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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闕重深

第二十章 夏日的煩躁

宮闕重深 燁將闌 2024 2019-09-17 09:00:00

  面對大伯母的挑釁,言品蘭立刻沉下了臉色,心中又是憤恨,又是酸楚。

  “就是?!倍噶⒖處颓?,“你說我們過分,那我就過分給你看,立刻將那言柳掃地出門,你覺得如何?”

  言柳聞言,心下一驚,立刻看向言品蘭。而言品蘭則眼框濕潤,不讓分毫:“這個(gè)家最有功勞的就是我夫君凌哲也,現(xiàn)如今,我將可憐侄女兒接入凌府,又有何錯(cuò)?老太爺都沒說什么,你們卻指手畫腳,這才是沒將老太爺放在眼內(nèi)!”

  大伯母、二伯母還未說話,凌芷惜的堂姐凌芷芙先開口道:“三嬸,若是這家中失了規(guī)矩,來日我表妹遷入凌府,他表弟搬入凌府,這不就亂了套了?若說言小姐身世可憐,這是你自家的事,沒理由要扯上我們一大家人,為她謀劃。凌府畢竟是凌府,她只是個(gè)外人?!?p>  言品蘭臉色鐵青地看了凌芷芙一眼,瞬時(shí)撂下筷子,憤然離場。言柳見姑母離開,便也追了上去,跟著言品蘭一并消失在夜色中。

  一時(shí)之間,餐案上再無人動筷子,眾人皆沉默,氣氛十分僵硬。

  突然,凌芷惜的堂哥凌丹青朗聲大笑起來:“唉,你們可真無趣,為了一個(gè)小小女子,吵得驚天動地。言柳入凌府,我倒覺得是一件好事,凌府憑空多了一個(gè)才貌雙絕的妹妹,我喜歡!”

  大伯母瞪了凌丹青一眼,罵道:“凌丹青,你怎么胳膊肘向外拐?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gè)母親?”

  凌丹青挑了挑劍眉,戲謔地說道:“娘,你若是年輕數(shù)十年,又有著花容月貌,兒子自然也會幫你說話?!?p>  凌芷惜聞言,忍俊不禁,發(fā)出“嗤嗤”的笑聲。緊接著,眾人都松了口氣,凌老太爺開口道:“既然言柳已然入府,往日就莫要就此事糾纏不休。家和萬事興,用膳吧?!?p>  終于可以用膳了,凌芷惜拿起筷子,向早早就看中的豬蹄夾去,卻被另一雙筷子絆住,她抬起頭,正好對上堂姐那對高傲的丹鳳眸子:“喂,凌芷芙,這豬蹄是我先看上的,麻煩移開你的筷子?!?p>  “不讓。”凌芷芙面無表情,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兩人四目相接,僵持不下,誰都沒有挪開筷子的意思。卻在這時(shí),另一雙筷子伸了過來,夾走了凌芷惜心心念念的大豬蹄子。

  凌芷惜和凌芷芙同時(shí)扭過頭,怒瞪著凌丹青,只見他三下兩下就將那塊豬蹄吞下了肚,之后還意猶未盡,連連舔著嘴唇,仿佛是在向兩個(gè)妹妹挑釁。“哎呀,人間美味,不過如此。”

  凌芷惜“哼”了一聲,說道:“罷了,我看這大豬蹄子倒和堂哥是絕配,便讓給你了?!?p>  “是啊,某人配不上千金大小姐,也只有和豬蹄紅塵作伴了?!绷柢栖胶攘艘豢诮祷鸬木栈ú瑁儆缅\帕輕輕擦拭過嘴角,施施然起身,朝著西苑廂房走去。

  凌芷惜也吃得差不多了,凌老太爺、凌老夫人及其余的長輩皆已離場,她便敲了敲凌丹青的頭,領(lǐng)著丫鬟離開。

  想到母親言品蘭,她匆匆向東苑主廂房走去。果不其然,言品蘭正斜倚在坐榻上垂淚不止,言柳陪在她身旁,輕輕撫著她的后背,柔聲安慰著。

  “娘,你就別哭了。祖父已然開口,以后家中不許妄議表姐之事,既來之,則安之。”凌芷惜順勢坐下,拿起茶盞,自斟自飲。

  言品蘭雙眼通紅,仍舊沉浸在悲傷之中,她絮絮叨叨地說道:“我家柳兒身世如此可憐可嘆,自小就沒了父親,不管是誰,都該予以同情。可是,這凌家眾人,不僅不同情,還盡說些令人寒心的話。也不想想,玉朝重文抑武,若不是我夫君凌哲也坐上了戶部尚書之位,這凌家哪有今日的顯赫。我今日不過是讓侄女兒搬來凌符,他們就說三道四,妄圖阻撓,你說我該不該傷心?”

  凌芷惜還沒接話,言柳便答道:“姑姑,都怪柳兒給您添麻煩了。不如,明日柳兒就收拾行裝,還是回言府罷!”此時(shí),言柳也是雙目通紅,定然是感到受了委屈。

  “不可!”言品蘭倏然坐直了身子,按住言柳的手,說道,“你自個(gè)兒回了言府,你娘、祖父母都會如何想我,定是覺得我怠慢了你。別管那些個(gè)嚼舌根的,姑姑既然應(yīng)允你留在凌符,定會好好護(hù)你周全,給你尋個(gè)如意郎君。”

  言柳聽到“如意郎君”,臉頰不由一紅,而眸中閃爍的微光卻隱隱淡了下去。

  凌芷惜為言品蘭按了按肩頸,勸說道:“娘,芷惜倒是覺得您有些小題大做了。大伯母、二伯母的確說話尖酸刻薄,但都是一些直來直往的人,并無惡意。況且,祖父不也放話了,以后不提此事。我看,您還是忘記這段不愉快,明早去和祖父、祖母請個(gè)安、道個(gè)歉,這事情便煙消云散了。”

  “哼!”言品蘭按了按太陽穴,雙眼微閉,不想再說話。她只是揮了揮手,讓丫鬟送凌芷惜、言柳出去。

  凌芷惜陪著言柳向客房走去,言柳仍舊憂心忡忡地說道:“都怨我,現(xiàn)下姑姑和凌家人鬧得不甚愉快,這往后的日子更加艱難了。”

  “你別擔(dān)心,母親自然會想通的。你只要安心在此,我也會想辦法,幫你查出那個(gè)男人是誰。”凌芷惜說道。

  “那個(gè)男人?你說什么呀!”言柳又紅了臉,故意裝作不明白凌芷惜在說什么。

  兩個(gè)人嘻嘻哈哈了許久,原本只半柱香的路程,卻硬是走了半個(gè)時(shí)辰。

  翌日,言品蘭果然想通透了,聽從凌芷惜的提議,一大早便去向凌老太爺和夫人請安,說了一些煽情的話,討得凌老太爺和夫人的歡心。

  而凌芷惜剛從太學(xué)回來,便被言品蘭叫去了屋里,說是有要事相告。言柳早已候在了屋內(nèi),見到凌芷惜進(jìn)來,給她斟了一盞親手調(diào)制的花茶。案幾旁邊還放了幾碗雪泡梨漿、雪泡豆兒汁和砂糖桃兒片冰雪冷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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