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挑水種菜
蘇承啟的歸來，給家里帶來歡樂。蘇山見著父親，一躍而起，跳上爹的后背，哈哈大笑。
蘇重笑著圍著爹轉(zhuǎn)，將他做過的事都告訴爹。得到了爹的認(rèn)可、贊賞，十分驕傲，胸膛挺得高高的，勢要擔(dān)起男子漢這名頭。
做早飯的蘇張氏也歡快許多，臉上的笑容一直掛著。
蘇靈雨拿著梳子、頭繩，去給奶奶綁頭發(fā)。今日發(fā)型，仍舊是小揪揪，左一個右一個。
蘇李氏手指使不上力，小揪揪綁得不穩(wěn)，歪歪扭扭的，她想拆了再綁。但蘇靈雨覺得可以了，沒讓她拆。
“三兒，爹要進(jìn)城給你奶奶買藥，你可要一起去？”蘇承啟一把抱起女兒，非要逗弄她的小揪揪。
蘇靈雨護(hù)住這個，沒護(hù)住那個，被弄得不耐放了，直接放棄保護(hù)，對便宜爹爹翻白眼。
見娘親路過，伸手過去要娘抱抱。借由娘親的手，脫離爹爹的苦海。
“三兒且在家等著，爹給你買飴糖?！闭f著蘇承啟牽驢，帶兩小子進(jìn)城去。
蘇靈雨扶好小揪揪，坐在板凳，把頭埋在雙膝上方，幫娘親剝黃豆豆莢。
“三兒，你拿進(jìn)來，我?guī)湍闩！碧K李氏閑得慌，透過窗子見三兒剝豆莢，她想幫著剝。
“可別累著您了。”蘇張氏提醒道。
“不礙事?！辈唤o她點事兒做，她慌得很。
蘇張氏叮囑三兒，讓她看緊點奶奶，便拿起鋤頭，在家門外不遠(yuǎn)處開辟菜園子。
蘇李氏的手無力，蘇靈雨的力氣也好不到哪去。兩人勉強把豆莢剝開，挖出新鮮的黃豆。
這黃豆還是四月初，種植在李家果林邊上的。租了李家一片地種了黃豆、白飯豆，本想拿去賣的，如今成了蘇家的一道菜。
祖孫二人把黃豆剝了，開始剝白飯豆，然后將一些需要的種子拿出來挑選。
蘇李氏精神頭不好，蘇靈雨端水來給她喝，伺候她睡下。
小人兒打著哈欠，有些犯困，想著還有些事需要做，就睡覺了。
有些瓜種子需要用草木灰包裹、浸透，焐著發(fā)芽，娘親忘記了這一遭，她得要去弄好。也不是什么難事，她一人能弄得來。
待她弄好，渾身是汗，尋來小衣衫自己換上，再爬上奶奶的床，讓奶奶給她扇扇子。
大熱天，居住在茅草房更熱。都說夏季雨水多，可這話是騙人的，哪來的雨水。
太陽連續(xù)出勤十五天了，雷公電母不知跑哪玩樂去。
趴著小小的枕頭，受著奶奶的扇子涼風(fēng)，呼呼大睡。
蘇張氏拿著濕布巾，本是想給婆婆擦擦汗，結(jié)果瞧見了三兒，見她滿頭大汗，睡得不安穩(wěn)。
她便將布巾給婆婆，接過婆婆手中扇子，給三兒扇扇子，“你先歇一歇。三兒也是的，明知你受不得累，反跑你這里來了?！?p> 蘇李氏不介意，“你去歇會吧。他們回來了，你又忙不停腳?！?p> 蘇靈雨一覺醒來，便宜爹與兩蘿卜頭回來了，答應(yīng)給她的飴糖沒有買回。
買藥以及生活用品，花盡蘇承啟袋中銀錢，待要買飴糖時驚覺袋中無錢。
怕受三兒白眼，蘇承啟帶著兒子，溜出家門。他買了一斤糖，送去李家，感謝李丹的照顧。
玉娘殺雞，讓李丹留下他們吃飯。當(dāng)天蘇家父子三人，在李家吃了飯再回家。
蘇承啟回家，見三兒幫著娘子弄菜地，舔著臉靠近說：“三兒啊，爹給你帶了雞湯，你快來喝口?！?p> 撅著屁股拔草根的蘇靈雨，站直咯，左手拍右手，右手打左手，去掉手上的泥灰。對便宜爹攤開雙手，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帶著笑意。
起床時奶奶早就跟她說了，說這便宜爹說話不算數(shù)，沒有給她帶回飴糖，讓她別生氣。
蘇靈雨就是要逗逗這便宜爹，誰讓他總喜歡扯她的沖天辮。
蘇承啟裝傻，將小甕遞過去，“給你，給你，你可小心點啊?！?p> 蘇靈雨沒接，兩手叉腰，小臉一板，愣是擺出小大人模樣。
小小的娘子學(xué)叉腰，這模樣逗樂了蘇承啟，奈何蘇承啟不敢笑。又忍不住撲哧地笑，“下次，下次一定買?！?p> “爹爹錯了，下次一定買給你啊?！?p> 這哄小孩的一套，還是拿去哄蘇山吧。
她不吃這一套，轉(zhuǎn)身去招呼娘親，讓娘親把雞湯給喝了。蘇張氏拿著小甕沒喝，非要她喝一口她才喝。
蘇張氏也沒喝完，喝了幾口讓蘇重帶回去給婆婆喝。
揮鋤頭這些重活，還是男子來得快一些，蘇承啟揮起鋤頭放下去，很快開辟出新一塊空地。
蘇靈雨從翻起的泥塊里，撿出草頭扔出去。斬草不除根，春風(fēng)吹又生。菜園子可不能長雜草，不然就像某人種地——草盛豆苗稀。
將翻好的泥塊打散，弄成一塊塊的菜圃，借著晚霞的光線，蘇承啟帶上兒子去挑水澆地，得要把泥土澆透了。
蘇靈雨跟著蘇張氏將種子，撒入菜圃里，等著它們發(fā)芽。
李丹帶玉娘散步，到這邊來看看，李丹見了蘇家的勞動成果，笑道：“等明日蘇大哥，跟我去砍些竹子做籬笆。這菜地不圍起來，種出來的菜可不夠雞吃。”
玉娘比劃幾下，李丹翻譯說：“我那邊有芽菜菜苗、豆角苗，可以挑一些過來種。要瓜種嗎？我那有冬瓜、黃瓜、葫蘆瓜瓜種?！?p> “好啊，有苗子就方便了。不用等太久。”蘇張氏不客氣了。
“你家山地打算種什么？我那有些果苗?！?p> “留一畝種高粱、一畝種豆子，另一畝用來種桑樹?！?p> 高粱、豆子用來交稅，桑樹用來養(yǎng)蠶賣錢。好歹有些收入。
蘇家能把農(nóng)事安排好，不用他們操心了。出門前還說著，蘇家人不懂農(nóng)事，怕他們活不下去?，F(xiàn)在看來那操心是多余的了。
玉娘發(fā)出會心的微笑，再比劃幾下，李丹說：“桑樹根，我岳父家有，過幾天玉娘回娘家一趟，順道幫你們帶些?！?p> “謝謝弟妹，太感謝了?！?p> 從李家人的慷慨中，蘇靈雨看到了農(nóng)人的質(zhì)樸、真誠。
相互幫助，相互扶持，才是人類得以延續(xù)發(fā)展的道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