是那么地讓人心疼。
李青淡漠地看著地上跪著的‘李青’,身體都沒有半分偏移。
畢竟,如果這個‘李青’在王家的所作所為都和他們推測的那樣,都是真的,那么他就死不足惜。
‘李青’的手在李青衣服長長的下擺攀爬著,哀求著。
“求你,求你帶走貞儀,遠遠地離開,隨便是這個世界任何一處角落,就是不要呆在樓蘭?!?p> ‘李青’絕望地低下頭顱。
“樓蘭,已經不是以前的樓蘭,在這里,隨身都會有生命危險?!?p> 貞儀蹲下身子,哭著質問‘李青’。
“你告訴我,你把我的父母怎樣了?”
“他們……”
‘李青’的眼神閃躲著,不敢看貞儀的眼睛。
茅屋中的地面本來是用山間的竹子做成的,非常容易燃燒,轉眼之間,地上的小火苗,已經發(fā)展成大火。
‘李青’咬了咬呀,帶著濃濃的眷戀看了貞儀最后一眼,然后重重地把身前的兩人一推。
‘哐當’一聲,門上的房檐落了下來,燃燒中的房檐阻絕在三人之間,形成一條涇渭分明的分界線。
貞儀在屋外看著屋內的一切,跪在地上的‘李青’被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圍住,已經很難去救。
貞儀眼睜睜地看著殺害自己父母的兇手,被火舌所吞噬,不知道為什么,她的心,竟然有一種悵然若失的失落感。
就像……就像是失去了自己最愛的人。
也許就像是‘李青’所說的那樣,他同樣擁有李青的記憶,同樣和貞儀有過那些悸動的時光,同樣,也彼此深愛過。
炙熱的高溫,侵襲著身體上的每一寸皮膚,這種巨大的痛苦,比腦海中的撕裂感,卻又不是那么難以忍受。
‘李青’解脫的聲音從被大火包裹的屋內傳來。
“李青,我有決心讓貞儀過上好日子,可是以后待在他身邊的人,不會是我,那么你就好好地陪她走完下半輩子,千萬別讓我失望,看不起你?!?p> 而李青此刻的表情也復雜難名,看著另外一個自己,葬身在烈火中,這樣的感覺,并不比感同身受,差上多少。
沉浸了半晌,李青拉著貞儀轉身就走。
“我們來的時候,已經很小心翼翼,在街上并沒有遇到什么熟人,可是這個人還是提前一步來到我家,除了他熟知我的性格,還有一個原因,王家的復制人,已經向外擴散,那些街上的行人中,也有復制人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