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夙沫轉身回到城門下,正準備讓手下的人清點突厥兵的人數(shù),就看到書七氣喘吁吁的跑到他面前,“怎么了?”
書七喘著大氣,“主子,剛才你去追唐蘭郡主的馬車時,柳姑娘的馬車被突厥劫持了。”
李夙沫瞬間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你說什么?”吼完便拔出手里的劍準備去救人。
書七見此立即又攔住他,“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救下來了,突厥兵劫持了馬車剛跑到城外,就遇到了回來的周將軍,周將軍救了柳姑娘,已經(jīng)把柳姑娘送回府了,那幾個突厥兵也死了,尸體被送來了……哎,主子,你去哪?”
李夙沫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他只覺得十分的憤怒,無比的憤怒,剛走到城門下,就看到了幾個穿著盔甲的士兵,帶頭的一兩個身上還有功勛,他曾經(jīng)見過,幾個皇子都很尊敬他們。
副將看到李夙沫過來,先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行了禮,然后把突厥的尸體移交了,最后又轉告了將軍的話,告知二皇子很快就回來了,便帶著手下的兵告辭了。
李夙沫看著那幾個人的背影,叫來書七,“你說的周將軍,是誰?”
書七聞言疑惑,四皇子怎么會不知道周將軍是誰,但還是老老實實的解釋,“就是丞相的第二個兒子,周清幽??!”
李夙沫眉頭皺的更深了,“你說他親自送柳輕煙回去的?”
書七點頭,“對啊,還是當車夫呢?那可是將軍啊,能讓他心甘情愿當車夫的大概沒有幾個人了,不過,主子,你剛才的舉動大抵又要傷了柳姑娘的心了?!闭f完了這話,書七才察覺到,柳府似乎已經(jīng)很久沒有往四皇子府送東西了。
李夙沫緊緊地盯著柳府的方向,他不是故意的,他并不知道她在附近,他也不知道她會出事,她是不是傷心了,又或者,是在怪他?
周清幽扶著柳輕煙下車,恰好遇到準備出門的柳岳。
“清幽回來了?你怎么與輕煙一起回來了?”
香草立即把剛才發(fā)生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柳岳聽完眉頭緊皺,他看向柳輕煙,眼神里帶著愧疚,本來柳輕煙是不想出門的,是他強迫她出門,“日后你再出門,一定要帶上侍衛(wèi),不行,我得去給你安排一批侍衛(wèi)跟著?!闭f著柳岳就想轉身。
柳輕煙忍住想要扶額的沖動,便宜爹啊,你看不到門口還有客人嗎?
讓柳輕煙想不到的是,她的便宜爹不客氣,這個客人更不客氣。
“也不用如此麻煩,以后煙兒想要去哪里,我送她去即可?!敝芮逵哪槻患t心不跳的做了一個無比沉重的承諾。
柳輕煙覺得荒唐,更荒唐的是,柳岳竟然一口就答應了,還替柳輕煙約了下次出門的時間,“這樣吧,你剛回來,先回家去,好好修養(yǎng)兩天,等過兩日輕煙去游湖,你再過來?!?p> 周清幽應下,向柳岳行禮,又對著柳輕煙點了點頭,轉身上馬離開了。
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柳輕煙:“……”
等周清幽走了,柳輕煙跟著柳岳進了柳府,柳輕煙才開口,“爹爹,你剛才也太不把清幽哥哥當外人了,還是給我調(diào)一批侍衛(wèi)吧,免得麻煩人家……”
柳岳直接打斷柳輕煙的話,“有什么麻不麻煩的,以前他在陽城的時候,何時沒有護著你?送你回去也不是一兩次的事,有什么好見外的?”
柳輕煙忍住想要扶額的沖動,“爹爹,你這也太……”
柳岳卻忽然轉過身,把周圍的丫鬟和侍衛(wèi)都斥退,看著柳輕煙,一臉的嚴肅。
柳輕煙被柳岳的陣仗嚇了一跳,她愣愣的看著柳岳,“爹爹,怎么了?”
柳岳嚴肅的看著柳輕煙,“輕煙,你老實告訴爹爹,你對四皇子可是動了心?”
柳輕煙聞言心里漏了一拍,嘴上卻先一步反應過來,回答了,“爹爹怎么這么說,我們之前不是說好了嗎?這只是我們的權宜之策,輕煙并非真的想要嫁入皇家?!?p> 柳岳聽到這話,仔細的盯著柳輕煙的表情,見她的確沒有說謊,立即開口,“這樣,爹爹心里一直有一個女婿的人選。”
柳輕煙聽到這,心里忽然有了不太好的預感,不會是……
“就是清幽,清幽是我看著長大的,這孩子品行都不錯,你與他也從小就認識,你們兩個成婚,爹爹我就放心了,他定然不會欺負你的?!绷雷灶欁缘闹v著,越說越覺得可行。
柳輕煙抿唇,“爹爹,如今陽城的人都覺得我喜歡的四皇子,你一下子忽然就讓我與清幽哥哥成婚……”柳輕煙想到那張和她未婚夫一模一樣的臉,根本就說不出拒絕的話,“而且清幽哥哥也不見得會愿意娶你……”
柳岳十分的武斷,“你只需要想著,自己愿不愿意就好,其余的都不用想,趁著這段時間,清幽回了陽城,你與他多接觸接觸,若是不覺得討厭,爹爹就去圣上面前,將這樁婚事給你求了下來。”
柳輕煙抿唇,“爹爹容我再想想?!?p> 柳岳點頭,“行,過幾日,等清幽來接你時,你不要拒絕,聽爹的,多與他接觸接觸?!?p> 柳輕煙只能點頭,“是,女兒知道了?!?p> 柳輕煙以為,所謂的過幾日,真的是過幾日,她沒有想到,第二天,周清幽就找上門來了。
周清幽牽著馬,看著柳輕煙,“你想要去哪里游湖?”
柳輕煙看著這張和未婚夫一模一樣的臉,根本沒有辦法思考現(xiàn)在的事情,如果李夙沫和她有關系還需要考量的話,那周清幽呢?他完全就和她未婚夫一模一樣……
周清幽看了一眼柳輕煙身后的香草,“我只帶了一匹馬,近日城外也安定了,我回來時有看到一處景色十分別致,不如我?guī)闳タ纯???p> 柳輕煙點頭應下。
周清幽見此,便直接讓柳輕煙上了他的馬,“你大概已經(jīng)許久沒有騎馬了,我牽著你,我們慢慢的出去,邊走邊看?!闭f著,根本不理會香草,直接帶著柳輕煙離開了。
香草見自家小姐就這么被帶走了,正準備追上去,就被管家攔了下來,“香草姑娘,老爺說了,隨周公子去,看這情形,周公子未來大抵是要成為柳府的女婿的,你可別得罪了人家?!?p> 香草聞言怔住,可是,她家小姐喜歡的是四皇子?。?p>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那邊周清幽帶著柳輕煙剛走,這邊李夙沫就帶著禮品上門了。
“四皇子?我家老爺今天不在家,不如您改日再來?”老管家看到李夙沫上門,連忙笑著接待。
李夙沫聞言微微擰眉,“昨日本皇子在城門口抓突厥,嚇到了你家小姐,今日本皇子特地帶著禮物,來給柳小姐賠不是的?!?p> 老管家聞言眼睛一轉,“那也不巧,我家小姐出門了?!?p> 李夙沫聞言眉頭皺的更深了,她沒有被嚇到嗎?怎么就出門了?
一旁的書七見此,忽然意識到,他家主子大概要失寵了,畢竟這柳府已經(jīng)多久沒有往四皇子府送東西了,再者,周清幽都回來了,想來柳尚書肯定是想要讓周清幽做女婿的,畢竟坊間都是這么傳的。
李夙沫最后找了一家飯館,開了個能看到柳府門口的包間,坐著。
書七見此,忍不住勸了一句,“主子,咱要不就回去吧!”
李夙沫摸了摸手邊的盒子,面色嚴肅,“不行,你之前不是說了?要賠禮道歉,我這不是在等著賠禮道歉?”
書七聽到自家主子說起上次給柳小姐送的禮物,忍住扶額的沖動,“主子,不是書七說您,您就說您上次選的什么禮物……”
李夙沫聞言抬起頭,看向書七,“怎么了?”
那是翠綠閣里最好的耳墜子了,那老板本就知道他的身份,自然是不敢誆他的,所以那耳墜子定然是最好的,他選的不對嗎?
書七終是擦了擦額角莫須有的汗,“主子,您回憶回憶,可有見柳小姐佩戴過那耳墜子?”
李夙沫怔住,瞇眼回憶,似乎是沒有……
書七嘆了口氣,“主子怎么不想想,柳小姐這么喜歡主子,主子送的禮物怎么都不佩戴呢?”
李夙沫抿唇,莫非她是想要珍藏?其實也不用,她若是喜歡,他再給她買就是了。
書七一看主子這表情就知道對方想差了,他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自家主子,“主子啊,柳小姐不戴那耳墜子,不是因為珍視,而是因為柳小姐根本就沒有耳洞,從來不戴耳墜子。”
而他的主子,給一個從來不戴耳墜子的人,送了一對耳墜子,那耳墜子再好,也沒有用啊~最重要的是,人家柳小姐在收到那耳墜子的時候還不知道要有多難過。
李夙沫愣住,他是沒有注意過這個細節(jié),那她后來為何也不說?
書七嘆氣,“主子給柳小姐送了她從不佩戴的耳墜子,還在柳小姐遇險的時候,去救郡主了,這柳小姐估計是傷心透了,不然怎的再也不往四皇子府送東西了?主子啊,您這回怕是徹底讓柳小姐傷心了?!睍咴秸f越覺得有道理,“再者,如今那周將軍回來了,估計柳小姐也沒空再來理會主子了?!?p> 李夙沫擰眉,“周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