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有一道深沉的目光,像是刀子扎在她的身上,南月倉皇失措地快步離開月季園。
許馳隨意地把酒杯放在旁邊的桌子上,邁著長腿緊跟過去。
一個穿著黑色長裙的女生喊道:“馳少,你要去哪里呀?宴會還沒有結(jié)束呢?!?p> 許馳像是沒有聽到那個女生的聲音,目光緊緊地盯著南月削瘦的身影,腳下的步子一刻不停。
走過那段兩米多高的籬笆墻,南月聽著身后那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一顆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她后悔自己為什么要來花園走一走,怎么就不湊巧地碰到許馳了呢。
南月走過那片海棠樹林的時候,一只修長有力的手掌突然拽住了她的手臂,那人的力道很大,南月被拽得后退了一步。
“南月,好久不見,怎么一見到我就要逃跑呢?”
低沉中帶著些許戲謔的嗓音,在南月的頭頂響起,南月整個人都僵滯了,她呆呆地站在原地,說不出來一個字。
許馳抓著南月的手臂,又朝著她走近了一步,南月下意識地哆嗦了下肩膀,緊張地攥著拳頭。
借著花園里淺黃的燈光,許馳饒有趣味地打量著南月那緊張不安的神情。
南月被許馳盯得不自在,她不由得低垂下小腦袋,愣愣地看著腳下的地面,此時此刻她真想刨個洞鉆進去,離許馳越遠越好。
許馳嘲諷地勾了勾菲薄的唇角,“不敢抬頭看著我,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虧心事?”
南月知道許馳說的是六年前那件事,她的臉色瞬間煞白,她緊緊地咬著牙,好半晌才緩緩擠出來一句話。
“許先生,好久不見,沒有什么事情的話,那我就先走了?!?p> 南月有些費力地抽了下自己的手臂,許馳卻緊緊拽著她不肯撒手。
許馳有些不悅地皺了皺眉頭,語氣幽幽地開口道:“你喊我什么?許先生?”
“幾年過去了,你難道就不認我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哥了嗎?”
南月依舊低著頭不敢看許馳,她不敢認同許馳的話,她雖然和顧卿州、許馳、顧懷風一起長大,可她的身份和他們截然不同。
南月的爸爸以前是顧老爺子的司機,對顧老爺子盡心盡責,后來因病去世了,她從小就沒有見過她的媽媽,她的爸爸去世之后,顧昆就好心地把南月接到顧家養(yǎng)大。
許馳是顧卿州的表哥,她五歲那年就認識許馳了,至今已經(jīng)二十年了。
小的時候不懂事,南月覺得她和許馳一起長大,他們就是一樣的人。
后來慢慢變得懂事,南月才意識到,就像許夫人說的那樣,她和許馳并不是同一個層次的人。
六年前的南月放肆過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從此她和許馳,就徹底劃清了界限。
南月從往事中回過神來,抬起頭,那雙圓圓的漂亮眼睛,直直地回視著許馳,眼神很平靜,似一汪死寂的湖水,沒有任何波瀾。
她將所有的心事都隱藏在心底,唯恐在許馳面前失了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