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了一夜,尋南刃忙著第一時間去老爹那里報到。出門還是獨個的好啊,出門帶個老爹和在家里一樣受約束,著實不好。
回到住的客棧的時候,尋老爺正和北冥軒一起出門,三匹馬都已經被店里的伙計牽了過來,那點簡單的行禮已經掛在馬鞍上。
尋老爺許是沒有看見遠處街角的尋南刃,他對身邊的北冥軒說:“咱們先走,不管他,到時他自己想辦法追上來?!?p> 兩人上馬緩緩離去,屬于尋南刃的那匹老老實實跟在后面,就這么走了。尋南刃遠遠望著心里納悶,這怎么也不等會兒自己?這是干啥?這納悶他就悶聲向前沖,沒一會兒跑到了尋老爺身邊。
他拉住尋老爺的韁繩,“爹,你怎么也不等我?”
尋老爺斜了兒子一眼,依舊是那副“你做錯了什么心里就沒數?”的表情。尋南刃常年遭受親爹“毒打”的記憶瞬間涌上心頭,不由得打了個哆嗦,“爹……爹咱走?!彼桓以僬f什么,拉住自己的馬縱身騎上。
尋老爺繼續(xù)帶著兩個年輕人不緊不慢往前走,這老爺子果真是走遍了整片大陸的,每每總能給他找到風光如畫的路徑。
他們行走著一路雖說翻山越嶺但是卻如同行走在畫卷之中,尋南刃在意的從來都不是這些風景。北冥軒和尋老爺見到前人觀景留下的石刻總是要品評感慨一番,每當這時尋南刃都站在遠處覺得煞是無趣。
尋南刃覺得身為大俠還是要做些行俠仗義的事兒,吟詩頌景也該是那些酸腐書生才會做的事兒。還別說,這一路上還真給尋南刃遇見了不少為富不仁的惡霸或是殺人越貨的盜匪。既然遇上了他總是想要管一管,他那柄已經見過血的寶劍再飲血已經無比順暢。
假若是那些罪不至死或是干系重大不能隨意打殺的惡人也很好辦,澤國最有權有勢的皇子——當今澤皇眾多兒子中唯一封王的一個就跟在自己身邊。拿著北冥軒額令牌信物把那些個人送到官府就是,見到北冥軒的信物那些官員自然一絲不茍的辦案。
尋南刃自以為自己做了許多天大的好事,可是一路上熱衷于吃喝享樂的尋老爺對于兒子急于表現的這些行為似乎并不滿意,他常常會指責兒子自作主張??墒窍乱淮螌つ先杏窒胫藶闃匪^不干涉。
行程在父子之間的“明爭暗斗”之間倒是也前行的飛快,不知不覺三人已經到達澤國的邊境之城,過了這里翻過一座山那邊就是桑國。桑國地域并不寬廣,進入桑國離御劍門也已經很近。
你能想象最為高大雄偉的建筑是什么樣的?修建在天上的城堡?還是插入云層的雄城?此時出現在尋老爺三人視線之內的一座不高的山峰就是世間少有的雄偉建筑。
寺廟順著山勢把山坡布滿,仿佛那整座山就是一座外觀沒有規(guī)律的建筑一般。離的這么老遠還看不清廟舍的輪廓就已經依稀聽見誦經聲鐘鼓聲,似乎整座山都在向上散發(fā)著裊裊仙氣,極樂天宮大約也是如此。
遠處有座山近處有座城,這城上書寫著“仙城”。
城無城墻,每個方向都建有兩座高大的闕樓作為城門。
一行三匹駿馬引得來往行人不由得側目。路人時不時的看著這三個外來人,尋南刃也在觀察著街道上的行人以及商戶。這城整潔的可怕,店鋪門口的幌子或是匾額都是一個模樣,連字跡似乎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那邊有一老人走路不穩(wěn),離得近的行人都忙著上前攙扶。這座城定然是個好地方!
尋老爺看了一眼身邊念念有詞的兒子,說了一句:“小子,是不是覺得這里不錯?凡事可別太早下結論?!?p> “???我可沒說?!睂つ先袆e過頭去,被親爹猜中心思的事兒雖然經常發(fā)生,但還是別扭。
“這座城叫什么?”尋老爺問。
“城門樓子上不是寫了,‘仙城’。”尋南刃答。
“它還有個別稱叫做‘冥城’?!北壁ぼ幷f。
“不錯,至于它為何有這樣的別稱,你倆自行體會。老夫就先到御劍門去會老朋友去了,你倆在這里玩夠了自行前去。此地據御劍門已經不遠了?!?p> “駕!”
尋老爺簡單交代兩句打馬離去,留下尋南刃和北冥軒看著他的背影臉色陰晴明滅不停變換。
聽說那些世家大族子弟,長大之后總是會被家族放在各種艱險之境磨煉。譬如北冥軒十二歲就被送上戰(zhàn)場做了一名最普通的小兵。
想不到小小嵊州城里門楣不顯的尋家的少爺也要經歷這一遭,不過這試煉之地也正匹配了無名家族的身份。不管這所謂的“仙城”有什么奇特,接下來幾日尋老爺定然不會盯著就對了,這真是一個令尋南刃興奮的好消息呢。
“走走走,看看這城里有甚好玩的!”
一手拉著韁繩,尋南刃伸長手臂把北冥軒給摟住。
甩開尋南刃的胳膊往前快步走了幾步,兩匹馬一前一后在街道上緩緩前行。川流不息的行人,琳瑯滿目的商品似乎與旁的城池并沒什么不同。
這座城很小,比嵊州小許多。走了一圈尋南刃竟沒發(fā)現一處風月場,賭場酒肆這樣玩樂的地方也是沒有。尋南刃早已從馬背上下來,前面道路被一些簍子擋住,他只得停下腳步。抬手替自己的寶馬梳理鬃毛之時,免不了再次看了看街道兩邊的鋪子。
好像從進城開始就沒聽到任何叫賣吆喝聲。
前面竹簍里那些只是一些普通的瓜果蔬菜,兩個人正在那里清點查收。兩人同時確認過一個竹簍里的東西沒有差錯,門里就會出來兩個人把東西抬進去,管事模樣的給了農戶模樣的人錢財才開始查驗下一個竹簍。也真是夠有耐心的,尋南刃似乎被這座仙城感染,很有耐心的等待道路被騰開。等待的時候還很有興致的觀察了周圍。
這條街非常均勻整齊的排布著一個一個小門,不過這些們都是從墻上直接開出來的,并沒有往里進深。這似乎是一條后巷,不過這后巷干凈整潔的一時讓人想不到它和前街有什么差別。
既然路被擋住,尋南刃也已經失去了繼續(xù)逛“仙城”的興趣,索性他決定就在這里住下來?!拔梗⌒斠〉?!”
他聽見兩個人的交談,這里正是一家旅店,同時也是家酒樓。
沒人搭理尋南刃,管事兒的和農戶依舊還在那里進行他們的工作。
等了片刻。
北冥軒已經牽著馬掉頭,“走吧,他們不會理會我們?!?p> 尋南刃還不想放棄,走到那管事兒身邊拍了他的肩膀,“我說我要住店,你看著也像是能管事兒的,叫人招待我們啊!”
那人先是把雙手放在胸口向著尋南刃躬身行禮才不緊不緩的開口,他行禮的樣子和澤國人,看上去更加虔誠?!盁﹦诳凸俚角敖肿〉辏∪酥还芎髲N不管旁的。”說完他就又繼續(xù)和旁邊的農戶繼續(xù)清點剩下的一點東西。
北冥軒上前把尋南刃給拉走,兩人準備找個地方住下來。
“這里的人是這樣的,不是自己的事兒絕不會理會。他們自有風俗,不是你三言兩語他就會改變態(tài)度?!北壁ぼ幭驅つ先薪忉?。
“做生意的這么死板還真是沒聽過?!?p> “我也是第一次到這個地方,澤國境內不該有這樣的地方!”
聽著北冥軒語氣堅定與平日所見不同,尋南刃很想知道這里有什么特別。不過北冥軒沒說尋南刃也沒有繼續(xù)追問,他大概是被這個地方感染學了仙城人的好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