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她?!备』瞬环薜馈?p> “方才與你說了半天,全當做耳旁風了?以后莫再生事了?!痹崎_無奈的瞥了她一眼。
那邊廂的朱砂絲毫察覺不到身后似刀的視線,兩臂緊緊抱著千字裘的腰,繼續(xù)批評:“你這薄情寡性的冷血,玩弄人心的陰險小人,你說好便好,你說不好便一腳踢開!”
月魘倏地看向千字裘:“我竟不知,千總管與前司騎還有一番過往?真真藏的好啊?!?p> 千字裘哭笑不得:“司正大人,這……”
此時一行人拉拉扯扯笑鬧爭吵的聲音早有值守的司侍報了進去,扶廊、將離、蓮茶急急趕過來,看到這一幕直接愣住。
云開牽著草藤,與浮凰一臉興趣盎然,前方是一臉山雨欲來的月魘,而那邊,抱著千總管的,不正是……戲朱砂嗎?
“怎的了這是?”將離一時摸不著頭腦。
月魘咬牙上前就要拉開兩人,朱砂卻突然由隱隱抽泣轉(zhuǎn)成聲淚俱下,猛地一把推來千字裘,搖搖晃晃的站直身軀,一臉清淚,雙腮暈紅,帶著一身濃濃的酒意,叱道:“我不怪你!只怪我自己太過低賤,明明你這般冷著我讓我心寒,我也無數(shù)次心想著再不歡喜你,可卻每每控制不住去思念你,又因你一言一行傷透了心。
好在,好在這數(shù)月光景,叫我已徹底領(lǐng)教,悅我時千般好萬般疼,厭棄時毫不留情翻臉不認,雖清風依舊,誓言猶在耳,但既你已痛快抽身離去,我也絕不再做一可笑之人!
這一回,我說到做到。
月魘,我戲朱砂自此之后,與你再無干系?。。 ?p> 全場震驚……
月魘本欲抬起的手臂僵在身側(cè),得知她是將千字裘當做自己,知曉兩人間并無干系,本應松口氣,可她說的什么?
千萬次告訴過自己,不過是一女子而已,與其在一處互相傷害,還不如各自兩安,一直特意以狠絕態(tài)度示她,消了彼此的旖念,這樣長痛不如短痛,對誰都好。
可是每次見她與別的男子走近說笑,心中那股嫉恨之火便怎么也按捺不住,方才只是瞧見了那月下的搖曳身姿,就將好不容易摒棄的歡喜瞬間點燃。
自小到大的克制冷靜,一旦對上她便全部消失。
“朱砂?!痹卖|輕聲道。
醉意朦朧的朱砂聞聽來自身后的聲音,在極度的眩暈中緩緩轉(zhuǎn)過身。
“朱砂?!鼻ё拄锰Р缴锨胺鲎×藫u搖欲墜的朱砂道:“我那里有些解酒的藥劑,我?guī)バ研丫??!?p> “不勞煩千總管?!痹卖|上前一把攬住朱砂腰際,但千字裘卻仍抓著朱砂手臂未松手。
“不麻煩,原是我?guī)サ模響绱??!鼻ё拄帽虮蛴卸Y,面上卻無一絲往日的小心恭謹。
“既是你害的她大醉這般失態(tài),就該有些自知之明,以后離她遠些,我守護司中人,還輪不到你來照顧?!痹卖|用力圈住朱砂腰身,彎腰將她打橫抱起。
千字裘眸光定了定,最終微笑著躬身一禮:“是在下失力了,那就有勞司正大人了?!?p> 月魘轉(zhuǎn)身剛走兩步,忽然停下,側(cè)首冷冷道了句:“千字裘,以后離她遠些,這是我給你的警告?!?p> “恐怕不能?!?p> 月魘一怔,微笑著看向他:“哦?”
“在下雖是一小小山民,但與朱砂子君結(jié)識后,相見恨晚,如今已視對方為知音好友,總是侯爺您身份尊貴,又是堂堂司正,也不能限制旁人私下的生活吧。
這畢竟,是我與她兩個人的事。”
察覺氣氛不對,云開跟扶廊、蓮茶使了個眼色,硬生生將已被封了法力的浮凰帶回了西側(cè)院。
將離正要開口,一旁的蓮茶攔住了他,搖頭示意。
扶廊微笑著上前:“千總管能與朱砂成為友人,我等自不會干涉,但我守護司中人,尤其作為司侍,在外派遣時,即使是休息,也是不能私下與外人隨意交談、獨處的,之前皆因朱砂本就貴為子君,故而一直未多加約束。
總管之前不知這些司規(guī),眼下我等在外,還是應按司規(guī)行事,司正所言便是這個意思,也望總管能體諒?!?p> 早在扶廊開口時,月魘便已抱著朱砂飛身離開,千字裘維持著略有些僵硬的笑容回禮道:“司尉大人哪里話,也是在下瞧見她近來心緒低落,又道喜愛飲酒,便帶她去嘗嘗今年新釀,怪我未阻止,讓她如此大醉,心中有愧才想著彌補。
既您都如此說了,我就退下了,失禮失禮?!?p> “千總管客氣了?!狈隼瓤粗ё拄米哌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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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困!我還不想睡,別把我關(guān)起來啊,剛才那三人最后到底怎么著了?”浮凰在臥房內(nèi)大叫。
“結(jié)界?!痹崎_立在門外,透過窗格比劃著指了指周圍。
“可惡。”
“現(xiàn)下月魘心情不好,你莫再生事,否則他再要懲戒你,我們可不會管?!?p> “你好歹把這破草藤給我解開啊你!”
不理會一側(cè)臥房中浮凰的怨言,云開、將離、扶廊、蓮茶在正廳中等了半天也不見月魘回返。
云開凝訣四下瞧了瞧,收術(shù)后道:“行禮,也不必擔心了,在莊子里,他們自己的事自己解決吧。”
扶廊想了想方才的事:“那千字裘,本是一極有眼色之人,現(xiàn)下卻與侯爺當面爭執(zhí)?!?p> “他不會是對朱砂有意吧?”將離問道。
“不知?!痹崎_搖了搖頭。
“對于他,我們了解甚微,這段時日司侍對他的探查,也就是一個普通的莊園總管?!鄙彶枞ヒ慌阅贸隽怂臼陶韥淼那閳?。
“若是此人最后真入了守護司,那咱們這組可就熱鬧了,情愛累人啊~”將離感嘆著,大家笑了笑后四散開回房休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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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中翻滾,整個身體似著火一般,心口也又是惡心又是憋悶,腦袋暈到直感覺天地都在旋轉(zhuǎn),朱砂正難受的不行時,一陳清涼的水滴拂過額頭,火燒的臉頰,干燥的雙唇,伴著寒冷的夜風,將朱砂的神智開始慢慢拉回。
接著好似有一股清潤的涼意沁入心田,不多時,那股讓人承受不住的眩暈感漸漸散去,朱砂慢慢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