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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醫(yī)經(jīng)

第一百零二章:潼南

一本醫(yī)經(jīng) 樹洞里的秘密 3130 2019-12-02 10:00:00

  進入二月初之際,蘇紡一行人便到了襄州的潼南府,離惠州境內(nèi)還有兩日的路程。

  連趕了幾日的路,一行人便準備在潼南府好好歇一歇。

  潼南府這個地方南來北往的,是去北陵的必經(jīng)之地,繁華和熱鬧,自是不必說的。

  自鄞州出來,一路都是艷陽天,可剛進了潼南府,住進了客棧里,竟就開始下起了密密麻麻的小雨來。

  二樓臨窗的一間廂房里,蘇紡坐在窗邊的軟榻上,看著房檐順滴下來的水珠,捧著平葙剛泡過來的枸杞茶小口啜著。

  “三月之期已然過去一個月了,一月間,我才得了五萬兩的診金?!闭f話間,蘇紡嘆了嘆,看向趴在桌子上跟軟腳蝦似得嗑瓜子的辛夷,說道:“趁下雨無法趕路,你在這潼南府好好轉(zhuǎn)轉(zhuǎn),這地方繁華無兩,總不缺錢多之人?!?p>  姑娘沒有診金進賬,她又何曾不是?照此下去,她何時才能買上一棟大宅子過上衣來張手飯來張口的大財主日子呢!

  辛夷騰地起身,丟了手心捏著的一把瓜子殼,麻溜的往外去了。

  話說,這些日子太閑,光忙著撮合姑娘的終身大事了,業(yè)務都快要不熟練了呢!

  “姑娘,你等著!今兒我就給你逮個病人回來!”走到門口,辛夷回身,氣勢十足的說了句,而后頭也不回的下樓去了。

  而此時,隔壁廂房里,封澤正接過魏星遞過來的飛鴿傳書。

  “是北陵的密信?!?p>  封澤頷首,展開紙條一看,表情登時變得詭異起來。

  “可是太醫(yī)院鉆研出了當今的病癥癥結所在?”魏星好奇。

  封澤搖頭,將信遞給魏星,示意他自己看。

  魏星接過一看,驚?。骸绊灠补餍‘a(chǎn)了?”

  當今和恭貴妃如此看重頌安公主肚子里的孩子,為此還派了諸多精通藥膳醫(yī)理的嬤嬤貼身伺候頌安公主,又有精兵護衛(wèi)公主府,如此之下,頌安公主如何會小產(chǎn)的?

  照理說,當今同恭貴妃有意將外孫過繼為皇子,且又還不知是男是女的前提下,該是無人會去暗害這個未出世的孩子才是。

  他那個父王,只怕巴不得當今過繼自己的外孫,鬧出這樣的笑話來,好趁勢而上,拿此作伐頭呢。

  難道真是不小心小產(chǎn)了?

  這個頌安公主,作天作地的,情緒無常,也說不定。

  封澤冷嗤一聲,卻不知想到什么,目光陡然一轉(zhuǎn),起身,開了門,敲響了隔壁的廂房門。

  聽到敲門聲,蘇紡放下青花瓷圓肚杯,示意平葙去開門。

  須臾,封澤大步走進來,見蘇紡倚在軟榻上,愣了愣,而后就圓桌前坐下。

  “男子膝下只有一女妾室無數(shù)卻多年再無所出,身體各方面都沒有異常,也沒查出中毒,這種情況,你可有對策?”他斟酌著措辭,開口道。

  這聽著,好像似有耳聞?

  蘇紡看了看封澤滿臉認真求解的樣子,挑開話頭,“你說的可是當今?”

  封澤微怔,看來這種皇家之事,早就世人皆知了呀。

  他點頭,“正是,一代圣手文太醫(yī)想必你也聽過,連他,鉆研了這么久,也沒找到癥結所在,不知你,可有對策?”

  當今膝下無皇子,大慶一直沒定儲君,這始終就如那懸在梁上的利刃,隨時都有可能落下來,到那時,也不知會砍傷梁下的誰人。

  即便當今現(xiàn)下身強體健正當壯年,不解決這個問題,或是當今堅持拖著不肯過繼宗室嗣子立為儲君,這天下總會亂的。

  更別提還有虎視眈眈的大余。

  這人辛苦找尋那岫族神兵,抑或不是為了反當今?而是在天下大亂之時保當今?

  蘇紡心里掠過無數(shù)念頭,卻也只是一瞬間的事,她很快就接話道:“你想當今找到癥結所在對癥下藥嗎?”

  我想?

  封澤從這話里聽出一絲怪異感來。好似他想,蘇姑娘就能做到一樣?

  似看出封澤的驚詫,蘇紡不由輕笑,“你莫忘了我的名頭,我可是蘇閻羅,只要不是沒了那根東西,不管什么致使的不育,我都能診?!?p>  咳。

  封澤差點被那四個字給嗆到,再看那面不改色的姑娘,倒顯得他過于粗鄙了一般。

  好吧,蘇姑娘,本來就與眾不同。

  見封澤那眼神,蘇紡瞪眼,“百病床前無男女,只有病人,你那是什么鬼眼神?!?p>  百病床前無男女?

  他聽過久病床前無孝子,倒是第一次聽這種說法。

  為醫(yī)者,不忌男女大防,眼中只有病人之分,當為大醫(yī)者。

  若世間的大夫都能如此,才是天下大幸。

  封澤收起剛才那一點因陡然聽心悅的姑娘提起那四個字而心生的小羞赧,正色道:“是某狹隘了?!?p>  蘇紡啜了一口清茶,沒留神喝進了一顆泡發(fā)了的枸杞,一絲澀甜散在嘴里,她隨之咽下,才緩緩道:“診病講究望聞問切,在沒親眼見到病人之前,說太多都是紙上談兵罷了?!?p>  只是,她真的要進宮去診治那勞什子的永政帝?

  北陵帝都的皇宮,可跟大余的皇宮不同。

  那座被歲月沉淀了數(shù)百年的森嚴皇宮,不知染涂過多少人的血肉,這種治了病診金也拿得麻煩的費力不討好,叫蘇紡緊緊擰住了一雙峨眉。

  “你要我進宮診治當今嗎?”她問。

  封澤下意識的搖了搖頭,不到萬不得已,他并不想要蘇紡陷入如今詭蕩的亂局里。

  他只是想問一問蘇紡可有法子罷了。

  只是天下即將大亂,而他還沒有找到神兵的下落。

  不知他那父王,還有多少的耐心,能給他的時間可夠。

  窗外的雨似乎下得大了些,帶著一絲紛雜,抨擊著室內(nèi)的這份靜謐。

  過了良久,封澤輕搖了搖頭,看向蘇紡,忍不住道:“那北陵,咱們還是以后再去吧?你想四地游玩賞光,不如去梁州,去領略邊塞之美,去看沙漠之鷹,也是很不錯的。”

  這都已經(jīng)到了襄州了,又拐道十幾日的路程去梁州?

  蘇紡搖了搖頭,輕笑道:“實不相瞞,我不是去北陵,而是去惠州?!?p>  去惠州?

  惠州有什么?

  惠州有十大世家之首的林家,除此之外,那繁華與風光能與帝都相比嗎?

  “去惠州做什么?”他不解。

  蘇紡下了軟榻,坐至封澤對面,身子微傾,挑眉道:“自然,是為了去找林杞的麻煩。”

  嗯?

  封澤眼角微抽,便聽得蘇紡又道:“有個叫方青的人,想來公子應該認識吧?”

  這么一說,封澤就明白了過來,心里不知怎么的,默默替林杞點了一只蠟。

  蘇姑娘放過了方青,卻不惜千里迢迢也要趕來惠州出這口惡氣,睚眥必報,還真是個愛憎分明的姑娘。

  林杞,也真夠倒霉的,不過,封澤可不會同情他,只是心里不由好奇,惠州可是林杞的地盤,林杞手中那么多人可用,蘇姑娘到底準備怎么找他的麻煩?

  這么一想,封澤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快些到惠州去了。

  辛夷是過午雨停了的時候回來的,滿臉興奮之色,叫蘇紡一看便知她此去收獲不小。

  果然,辛夷端起平葙遞過來的熱茶喝了一口之后,就不吐不快道:“雨下著我也沒去太遠,就在咱們住的這個城南轉(zhuǎn)悠了轉(zhuǎn)悠,打聽出兩個好人選來?!?p>  “一是青銅巷的周家,周家世代書香門第,家風清白,周老爺進士出身,辭官不做,反在青銅巷的巷尾開了家青銅書院,至今已有十余年,在本地風評極不錯,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便是他家的少夫人懷胎十月有余卻還沒生產(chǎn),大夫個個看了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外邊都說她家少夫人懷了鬼胎,是為不詳,至如今,不但青銅書院再無學生去進學關了門,且整個青銅巷都沒有敢去呢,就是臨近的幾戶人家,租了宅子搬出去都不敢離周家太近,生怕惹上不詳之事呢?!?p>  “第二個,便是這城東有名的糧米大戶余家,余家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富戶,幾輩子都花不完的錢財,可這家余老爺三代單傳,只有一個獨子,且這獨子從生下來至今都快八歲了竟還不會走路,余老爺遍尋名醫(yī)都沒哪個大夫能治這不會走路之癥,余老爺曾揚言,誰能治好他兒子,定以一半家財謝之,聽說至今都還有慕名而來的大夫爭相往余府去瞧這個余少爺?shù)牟“Y呢?!?p>  見辛夷不過出去一上午就打聽出這個從未來過的潼南府這么多事,蘇紡十分滿意她的行動力。

  平葙自在這么閑日子,業(yè)務還是沒有生疏嘛。

  只要有人的地方,都有生病之人,病得多了,世間百病,怪病自然也有。

  家風清白的書香門第周家,少夫人懷胎十月竟還未生產(chǎn)。

  糧米富商三代單傳的余家,獨子天生有疾八歲還不會走。

  先看哪個好呢?

  事有急緩,病也有輕重先后,若去余家,直接自薦上門便可,畢竟,人家正等的就是大夫。

  而周家這個動靜,也不知是個什么情形,還是先放它一放。

  蘇紡默了默,有了抉擇,“咱們先去余家。”

  等瞧好了這個余少爺,不怕周家不聞風而動。

  至于那叫眾人聞之皆心動的一半家財,確實還是挺叫人心動的,只是,她治病有規(guī)矩,視病癥而收取診金,不可破。

  該她的,她一分不會少,不該她的,她一分不會多。

  有始有終,有規(guī)矩才成方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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