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游弋
北原。
無極道人掐指而算,緩緩道:徒弟??!看來這輩子你都要被趙天命壓著了!
少年撇嘴道:不就是個明心境而已嗎!小爺我遲早能追上的。
無極道人罕見的有些無奈道:明心!呵呵。
少年見老人的臉色有些不對,他試探著道:逐仙?
無極道人緩緩點了點頭。
少年有些訝異道:這么快!年輕一代中,誰能壓他一頭啊!這座山,怎么這么難以翻越呢!
無極道人徐徐開口道:罷了罷了,看來許多人注定要竹籃打水了,既然前一千年有月無缺衛(wèi)輕塵和趙天命這樣的人,那你就等后一千年吧!
少年有些不服道:我為何要等?不到最后,誰能勝出還未可知呢!他衛(wèi)輕塵不也是一騎絕塵嗎,這么多年,還不是卡在了逐仙境。
老人欣慰的點了點頭道:不錯,你能有這份覺悟,為師很欣慰。
少年道:你放心吧,老頭子,我的心靈可沒有那么脆弱,誰不是一步一步走過來的,你不也常說世事無常嗎!
老人笑了笑道:到頭來,為師還沒有你看得透徹,還需要你來安慰我,真是老咯!
少年撓頭道:哎,弟子我也是有什么說什么而已,你常說不可讓外物亂了本心,人心本無常,堅守住本心才最重要,管他什么衛(wèi)輕塵,趙天命,說不定什么地方還藏著幾個比他們更厲害的人呢,如果每一個我都要去怨天尤人的話,那我就不要修煉了,直接坐化算了。
老人大笑道:臭小子,好,有志氣,既然對你沒有影響,那咱們繼續(xù)上路吧!
少年苦哈哈道:啊,還要走啊!就不能休息一下嗎?
老人搖頭道:苦其心志,勞其筋骨,方能成為人上人,你以為為師傳你的煉體之法這么輕易的就練成了嗎!
少年只能軟趴趴的拖著身體,跟在老人身后,又一次進(jìn)入了叢林中。
九雷閣。
一白發(fā)白須,仙風(fēng)道骨的老人盤坐在蒲團(tuán)之上,他四周空間扭曲,隱隱有風(fēng)雷之聲傳出。
老人跟前跪著一十七八歲的少年,少年恭恭敬敬的跪在老人面前,聆聽他的教誨。
老人看了看眼前的少年,笑著道:阿諾,老祖?zhèn)髂愕摹敖倮仔g(shù)”修煉得如何了?
少年阿諾恭敬道:回老祖宗,阿諾已然練到了第七重,如今正在鞏固境界,只是再往后,阿諾境界不足,無法再修煉。
老人欣慰的笑了笑,緩緩道:不要著急,這“劫雷術(shù)”本就是我九雷閣的秘術(shù),一般人根本無法修煉,若不是我九雷閣之人,別人練之也無用,反而會害了自己,如今你已快進(jìn)入明心境界,很不錯了,不要著急。
阿諾點頭道:多謝老祖宗指點,阿諾定會早日進(jìn)入明心境的。
老人點頭道:如今趙天命進(jìn)入逐仙境界,給了不少人打擊,你不要因此受到影響,等我九雷閣找到九龍果,我自會煉化交由你,到時候你進(jìn)明心境就容易了。
阿諾低頭拜道:多謝老祖宗。
老人擺手道:起來吧,你是我九雷閣中的天才,我很看重你,九雷閣歷來是我雷家主掌,但是也有外姓人蠢蠢欲動,你爺爺那人性格沖動,若不是我在上面壓著,很多人會不服他的,你性子沉穩(wěn),是我九雷閣未來的閣主,你可不要辜負(fù)了我的期望!
阿諾道:請老祖宗放心,阿諾一定不會辜負(fù)老祖宗的期望的。
老人欣慰的笑了笑,開口道:好,老祖宗相信你,你下去吧,等找到九龍果,老祖宗親自助你破境。
阿諾點了點頭,起身躬身道:多謝老祖宗,阿諾就先下去了。
老人輕輕的點了點頭,阿諾離開了老人修煉的洞府。
北原東部,有一座不起眼的小山,名“問道山”,此山看起來平平無奇,山腰處有一很大的洞口,洞口上書“天心洞”三字。
洞口此時站著三人,一老兩少,兩少一男一女,恭敬的站在老人身后。
方圓五百里都是“天心洞”的范圍,是北原五大禁地之一,也是與山海觀、逍遙宗等并立的五大宗門之一。
在北原是赫赫有名,此時老人緩緩開口道:君悅、君然,過幾日為師要去訪友,不在的這幾日,一定不要調(diào)皮,加緊時間修煉,不要落后了,不然為師回來可是要懲罰的。
約摸二十出頭的青年君悅笑著道:你放心,師尊,我會看好妹妹的,不會讓她調(diào)皮搗蛋的。
妹妹君然瞪了他一眼,開口道:要你管我,你管好你自己吧,要是下次再輸給李道,可就丟人咯!
君悅有些氣急道:你還好意思說我,你不也輸給林影那個小娘們了嗎!
老人回頭輕斥道:胡鬧,成何體統(tǒng),在背后亂叫人家,你們都給我老實點,君悅,哪次胡鬧不是你帶頭?要是等為師回來,聽到你在師門內(nèi)胡鬧,你就給我去“巖羅洞”面壁思過。
君悅趕忙收起有些得意的臉色,躬身道:是,師尊。
老人又和顏悅色對君然道:你也不要胡鬧,好好的修煉,下次爭取贏林影那個小丫頭。
君然點了點頭道:是,師尊。
老人輕輕點了點頭,回頭看了一眼這五百里山川,轉(zhuǎn)身緩緩道:走吧,回去吧!
三人轉(zhuǎn)身回了“天心洞”。
久安城外的紅楓山上。
柳陌盤坐在地上,“老不死”依舊坐在那塊石頭之上,仰頭喝酒。
柳陌默念“天心決”,直覺得全身舒暢,從昨日將經(jīng)絡(luò)連接在一起之后,今日吞吐天地之氣,他便感覺道一股氣體在體內(nèi)游走,只不過沒有方向的隨意亂竄,讓他體內(nèi)翻江倒海般。
他知道那股氣體便是運行“天心決”而納入體內(nèi)的天地元氣,只是眼前的問題是如何控制那股氣體,依照他的意愿在體內(nèi)循環(huán)。
只是他沒有一點頭緒,只能睜開眼,看著“老不死”。
“老不死”頭也沒回,淡淡道:用你的心神和意念去控制它,你要感知它的存在,沉心凝神,運行“天心決”,內(nèi)觀經(jīng)絡(luò),隨著它的軌跡,跟上它的軌跡,然后再引導(dǎo)它。
柳陌點了點頭,再次閉目,開始運行“天心決”。
心神內(nèi)觀經(jīng)絡(luò),只覺得那一股氣體在經(jīng)絡(luò)來回游走,如無頭蒼蠅般,柳陌觀得頭暈眼花,不過他知道這只是開始,如果自己放棄,那就前功盡棄了。
靜心凝神之下,心神沉入經(jīng)絡(luò),努力的趕上天地元氣的軌跡,在體內(nèi)來回游走,不知道過了多久,柳陌才感覺自己跟上了那股元氣的速度,漸漸地看清那股氣體,淡淡的金黃色,如云霧般。
柳陌意隨心動,漸漸地心神超越那股氣體,在體內(nèi)經(jīng)絡(luò)之中游走,神奇的是那股氣體居然跟著他的心神在體內(nèi)游走,他知道自己終于成功了。
直到遵從“老不死”的吩咐,將那股天地元氣在體內(nèi)游走了三百六十五次,他才緩緩的收回心神睜開眼。
柳陌一看,已是日落之時,他有些驚訝道:怎么用了一天時間??!
“老不死”淡淡道:所謂山中無歲月,這就是修行,那些高深的修行者,一坐便是幾十幾百年,修行向來是如此。
柳陌緩緩點了點頭,肚子突然“咕咕”叫了起來,他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
“老不死”徐徐道:好了,走吧。
二人隱入虛空,消失不見。
小酒館中。
柳陌狼吞虎咽的吃了兩大碗飯,才心滿意足的放下碗筷。
云嫦笑著道:短短幾日便能將天地元氣納入體內(nèi),資質(zhì)確實不錯!
“老不死”淡淡道:比他優(yōu)秀之人數(shù)不勝數(shù),古往今來,困在半路上的人何其多,他,還早的很!
云嫦回頭道:你不要打擊他的信心。
“老不死”搖了搖頭,喝酒去了,柳陌笑道:前輩說的不錯,柳陌不過就是個愚鈍之人,能走到這一步,多虧了前輩教導(dǎo)。
云嫦笑著收拾碗筷道:你倒是謙虛了,不過接下來不可懈怠,往后的路還長。
柳陌點了點頭道:多謝老板娘!
云嫦端著碗筷下去了,“老不死”淡淡道:既然走出了第一步,那么接下來就靠你自己勤學(xué)苦練了,晚上就不要再如凡人般睡覺了,盤膝打坐,吐納天地元氣,一樣的可以達(dá)到睡覺的效果,這久安城雖紅塵氣息太重,但是這稀薄的天地元氣也足夠你吸納了,日出之時我再帶你去紅楓山。
柳陌點了點頭道:是,那我這就回房打坐去了!
“老不死”淡淡的點了點頭。
柳陌回了后院,云嫦從后院與柳陌擦身而過走了出來,云嫦緩緩道:你將“天心決”傳授給他,不怕將來他有麻煩!
“老不死”緩緩道:這就不是我擔(dān)心得了,你也知道,我身上拿的出手的東西數(shù)不勝數(shù),但是對于他,只有這“天心決”最為合適,與劍宗之意不謀而合。
云嫦有些擔(dān)憂道:但是這畢竟是“天心洞”不傳之秘,要是讓“天心洞”的人知道,還不得滿世界追殺他!
“老不死”冷笑一聲道:知道又能怎樣!讓他們?nèi)フ倚l(wèi)輕塵,況且這“天心決”雖是他“天心洞”的不傳之秘,但是我是機(jī)緣巧合之下得來的,他們又能奈我何!
云嫦無奈的搖了搖頭道:你從來都是這樣的無賴,真是拿你沒辦法!
“老不死”輕笑了一聲,道:不然我也不會死皮賴臉的跟著你。
云嫦掩嘴笑了笑,給“老不死”倒?jié)M了酒,輕斥道:無賴。
“老不死”笑著道:柳陌說的不錯,我有你就足夠了,如果半年之后,我能活下來,我們就回青秋山。
云嫦有些無奈的嘆氣道:不知道老祖還愿意接納我嗎!
“老不死”道:他敢!
云嫦道:你這脾氣也要收一收了,畢竟他是我老祖宗,不可冒犯于他。
“老不死”無奈的點了點頭道:好吧,一切聽你的,他若是敢為難你,我會和他講道理的。
云嫦笑道:你的道理老祖宗可承受不起!
“老不死”大笑一聲,喝了一口酒,緩緩道:好了,等我與衛(wèi)輕塵交手之后再說吧!這些時日與柳陌相處,我學(xué)到了不少東西,我的心境又有所改變,這是個好事。
云嫦高興道:看來當(dāng)初你將他劫下來還是個好事,我也感覺這少年身上有許多我們都沒有見過的東西,這些東西對心境有很大的好處,或許能治好你龍柱之傷也說不定!
“老不死”搖頭道:何其之難,只不過百尺竿頭更進(jìn)一步而已,要想修復(fù)龍柱之傷,萬萬不可能的。
云嫦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
龍柱起于龍臺,是大修行者之根本,意為龍之脊柱,一旦龍柱斷裂,意味著一身修為煙消云散,“老不死”不過是受了些輕微的傷,這么多年也無法痊愈,這是無法修復(fù)之傷,也讓他今生無望飛升。
所謂無垢明心,身體一旦出現(xiàn)了異常,便不能直沖云霄,與飛升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