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天黑了下來,林慎行已經(jīng)去領(lǐng)虛苑領(lǐng)取了任務的獎勵,領(lǐng)虛苑的弟子核對縣級公文和章印,以及領(lǐng)取任務單上的人名是否一致,都確認無誤后,按照任務單上的數(shù)字,找到對應的柜子,拿出里面的獎勵交付。
白清萱帶著離音歌和辭鏡越過月洞門進入庭院,“這邊都是留宿的貴客的住處,每日都有雜役弟子來打掃。”
院子頗大,中間是一缸水井,圍繞四周的是四角房屋,屋前是低矮回廊,幾階臺階下種著的粉嫩桃樹正熠熠生輝,撒落地面的花瓣鋪就一片紅灼。
“這四間屋子都無人入住,離道友和辭道友可隨意挑選。”
夜色已深,白清萱簡單介紹完就與兩人告別。
離音歌挑了一個靠近大門的屋子,辭鏡跟著進門。
辭鏡默念幾句,陣法形成,確保外面的人聽不見里面的聲音。
“宿主,這樣會不會有點冒險?”辭鏡快步上前靠近離音歌,還是有點擔心他們的計劃。
離音歌揮袖使了個清潔術(shù),便坐下為自己倒了一杯茶。
淺啜一口,神色淡然,“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如果我沒有算錯,魔族那邊已經(jīng)開始布局了,我們的時間并不多,必須一舉揪出隱藏在門派當中的所有魔族,不然后患無窮?!?p> 辭鏡對于離音歌的決定一向是無條件支持,只是有些擔心有沒有危險。
離音歌也看出來了,安撫一句:“放心吧,實在不行,還有保命道具?!?p> 辭鏡沒再多說什么。
第二天早上,陽光澄明,推開門的辭鏡下意識抬起手臂擋住臉,遮住刺眼的陽光,待他放下手臂時,就看見隔壁屋的離音歌已經(jīng)出門,正站在水井旁邊。
辭鏡走向前,離音歌也不多話,“走吧?!?p> 隨后轉(zhuǎn)身先走一步。
辭鏡深吸一口氣,是福是禍都躲不過。
等兩人到宣御殿的時候,殿內(nèi)密密麻麻擠滿了人,身上皆穿著統(tǒng)一的服裝,簡潔的款式,沒有什么花紋,淡青色的雙層晉襦,腰間帶著本門派的身份腰牌,有那么幾個人還別著玉佩,腳踩流云靴,低調(diào)而不失莊重。
最上方坐著掌門和幾位長老,表情肅穆,神色凝重,沒有說話卻惹得下面的弟子心生忐忑,疑慮重重。
“這是怎么了?為什么把所有弟子都……”
“噓——別說話,上次出現(xiàn)這種情況還是百年前仙君渡劫失敗,這次指不定又是什么大事!”
“我估摸著,會不會跟一個月后的比武大會有關(guān)?”
“別瞎猜,掌門都在上面,我們等他說就知道了?!?p> 只見掌門稍一抬手,“肅靜?!?p> 全場鴉雀無聲,目光齊齊望向一處。
只見掌門站起身,鷹目一一掃過下方的所有弟子,才開口:“剛剛內(nèi)探傳來消息,魔族準備在比武大會上動手。且門派之中也有魔族內(nèi)探,會和魔族一起里應外合,想一舉殲滅我們?!?p> 此話一出,炸開了鍋。
“什么?魔族?我們之中有魔族的奸細?”
“不可能啊,他們?nèi)绾坞[藏魔氣?”
“太可怕了,魔族竟藏匿至深!”
掌門仔細觀察每個人的反應,人群雜亂,三三兩兩湊在一起,暫時看不出什么。
旁邊的長老此時起身,再加猛料:“我們已經(jīng)知道魔族內(nèi)探的身份,但念在畢竟是同門一場,不想趕盡殺絕,只要私下找掌門坦白一切,我們可以既往不咎?!?p> “掌門仁慈,要是我,直接把魔族奸細揪出來,當眾處刑?!?p> “魔族殘害了多少人,實在死不足惜,根本不應該放過魔族奸細!”
人群隱隱有不滿的聲音,角落里有幾個人的臉上卻只有煩躁和慌亂。
掌門心里有了數(shù),“僅限今晚,過時不候。如若不來,那就按門規(guī)處理?!?p> 說罷就離開了。
剩下的幾位長老說了幾句不痛不癢的安慰話之后離場。
大家作鳥獸散,像是跟平時沒什么兩樣的走出宣御殿。
“魔族奸細竟然能潛伏那么久,恐怕這件事遠遠不止息事寧人這么簡單?!?p> “這是何意?”
“明天你就知道了?!?p> 離音歌和辭鏡站在最后面的殿門外,也觀察到幾個人的異樣。
林慎行傳音給離音歌議事廳見。
議事廳里還是昨天的幾個人,氣氛卻更加凝重。
“他們會來嗎?”白清萱還是有些擔心,畢竟今天已經(jīng)把“得知魔族要在比武大會上動手”的消息放出去了,如果不來的話,豈不會陷入被動?
離音歌解釋了幾句:“來與不來,其實都沒關(guān)系。來了,說的話也不一定能全部相信。不來的人自然是要去找同伴問清楚,一定有所動作,正好我們可以當場揭穿?!?p> 掌門點頭,頗為贊同,“那就坐著,靜候佳音吧?!?p> 幾人落座,辭鏡在腦海內(nèi)問離音歌:“宿主,你說他們會不會來???”
離音歌神色淡定,似乎胸有成竹:“兩者都有。”
不出所料,夜幕降臨之際,果然來了三個人。
兩個外門弟子,一個內(nèi)門弟子。
沒想到魔族竟然已經(jīng)混進了內(nèi)門,這可是能進入門派內(nèi)的藏書閣,也能進行內(nèi)部的選拔的位置,牽扯到的人事很多,竟然沒有一個人發(fā)現(xiàn)不對。
另一邊,借著漆黑的夜色,一個渾身黑衣的人偷偷溜出房間,鬼鬼祟祟轉(zhuǎn)著腦袋觀察周圍。
四周光線很暗,蟋蟀窸窸窣窣的叫聲,翠綠的矮叢此時也好似深的滴墨,月光并不明亮,風聲一絲也無,涼風習習,吹得人身心發(fā)冷。
看了看周圍沒什么異樣,黑衣人小心翼翼關(guān)上門,直奔目的地。
他沒看到不遠處的高閣之上站著一個人時時觀察四周,看見他行蹤詭異,便跟了上來。
他按照以往一樣,來到一個老地方,放出信號,等待著同伴到來。
沒過多久,一個跟他裝束一模一樣的人來了。
“怎么辦?我們被發(fā)現(xiàn)了?”
他滿臉焦急,卻被同伴呵斥一頓:“你慌什么?說不定那些偽君子是想詐我們,讓我們主動上鉤?”
“那萬一他們真有什么證據(jù)……”
“此事我已傳信給尊上,你不用急,尊上一定會保我們安全?!?p> 他得到這個消息,心里的石頭稍稍落地,只顧得上連連點頭,嘴里喃喃:“尊上一定會救我們的,一定會救我們的?!?p> 另一個人不耐煩了:“好了,此時把我叫出來,最容易被別人察覺出端倪,以后我們少私下聯(lián)系?!?p> 說完也不等對方反應,轉(zhuǎn)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