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舊事,于風眼角也染上了幾分傷感,“所以姐姐她當時才會那么對你?!?p> 嘶,于靈兒倒吸一口涼氣,這樣說來,自己真的過分了,不過也夠命大的,也還好有于風,不然她可就真沒命了可……既然那是于風的姐姐,她和于風的事必然是要告訴她的,這……這練樓主能接受她嗎?
“你在想什么?”于風見她愣神,問道。
“哥哥,要是,要是練樓主不喜歡我怎么辦?”
“不會。”
“畢竟,畢竟我惹怒過她,還不止一次?!庇陟`兒的聲音越說越低,早知道她是于風的姐姐,她萬萬不敢去招惹她的,若練樓主反對,她這好不容易到手的人豈不就飛了嗎?
“阿姐人很好,很溫柔的,她不會為難你?!?p> 于靈兒一副慘笑不得的樣子,“她哪溫柔了?”
“你就這么怕她呀?”
“嗯?!庇陟`兒略有小委屈地點點頭。
“算啦,我明天帶你一起去,阿姐只是看著面冷而已,以后都是一家人,沒什么好怕的?!?p> “好?!?p> 天色已然大黑,這邊還在卿卿我我的同時,那邊議事廳內已將布防圖輪傳了一遍,一致認為,速戰(zhàn)速決,最后打宗乘齊一個措手不及。
天氣雖有轉涼之態(tài),可這夏日是想在秋日將最后的炎熱全部留下,夜晚的風仍帶著熱意,即使是山間,也不可避免。
眾人都已散去,走在路上,只能遠遠地聽見輪值弟子打更的聲音,還有晚夏最后的蟬鳴。
練傲寒一向是不喜歡帶著隨侍的丫鬟護衛(wèi)的。
今晚的夜,月亮被厚厚的云層包裹,少了這月色,似乎讓人覺得今晚比尋常更黑了些,那樹后,一團藍影悄然望著那紅衣遠去,一腳已經邁出,卻又收回,直到那紅衣將要掩藏進這暗夜之中,那團藍影才收起那欲言又止又隱含癡望的目光向另一條小路大步走去。
練傲寒越走越慢,扶著路一側的圍欄緩步走著,眼皮也變得沉重,許是昨晚沒睡好,還忙了一天,也的確累了,回房好好睡一覺罷。
石板路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石塊,夜色昏暗,這路自是看不清的,那纖瘦小巧的玉足一腳踩上,頓時重心不穩(wěn),順勢要往地上倒。
本以為要摔上一跤,卻被一強而有力的手臂懶腰扶住,“小心?!蹦撬{影從一側的岔路閃出。
練傲寒站穩(wěn)后,越懷瑾就收回了手。
“多謝。”練傲寒道。
練傲寒繼續(xù)往前走去,晚風迎面吹來,紅衣飄起,如詩般唯美,許是風大了些,吹得心口發(fā)疼,練傲寒一把抓住扶欄才未倒下?!翱瓤取!本毎梁p咳兩聲,越懷瑾兩步變一步走到她跟前,隨時準備護住她,“你又犯病了?”
“還好?!本毎梁痤^,嘴唇只剩下脂粉染上的紅,“我送你回去?!痹綉谚膊恢撛趺醋?,明明是要和她保持距離的,可見她如此孱弱之態(tài),又怎能袖手旁觀?
“不用?!?p> 越懷瑾不理會她的拒絕,攬過她,朝客苑走去。
“怎么,不想替你師叔報仇嗎?”
“我會給我?guī)熓逡粋€交待。”
“何不趁此?”
走過那茂密的林蔭小道,除了天光,還有周遭房內的燈火透出,借著這一點光亮就足以看見練傲寒露出面具外的皮膚毫無血色,只剩蒼白,嘴唇上的紅脂更顯得刺眼奪目。
“我若趁此傷你,實屬小人之舉,等你病好,再說這件事?!痹綉谚鲋?,快步朝客苑走去。
病好?那要等到猴年馬月呢?怕這輩子都不可能?!八臀业介T外就好?!?p> “他們都是你的人?!?p> “我不想讓我弟弟知道,他會擔心的?!?p> 越懷瑾委實氣的很,練傲寒,自個都成什么樣子了還在替其他人想,可他又有什么資格說呢?客苑外,越懷瑾松開了手,練傲寒走了兩步,停下道,“魄淵君,只有蕭斥脫不開身,才會是最后一戰(zhàn)?!?p> “我會安排好?!?p> 練傲寒挺直了腰背走進客苑,最后一戰(zhàn)?木門關上,練傲寒有些嘲諷地搖了搖頭,只是此處的最后一戰(zhàn)罷了,前頭還有一條黑到伸手不見五指的道在等著她,這一路怕是得一直打下去。
越懷瑾望著早已關上的木門,最后一戰(zhàn)?他心中的戰(zhàn)局也僅僅是開啟了一角,也對,這是他與她最后的一場并肩而戰(zhàn)。一里一外,兩處唏噓不已。
白湘可算等到主子回來,卻見她腳步虛浮,面色慘白,連忙扶上,擔憂道:“主上!你……”
“噓,別讓小風發(fā)現(xiàn),我沒事的?!本毎梁p聲道。
“二公子已經睡下了,主上放心。”
“人放走了嗎?”
“放走了?!卑紫娣鲋毎梁娜换亓朔?。
“奇怪,樓主這是怎么了?”拐角處一個小女孩看著這二人的身影自語道。
日上三竿,小懶貓伸了伸懶腰,日頭照進屋內,整個屋子亮堂堂的,“真舒服啊?!毙胸埪朴频叵崎_薄被的一角,“不好。居然把這大事給忘了!”于靈兒一個激靈翻身下床,扯過衣服鞋子快速且胡亂地往身上套去。
“來不及了!來不及了!”她胡亂抓了個簡單的發(fā)髻就往外沖,迎面撞上一個黑色的身影。于風被這一撞,牽動了后背的傷口,疼得齜牙咧嘴,“嘶-于靈兒,你能不能看著點?!?p> 于靈兒抬頭一看是他,拉著于風就走,“快走,快走,來不就了!”
“走哪?去干嘛?什么來不及了?”于風被搞得莫名其妙。
“去見練樓主啊?!?p> “阿姐出去了?!?p> “啊-”于靈兒頓時蔫了,“那她什么時候回來?”
于風在她耳邊低下頭,帶著誘惑的音調道:“怎么,這么著急?”
“哼?!庇陟`兒帶著女兒家的羞憤一個粉拳捶在于風胸口。
“疼死了。”于風疼得彎下了腰?!案绺?,哥哥,你沒事吧?是不是碰到傷了?”于靈兒被他嚇得焦急萬分。
“哈哈哈,傻瓜。我傷在后肩?!?p> “哼!”于靈兒背過身。
自己惹毛的媳婦還是得自己哄。于風一臉笑意,湊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