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魘瞬間笑意漫上眼角，起身大步迎了出去，一把摟住了朱砂：“日頭可都要落了?！?p> 朱砂未說話，任由月魘摟著她牽著她進了正廳摘去斗篷，兩人圍坐在火盆旁，月魘將朱砂兩只冰涼的小手放在掌中輕輕揉搓，不時低首哈氣，一旁的蓮茶瞧也未瞧，倒是將離看不下去，跑到膳房去了。
朱砂任月魘動作，有些呆呆的看著交疊的兩雙手，月魘突然探身過來在她臉畔嗅了嗅：“飲酒了？”
朱砂慢慢抬起目光看著他，臉頰上是淡淡的暈紅，眼神也有些迷蒙。
月魘無奈嘆息：“為了套話？”
朱砂還在怔怔看著他。
“明知自己酒量不行，不過你今天倒乖覺，不似往日醉了便要高歌起舞?！痹卖|看著她結(jié)果自己遞來的茶水慢慢飲著。
“他可曾說了？”月魘又問。
朱砂望著茶水，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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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沙華一進門就問道：“方才才見到朱砂，怎的人不見了？”
千鯉回身向院內(nèi)另一側(cè)朱砂的臥房看去，隱隱有燈火。
“為了套那千字裘的話，同他在酒莊飲了些酒，月魘送她回房去了?！鄙彶鑾椭疾硕孙溩印?p> 云開邁步進廳后放下竹簾及門簾，將寒氣隔在廳外，撩袍坐下：“浮凰去看望那面店掌柜廚娘，待她從松蕈鎮(zhèn)回來時，若千字裘這邊已有了結(jié)果，這邊暫時告一段落，說不準大家還趕得及回家新年。”
“新年？”千鯉想了想記憶中的新年，依稀記得七歲前在府中時，燃炮竹，備年貨，闔府上下一片喧鬧，但那日子太過久遠，院到連記憶中的畫面都是一片模糊。
而清晰的，是自己面對著一桌菜肴，伴著孤燈冷室，關(guān)守送上一句：“姑娘，新年好?！?p> 漸漸地不喜歡節(jié)日，因為到得這時候，老師定要回家陪伴雙親，即使再不舍得自己，也不能忘了孝道。
“今年我們一起過新年?！蓖蝗豢拷纳橙A打斷了神游的千鯉。
“你們呢？”云開看向扶廊將離，大家執(zhí)筷吃著熱騰騰的餃子和酒菜。
蓮茶吃下一顆餃子點了點頭：“我應(yīng)是回璃云寨過新年吧，將離、扶廊呢？”
“不知，若時日較緊，只能在路上過新年了。”扶廊道。
“若如此不如到璃云寨一同過新年吧？如何？”蓮茶問。
“也好。”扶廊想了想，點頭同意。
“既如此，小爺奉上一份大禮，‘新年大火龍’！怎么樣？”將離突然興奮的拍桌。
“何物？”眾人一同問道。
“那個……”扶廊面上閃過一絲赧意：“就是離前，不小心燒了焱燚城幾家鋪子的，那個…”
眾人恍悟，都知道將離剛來時被月魘封了法力，原是侯夫人因他離前與兄弟幾個施術(shù)不小心燒了城中百姓鋪子，這才動了怒。
聞聽扶廊說起了“四火害”的過往，大家忍不住笑意，飯桌之上其樂融融，沙華湊到千鯉耳畔，小聲道：“說好了，今年，還有以后，千鯉的年節(jié)全歸我所有了?！?p> 千鯉看著沙華那雙含情脈脈的眼眸，一時有些慌張，到現(xiàn)在還未完全適應(yīng)他的連番“猛攻”，手足無措間沙華卻已看出她的羞澀，淡然的別開眼，加入眾人的談笑中，一邊時不時為她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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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魘抱著軟綿綿的朱砂，直到那地龍將房內(nèi)烘的溫暖如春，這才將她輕輕放到床榻上。
“一會兒我走了，自個把外袍退了再好好睡?！痹卖|散開了朱砂的發(fā)髻，側(cè)坐在榻邊，兩手撐在朱砂身側(cè)，手指慢慢撫弄著她溫潤的長發(fā)。
朱砂還在怔怔的看著她，要不是那雙秋水星眸還睜著，月魘會以為她早已睡去。
“怎么這么乖？”月魘難得聲音柔的化作一陣暖風，手肘伏在她身側(cè)，長發(fā)自肩側(cè)滑下，耀目的面容一側(cè)被昏暗的燈火照著，鳳目波光流轉(zhuǎn)。
朱砂仍舊失神般望著他，兩只小手緩緩抬起，似是要撫上他的臉頰。
月魘突然笑了，笑的直能融化外間的冬日冰雪，他上半身覆在朱砂身上，將臉龐湊近，貼上朱砂雙手。
朱砂兩手輕輕撫著月魘的臉頰，長眉，鳳目，眼睫，鼻梁，還有雙唇。
月魘笑著笑著輕輕吻了吻她的手指，朱砂兩手又繼續(xù)向下，路過頸側(cè)，探入那層紫紗罩衣，撫上內(nèi)里的深紫云紋長袍的衣襟口。
“朱砂?！彪S著那雙小手不停游走，月魘呼吸越來越重，他直直盯著朱砂愈發(fā)迷離的雙眸，低聲道：“我們還未成親。”
朱砂似是一愣，停了停，小手直接越過衣襟口，略過中衣里衣，直直觸上月魘胸膛，月魘霎時間猛的一震，他苦笑著握住了四處作亂的小手：“朱朱，再不收手，可莫要后悔?！?p> 今日格外安靜的朱砂面上帶著醺意，突然間一笑。
月魘看著直接傻了眼，咬了咬唇：“這只笨豬，到底喝了多少？聞著也好似喝的不多，怎的這般…朱朱…唔！”
余下的話全被突然抬頭吻住他的朱砂堵上了……
月魘瞪著眼，看著“罪魁禍首”親完之后一派閑適的躺了回去，一時間心血上涌，“轟”的一下腦中炸裂開來，什么理智，什么守禮全部煙消云散。
待月魘一通報復完后立刻送開懷抱，立在榻旁順了好久的氣息，待平靜許多，才回轉(zhuǎn)身，正瞧見似是不滿似是幽怨的朱砂的目光，月魘不忿的低聲兇道：“是不是忘了那夜在別院山后的事了，你不是害怕的嗎？怎的喝了點酒就能醉成這樣！以后我不在身邊，你再飲一個試試！”
一邊絮絮叨叨的訓誡著根本沒聽進去的人，一邊收回已探入她裙衫內(nèi)的手，想著方才觸手的滑軟，月魘臉上似著了火一般，將朱砂攬著坐起，然后立在塌前幫她退去了外袍，心里安慰似的碎碎念：“醉成這般，算了算了，還是我來服侍你吧?！?p> 幫她褪去鞋襪，還作惡般的搔了搔她肉乎乎的腳心，見得她咯咯笑著躲開，月魘起身到椸架旁浣了巾帕，過來幫她凈了面，又擦過手腳，幫她掖好被角后，探身在她額上落下輕輕一吻：“今日先放過你了，明天給你補上冬至餃子，好好睡吧，朱朱?！?p> 直至那個紫色身影飄搖離去，燈燭熄滅，房門關(guān)合，聞聽那腳步漸漸遠去，朱砂望著房門，眼側(cè)一道清淚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