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州往梁昭慕的油碟里夾了片肥牛,語氣關(guān)切地道:“你慢點喝,再吃點菜吧,不然胃里會難受的。”
梁昭慕晃了晃頭,覺得腦袋里有些暈,她又喝完了杯子里的啤酒,把杯子放下,她抱著腦袋趴在餐桌上。
顧卿州坐在梁昭慕的對面,見她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正準備喊一下她,梁昭慕忽然抬起頭,紅著眼睛看著顧卿州。
顧卿州看到梁昭慕眼圈中打轉(zhuǎn)的淚水,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像是被狠狠地揪了一下,他完全看不得梁昭慕哭,哪怕是她在劇中哭,他也會跟著心疼。
梁昭慕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喝醉了,終于把壓抑在心底的話說了出來。
“你知道什么是無底洞嗎?無底洞就是永遠填不滿的,劉文柳和梁雨柔那對母女就是個無底洞,她們永遠都不會滿足,會一直向我提條件,除非哪天我沒有工作能力了,不能再賺錢了,她們才會停止。”
“別人退圈之后會去享受生活,過得有滋有味,而我呢,在異國他鄉(xiāng)身無分文,一邊讀書一邊做好幾份兼職,不舍得買衣服,甚至不敢生病,每一分錢都要精打細算?!?p> 聽到梁昭慕這么說,顧卿州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俊美的眉眼間浮現(xiàn)一抹心疼的神色,原來離開N市之后,那個曾經(jīng)閃閃發(fā)光的她,卻變得窮困潦倒,她這些年過得太辛苦了。
梁昭慕嘲諷地笑了笑,抬起手抹了一把眼睛,不讓眼淚流出來,又接著開口道:“當初我爸爸的工廠破產(chǎn),家里的房子都要被拿去賣了,是我辛苦工作不停接廣告接戲賺錢,才保住了家里的房子,我工作賺的錢大部分都被劉文柳拿去了,她還口口聲聲說著我對家里不管不問。”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工作,劇組幾乎成了我的家,一部戲剛殺青結(jié)束就要馬不停蹄地去拍另一部,參加活動趕通告,我都是在飛機上休息的,我都已經(jīng)這么努力了,劉文柳還指著我的鼻子,說我做得不夠好,賺的錢不夠多。”
“劉文柳說我爸爸缺醫(yī)藥費,說我不愿意給錢,她怎么不拍著自己的良心問一問,是誰把我給爸爸的醫(yī)藥費拿去給她兒子買車了,在她的眼里,我爸爸的身體健康,居然不如她兒子的一輛車,這是多么諷刺啊?!?p> 顧卿州沉靜地聽著,心里卻五味陳雜,心疼與氣憤摻雜,他沒想到梁昭慕這些年受了這么多委屈,鏡頭前的梁昭慕永遠都會微笑,看起來是那么的美好,誰曾想她的生活會這么辛酸。
顧卿州給梁昭慕遞了幾張紙巾,輕聲安慰她道:“現(xiàn)在有我在,我不會再讓你吃那么多苦頭,受那么多委屈了,你只要做你喜歡的事情就好,其他的都交給我?!?p> 梁昭慕?jīng)]有接過紙巾,醉眼朦朧地看著顧卿州,忽然大笑了一聲,語氣有些悲涼又無奈地道:“不可能的,是梁家把我養(yǎng)大的,我和梁家這輩子都斷不了關(guān)系,這是我必須要背負的,沒有人可以替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