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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醫(yī)經(jīng)

第五十五章:相請

一本醫(yī)經(jīng) 樹洞里的秘密 3124 2019-10-16 10:00:00

  這聲音清朗而淳厚,倒是配得上這張好看的臉龐。

  蘇紡轉(zhuǎn)頭瞟了他一眼,本不打算回答的,但見他一雙眼睛里盛滿了好奇的光芒,她突然就覺得這個少年很干凈舒服,讓她感到很自在。

  “他兒子且等著我救命,他不敢那么做的?!彼氐?。

  那你為何不救他呢。

  封澤想問,但驀然想到空忍說過關于這個蘇閻羅的傳聞。

  傳聞她有四不治的規(guī)矩。

  這個劉員外這般作態(tài),瞧著就有些活該。

  “那他會乖乖將你的丫鬟送回去嗎?”他轉(zhuǎn)而問道。

  他實在好奇,這姑娘為何這般信誓旦旦。

  蘇紡搖了搖頭,“不會?!?p>  好不容易抓了平葙,可以逼她就范,他豈會舍得交出來?

  要是舍得,劉員外也不會忙活一場,將平葙抓去了。

  她提出一個時辰的時限,自有她的道理。

  “……”

  封澤微愣,那這信誓旦旦的模樣是為何?難不成是虛張聲勢?

  他還想問,便見蘇紡認真吃起了餛飩,顯然不準備與他多說了。

  便閉了嘴,但心里更加好奇了,他想知道這個姑娘會怎么做。

  天已完全暗沉了下來,斑駁的灰墻下,搖搖曳曳的馬燈垂著,照亮了一方角落。

  清冷的餛飩攤子今日唯二的兩位客人一人吃了兩碗餛飩,獲得了老大爺用破鋁盆裝了紅炭端過來取暖的回報。

  不遠處緊閉的劉宅大門一直未曾再開啟,里邊靜悄悄的,聽不到一絲聲響。

  蘇紡估摸了時辰,起了身,將一錠五兩的銀子遞給縮在爐子后的老大爺,溫聲道:“天兒冷,大爺早些收攤回家吧?!?p>  老大爺激動的接了銀子,連連點頭作揖。

  蘇紡頷首,瞥了那大門一眼,邁步往巷外走。

  后邊的封澤跟著起了身,同樣給了那大爺一錠銀子,默默的跟在了蘇紡身后。

  大街上已經(jīng)沒有幾個行人,一矮一高的身影一前一后的走著,街邊的紅紅燈籠拉長了他們的倒影,在墻面上跳過來跑過去,好不歡快。

  前面的人突然停步,封澤一個不察,差點撞了上去。

  蘇紡回頭,抬眼看向少年,“你跟著我做甚,迷路了要我送你回家嗎?”

  封澤:“……”他像是會迷路的弱不禁風的樣子嗎?

  望著只到他胸口的姑娘,封澤笑道:“夜路不安全,還是我送姑娘回家吧?!?p>  蘇紡斜眼,“公子都是這般搭訕姑娘的嗎,萍水相逢就要送別人回家?”

  封澤摸了摸格外挺拔的鼻子,剛要說話,就見蘇紡猛地轉(zhuǎn)身,接著往前走了。

  他愣了愣,見蘇紡加快了步子,已經(jīng)走出了幾米開外了,他忙抬腳追了上去。

  天上不知何時竟開始飄起了碎雪花來,兩人站在府衙門口時,頭上和肩上都覆了一層雪花,暈成了水,濕潤了衣裳和發(fā)絲。

  天冷,衣裳濕了穿著容易風寒,蘇紡上了臺階之后,就脫了外面罩著的大紅斗篷,露出里邊素絨繡花襖和翡翠掐花洋縐裙來。

  余光瞥了瞥隨后進來的少年肩上的顏色也深沉了不少,她微微抿了抿唇,從袖籠里掏出一個比巴掌還要小上一半的長形木盒,打開來,里面有一白一黑兩種藥丸,她取了一顆白的,收起了盒子,遞給封澤。

  看著遞過來的白藥丸,封澤不解,“什么?”

  “治風寒的?!碧K紡道。

  平葙身子嬌弱,年年大地復蘇落春雨的時候都會染上兩場風寒,她又怕苦,不肯喝藥。

  于是,她便制了這藥丸,落春雨的時候,就吃上一顆,保管風寒不上身。

  封澤微愣,伸手接過了那藥丸,頓了頓,喂進了嘴里。

  他身體結實著呢,這么個碎雪花兒,豈能打倒他?

  不過,心里莫名的覺得有些暖洋洋的是怎么回事?

  時值年關,當值的衙差隨時都要出去巡邏,因此,還未及夜深,府衙的門并沒有關。

  蘇紡提了裙子,邁進了大門,沿著抄手回廊進了府衙大堂,見陸奇正坐在一側的小桌后挑燈看書。

  果然,今夜當值的是陸奇。

  她特意等上一個時辰,等陸奇來了府衙上值,而不是找去陸家,就怕陸父陸母得知平葙的事心下著急。

  當年平葙也如此被要找她治病的人給綁了,但當時平葙還小,才十一歲,且綁她去的只是個婦人,必然不同。

  現(xiàn)下平葙已經(jīng)十八,同陸奇的婚事就在明年,未免多生事端,還是瞞著為好。

  至于陸奇,她自然相信他只會有擔心而不會有其他的想法的。

  不然,她也不放心將平葙托付于他。

  果然,陸奇聽說平葙不見了,登時就急了,忙要出去尋人。

  蘇紡叫住他,“別急,我知道平葙在哪兒?!?p>  陸奇不解,“怎么回事?。俊?p>  “劉員外綁了平葙,要我出手救他兒子?!碧K紡言簡意賅道。

  陸奇俊臉登時一變,取了佩刀就要往外去,“我去劉宅找他要人!”

  蘇紡攔了他,“你去沒有用,他不會放人的?!?p>  是了,那劉員外可有個都尉妹夫,同他們太守的私交也不錯,他這個小小的捕頭,雖然得太守幾分器重,但人家確實也不會放在眼里。

  陸奇不由握緊了拳頭,問道:“那怎么辦?”

  “你可以進后邊府宅吧?幫我?guī)б痪湓捊o佟夫人?!?p>  作為一府捕頭,陸奇自然有進入府衙后宅的資格,但他不確定能不能見到佟夫人。

  一路上,陸奇頗有些忐忑,叫他所知,佟夫人數(shù)年來吃齋念佛,窩在小佛堂里并不理事,而太守后宅里的一應事務,都是那位月姨娘在把持。

  太守頗疼愛這位月姨娘,還叫這位月姨娘生下了庶長子,而佟夫人竟都不管,任由一個姨娘作威作福,也夠叫人匪夷所思的了。

  陸奇邁過了通往后院的垂花門,遠遠的瞧見浮月院燈火通明,知道佟太守又在浮月院,他每每有事去稟,十回有九回都是在浮月院里,且不論黑夜白日,也不知這月姨娘到底有多大的魅力。

  路上遇見丫鬟小廝都以為他有事稟太守,并不多問。

  陸奇一路行至浮月院前,卻并沒有進去,而是繼續(xù)往前走,直到到了正院才停下。

  不理事的佟夫人所居的正院頗有些冷清,院門無人值守,陸奇徑直走了進去,瞧見了窩在廊下圍著炭盆取暖的常嬤嬤,他認得,這是佟夫人身邊的嬤嬤。

  “勞煩嬤嬤通稟,卑職有事求見夫人。”他拱手道。

  常嬤嬤抬眼,看見陸奇,心下詫異,這陸捕頭有事不去浮月院尋太守,來正院找夫人作甚?

  她想著這位陸捕頭的為人,默了默,起身掀了厚實的布簾進了屋。

  陸奇走到廊下避雪,垂眸便看到那架在炭盆上烘烤的一顆地瓜。

  原來常嬤嬤不是在取暖,而是在烤地瓜,只是,堂堂太守夫人,到了需要貼身嬤嬤親自動手烤地瓜吃了的地步嗎?

  卻不知蘇姑娘為何堅持叫他給佟夫人傳話,想到那話,陸奇心中驚疑不定。

  過了片刻,常嬤嬤就出來了,“陸捕頭請回吧,我家夫人誰也不見。”

  陸奇早有預料,也不在意,只拱手道:“既如此,再請嬤嬤傳一句話給夫人?!?p>  “遼遠辛家的姑娘,真甘心如此窩囊的在這一隅之地茍活嗎?”

  陸奇說完這句蘇紡叫他傳的原話,心中就是一陣打鼓,這話到底何意,他也不懂。

  那常嬤嬤聽聞這一句,臉色登時一變,咬緊了后槽牙,怒道:“這是誰叫你傳的話?”

  陸奇瞧著剛才還溫溫和和的人剎那間就周身籠罩著冰寒,驚了一大跳,忙將蘇紡交代的下一句說出來。

  常嬤嬤臉色頓時又是一變,蘇閻羅?那個蘇閻羅?她為何說這般話?難道她…………

  常嬤嬤不敢深想,忙轉(zhuǎn)身再次進了屋。

  這廂時間長了些,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常嬤嬤才出來,臉上已經(jīng)看不出任何異樣來,她望向陸奇,淡淡道:“蘇閻羅可在外面?”

  陸奇點點頭,“蘇姑娘此時就在前邊府衙大堂?!?p>  聞言,常嬤嬤心中有了些許思量,頷首道:“走吧。”

  走?

  陸奇不解,便見常嬤嬤已經(jīng)撐起了一旁的花傘,抬步下了臺階,往院外去了。

  他扭頭去看,那深藍色的門簾安安靜靜的,阻擋了外邊所有的風雪。

  一路出了正院,剛行至浮月院,便見里邊走出來一個著烏青褙子的嬤嬤,她見了常嬤嬤以及跟在常嬤嬤后邊的陸奇,眼神微微一閃,開口道:“喲,這么冷的天,又這么晚了,常嬤嬤這是去哪呢?”

  常嬤嬤心中正是激蕩,哪里有閑心跟她虛與委蛇,越過她就繼續(xù)往前去了。

  那嬤嬤一愣,隨即就是一怒,這常嬤嬤竟敢無視她了?她那下不出蛋的主子都不敢跟她家姨娘對抗,這老虔婆今兒吃錯藥了吧?

  難道不怕她稟了姨娘,斷了正院的份例?

  瞧著常嬤嬤和陸奇往前邊去的身影,嬤嬤扭頭吩咐身邊的小丫頭,“跟上去瞧瞧,那老婆子作什么妖。”

  常嬤嬤進了府衙大堂,一眼就看見了靠在梁柱前一臉恬靜的姑娘。

  這就是那蘇閻羅了,她不止一次聽過她的名號,也不止一次偷偷的去閻羅堂前瞧過。

  她卻突然上門了,還傳了那樣的一句話。

  常嬤嬤只想著,心中便是遏制不住的激動。

  她大步走上前。

  “蘇姑娘,我家夫人有請,可否移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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