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市中的人八面玲瓏,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什么蛇蟲鼠蟻都有,只要出得起錢,就算是身體的某些部位都有人販賣。
于是趙剛很輕易地就找到向導,可是一聽說只有一萬塊的辛苦費,一個個都扭頭就走,任憑趙剛在身后怎么叫喚,也沒有人回頭。
這些人哪里知道,一萬塊還是這些窮學生省吃儉用從自己的生活費中省下來的,再多還真拿不出出來。
剛開始的時候,趙剛還以為一萬塊已經(jīng)足夠高了,在蠢到問了無數(shù)次后,才終于明白,這一萬塊頂多就是辛苦錢,可是這些向導要的是安家費。
因為一旦踏入羅布泊,就生死由命,死活就不是自己能夠掌控的,總要給自己的家人留下足夠的安身費。
也虧得這位李錦木有著讀書人的氣節(jié),那就是不撞南墻不回頭,硬是在寧疆等了一個星期后,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運氣真的太好,居然有一天傍晚來了一個身材健碩的男人。
在確定李錦木的身份后,去羅布泊只是為了學術研究,一口答應護送李教授一行人的責任,同時也表明自己是雇傭兵的身份,手下帶著幾名同是雇傭兵的兄弟。
李教授一聽之后大喜,問了他想要多少錢的報酬,而這名雇傭兵也只是伸出一個指頭,代表一萬的意思,當即雙方一拍即合,第二天就出發(fā)了。
這些雇傭兵不愧是受過軍事訓練的,不但自帶了越野車和槍支彈藥,甚至連食物和水也是自備的,一路上避過了毒蛇蜥蜴,甚至是行軍蟻這種恐怖生物的襲擊。
雖然胡羌才是最接近羅布泊的人口居住城市,可是這些雇傭兵卻另外找了一條捷徑,在帥凡一行人因為黃災困在客棧中許久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比帥凡搶先一步達到鹽澤。
“李教授哪里的話,我謝鑫平生最敬重的是讀書人,我這手下的一幫兄弟也是,而您冒著生命危險來羅布泊,也是為了考古界的研究,這種造福后人的事情,我們怎么也要幫到底?!?p> 謝鑫作為這些雇傭軍的頭目,在他的弟兄中很有威望,說起話來也很有情商,在李教授耳中聽來,十分地受用。
“這叫什么幫忙,還不是收了我們一萬塊錢!”
趙剛在一旁小聲地嘀咕,到了現(xiàn)在,他還覺得這一萬塊錢是天價。
聽到學生這種不懂事的話,李教授覺得要多大煞風景,就有多大煞風景,當即臉色一沉,想要開口訓斥。
而一臉絡腮胡的謝鑫卻仿佛沒有聽到趙剛的言語,呵呵一笑,岔開了話題。
“李教授,我聽一些人說起,鹽澤中的某一處地方,就是當年樓蘭古城的遺跡,而樓蘭盛產(chǎn)絲綢,在當時候的整個世界中,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絲綢國家,這么富裕的國家,你說會不會有什么價值連城的寶物遺留下來。”
“這個……”
李教授踟躇了一會兒,如果是別人問到這個問題,他一定會立刻否認,可是謝鑫這個看似粗魯?shù)臐h子,一路上對自己和幾名學生實在照顧有加,就算是水和食物都是在自己大意,準備不足的情況下,從他們兄弟的口糧中省下來的。
這么說的話,在這茫茫的大沙漠,對自己有救命之恩也不為過。
如果違背良心說謊的話,那實在是有違讀書人的品行。
“謝兄弟說的對!”
李教授當即選了一些重要的信息說了出來。
“這樓蘭一國雖然只是小國,可是人均的購買能力,在當時的整個世界中,都絕對是當之無愧地第一名,這樣的一個國家,雖然因為未知的什么原因舉國消失,但是他們留下來的財富,是不會消失不見的!”
“哦!”
謝鑫深邃的眼睛突然來了濃厚的興趣,上身前傾。
“可是總有一些不怕死的江湖人去羅布泊尋寶,兄弟我在道上總有一些耳目,從來就沒有聽過哪方人馬從羅布泊帶出什么驚世駭俗的寶物?!?p> 謝鑫壓低了聲音。
“會不會樓蘭已經(jīng)在那次大火中,給燒的精光了?!?p> “不會!”
李教授這次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斬釘截鐵地說道。
“綾羅綢緞自然怕火,可是玉石珠寶一類的東西卻可以永遠地流傳下來,這些寶藏中,哪怕是拇指大小的一顆夜明珠,放在今天,絕對也是以億為單位的寶物!”
“況且……”
李教授推了推自己像啤酒瓶底蓋一樣的眼鏡。
“而且這羅布泊的核心,鹽澤這片丘陵,我從地圖上可以看出,這是一處大有來歷的風水寶地,如果放在古代,那是諸侯和國王必爭之地!”
“這是為什么?”
謝鑫按捺住內(nèi)心的狂喜,臉上不動聲色。
這次李教授也學著謝鑫壓低了聲音。
“因為鹽澤東面環(huán)山,西面鄰水,呈青龍玄武之勢,而地處低谷,八方財運都會向此地匯集,從風水學上來說,這是一幅天然的龍穴?!?p> “不僅僅是這樣!鹽澤所有的水流分布暗含九五變化之術,紫氣東來,是帝王之相,權操天下,能夠吸納方圓萬里的所有福運?!?p> 李教授笑吟吟地說道。
“自古以來的所有帝王,都想要追尋長生不老,與天地同壽,所有身邊一定會有一個北斗紫薇師,說白了,也就是一個算命的,你說,這些江湖上的術士,會不會建議自己的主子把自己以后的寢陵建在這里?”
李教授此刻的樣子,活脫脫就像是一個街頭算命的瞎子,什么命理中的臺詞,那是張口就來,把自己的學生唬得一愣一愣的。
可是聽在謝鑫和自己手下的耳中,卻有著一種唾手可得的希望。
一個個眼中都泛著狂喜時候的貪婪,雙手緊握,青筋畢露,如果不是有其他人還在一起,早就忍不住嚎出聲來。
謝鑫把開心得把嘴角咧到耳后根,馬上意識到此舉不妥,輕輕地咳了一聲。
“聽李教授您說的,確實很有道理,可這都是你的一家之言,我從來沒有聽過別的專家說過和你一樣的話,您不會是嘩眾取寵吧?”
請將不如激將,有時候適當?shù)卣f一些反話,達到的效果一定會好上許多。
果然,李教授立刻不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