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守完夜，看過李風的燈火，李正提著快要邁不動的步子，回了屋。
也就是手里的壓歲錢能給他一點安慰，可是明顯沒有慕冰的多。
反正她的就是我的。
眼見就要到了李正的住處了。
慕冰給他打個招呼，就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李正也要往回走，突然他不想睡覺了。
“冰兒，我們今晚不睡了吧，出去玩吧?！?p> “外面？我們還是在家里吧，要是實在是不想睡，我們就在亭子里坐坐，就像是前些天上官顏兒開始我們在亭子里的方式，也許我們還能再見到雪呢。不過，你能撐得住嗎，看你現(xiàn)在都快邁不動的腿?！?p> 慕冰自然是同意的，不過有點擔心他的身體能不能撐住。她是一天兩天不睡，沒有一點問題的。
“沒事，我去屋里抱被子，算了，還是你去吧，我去亭子里坐坐?！?p> ……
他們就在亭子里坐了下來，靜靜地聊天。說著從小到大發(fā)生過的許許多多，也說著自己一些能說的心事。
月亮漸漸隱去，眼看天就要陰了。
“可能真的說中了，今晚要下雪，可能要比前些時候的夜雪還要有意境?！?p> 新年下新雪，舊月隱去迎新月。
“你現(xiàn)在還能撐住嗎？要不你回屋睡覺吧?！?p> 天晚了，白天忙碌一天的李正本來就有些累了，天又熬到這么晚。慕冰有點擔心他的身體吃不消，輕聲詢問。
“不了，萬一真的下了雪呢？”
李正把被子裹緊，“唔，暖和?！?p> “你說，明年上官顏兒還會來這里嗎？”
“不清楚，她回來的吧，畢竟你還在這里。”
“哦。”
李正突然想起一個特別好笑的故事，抬起頭，想要與慕冰講一下。
“我說，你聽說過主角叫做香瓜的故事嗎？”
“沒有?！?p> “那我給你講講?！?p> “從前的從前……”
……
“結局，等會兒我給你講?！?p> 李正的眼皮開始打架，慢慢合上了雙眼。
慕冰看著撐不住想要睡去的李正，胳膊抱著雙腿，把頭埋了下去。
結局我是知道的，香瓜最后拋棄了甜瓜，把自己變成了黃瓜……
說實話，這是一個悲傷的故事，也只有你才有這么大的心，認為它很快樂。
慕冰癡癡地想，思緒停留在這時，不愿意離去，如果時間能夠永恒該有多好。
……
“下雪了，新年。”
山寨深處的一個老人，也是癡癡地望著眼前的雪。
時間過得真難，多少年過去了，如果不是那點執(zhí)念，我還能撐住嗎？
不知道我現(xiàn)在做的還與曾經(jīng)的我想的是否一致，還是僅僅想有一個掌握一切，安排一切的感覺。
老人不屑地笑笑，我想這些干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就行了，就像當年從慕容家抱了一個小女孩一樣，誰又能阻止喲……
月亮又升了上來。
……
“正兒，下雪了，你看見了嗎？月亮問升起來了，好美。正兒？”
慕冰俯身盯著李正，他已經(jīng)睡死了。
“真是的，一點睡相都沒有，不知道以后會怎么樣。嗯～嗯?！?p> 可是以后可能不會存在，慕冰知道，卻不愿意想。
這樣的雪感覺比那晚的雪美的多。
慕冰想到這里，也躺下，緩緩睡去。
天還是黑的，慕冰就起來了。
“正兒，今天是過第一天，要起來了?！?p> 慕冰推了推李正，叫他起來，今天吃飯會很早。
“冰兒，再讓我睡一會兒?！?p> “可是叔叔回來了，你現(xiàn)在不吃飯，只能等到中午了，可不會再像從前一樣，你娘給你留飯吃。”
李正的腦子突然清醒了一陣，一下子想到李安國這個名字。
有了起床的力氣，之后的一切就好辦許多了。
天見可憐，功力不怎么樣的他，白天還到處玩，晚上沒怎么睡。
“冰兒，那個故事的結局，我還沒有給你講呢，給你講完，順便我再緩緩神?！?p> “嗯?！?p> “那個香瓜……”
……
“結束了，怎么樣，搞笑吧?！?p> “嗯，好久沒聽過這么暢快的了。”
慕冰又接著說，“你沒注意到亭子外的事物嗎？”
“雪，下雪了！我還真給說中了，哈哈哈?！?p> 李正睜大眼睛，徹底丟失了困意。
“什么時候下得雪？我竟然錯過了。”李正有一點可惜，他是想在晚上看一眼的，不知道為什么。
“在你講故事，剛睡著的時候，就落起了雪花。”
慕冰的回答更讓他心里難受。
“唉?！?p> “我們出去走走吧?！?p> ……
天有了一絲亮意，雖然太陽還沒有出來，月亮還在高懸。
“這小風，刮得挺舒服的?！?p> 李正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飄起了雪花。
“冰兒，你看看，現(xiàn)在又下起來了。老天爺對我還是蠻好的，知道我晚上沒有看成雪?！?p> “是啊，你是所有人的寵愛?！?p> ……
李正聽著感覺怪別扭的，感覺這句話不應該用在他的身上，不過卻無法反駁。
.“算了，我們?nèi)コ燥垼瘸赃^飯，我們?nèi)ネ?。?p> 李正直接轉(zhuǎn)移了話題，也不覺得尷尬。
……
“安國，你來，等會兒就要吃飯了，你怎么還在睡。”
“你要是再睡，你在孩子面前的影響……”
聽到這，李安國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
要快點起，不能比那個小子到的還要晚。
等推開房門，“又下雪了，在那里，我?guī)缀?，不對是根本沒見過雪，那天氣悶濕的讓人難受。還是家里的空氣好聞?！?p> “你怎么不說，陳清來到北方的初始，鼻子干的流血呢，都是不適應遠離故土的生活罷了。”
“哈?！?p> 李安國撓撓頭，有點不好意思，好像當年他們?nèi)司褪且粋€人販子似的。把人家從煙雨江南拐到這里，一個年年有雪的北國。
又有點懷念他兩人了，沒事兒登上那艘破船干什么，證明一個天涯海角有什么意思。
……
慕冰走在前頭，看著天空，這一路上走走停停，雪愈下愈急。
天也亮了。
慕冰抬起頭，突然腦海中響起一句話，“望著天空的顏色，都能感受到悲傷?！?p> 慕冰自嘲地低下頭，只是被著灰蒙蒙的下雪天影響到了吧。
……
又是李家的鞭炮先響，城里的各家各戶，才點燃一家早已準備好的鞭炮，把餃子下鍋。
李正，李安國狼吞虎咽地吃著，吃相都一樣，不愧是父子。
比昨天包的好吃多了，都在這樣想。
確實，也不看看昨天是誰做的。
……
吃過飯，雪就停了，停在了清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