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年過去,食盒早已盛不下已碗口粗的黑蛇,而食盒被他拿來裝野果。
“?。。。 币宦曮@呼傳來,一入得深山的獵人突然得見這大蛇,慌不擇路的跑了。
鎣惑早已習以為常,理都未理會,自顧自慢慢食著新采來的漿果。
可第二日,眼見聲勢浩大各自抄著弓箭、長棍的,強壓膽怯前來討伐的山民們,鎣惑歪頭不解道:“怎么又來了?”
“前日我們丟了一三歲小童,你說你不食人,不是魔物,那她哪去了!”
“打死它!”
山民們叫囂著。
鎣惑搖搖頭:“我不知道啊。”
可是迎接他的是投擲來的石子弓箭,但因著微弱不顯的術光環(huán)繞,雖有些疼痛,但并未穿過鱗片,鎣惑拿著尾巴揉著各處,有些委屈:“你們不要這樣。”
話落,也是湊巧,突然鼻子一癢,罕見的一幕出現(xiàn)了,山民眼見著前方的“巨獸”突然張開血盆大口,然后打了個噴嚏。
可他們似沒有聽見那嬌弱的噴嚏聲,只一心認定這“巨獸”眼見被發(fā)現(xiàn),便要發(fā)怒吃了眾人。
“啊————”
各處慘叫還夾雜著呼救聲:“我們去大城池!找政要司相幫!”
眼見這群人莫名其妙的出現(xiàn),又莫名其妙的驚慌逃竄,留下一地的羽箭、失落的鞋,鎣惑嘆了口氣,慢慢的用尾巴清理。
但正當蛇尾掃動中,不知被什么肉乎乎的東西抱住,鎣惑看去,便見得一個軟糯可愛的團子般的小小女童正哈哈笑著抱著自己。
鎣惑眼中放光:“你吃果子嗎?”
女童咿咿呀呀:“果果,果果?!?p> .
村莊外,鎣惑松開叼著的女童衣領,將她輕輕放下,女童手中還拿著一顆特別大特別紅的蘋果,隨著落地不小心松手掉了下去。
鎣惑叼起蘋果后放回女童手中,然后舔了舔她的額頭,女童咯咯笑著摸了摸他。
“啊——”
又是一陣陣熟悉的驚呼,眼見著山民們小心翼翼的靠近,鎣惑看著女童眨眨眼:“我走了?!?p> 他是真的走了,他回到自己的小窩,卻發(fā)現(xiàn)陪伴多年的食盒不知何時被人砍成幾瓣,鎣惑亮晶晶的眼睛一直瞧著碎裂的食盒,以及四處散落的被踩踏成泥的漿果。
所以他走了,它來到那處大河,沒入水中,繼續(xù)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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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河岸,遠離了各處村莊,鎣惑來到一處格外寂靜的山野之中,雖偶有獸物出現(xiàn),但除此之外再無人打擾。
鎣惑每日在此處修習,玩耍,一處深遠狹窄的洞室內還有他留下的火種,這是他廢了好一番功夫自三百里外的村莊悄悄得來的,洞室內部寬敞,積攢了許多枯柴,若是餓了鎣惑會將山菇魚蝦放在火堆中的石板上炙烤后斯文食下。
他似終于漸漸快樂起來,又是百年過去。
一日他修習后左右無事,玩耍至一里外的一處樹林,正在樹枝見來回跳躍,遇上了一對行人。
一男一女,女子先是一臉驚懼,后又滿臉驚喜的給了他餅子吃,還想看看他的法身。
除了爹爹,再未有人不對自己這般軟言款語,鎣惑心中是有些喜歡這個小姑娘的,第一次向人道了名字。
“我叫朱砂,戲朱砂?!迸⒆宇~上一顆朱砂痣,很是特別。
眼見她一步三回的,鎣惑也揮了揮尾巴同她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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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年歲增長,加之一直修習,鱗甲也愈發(fā)能抵御外物攻擊及嚴寒了,雪后的冬日,好似又快要除蛻了,實是因為進階,近日連番數(shù)次除蛻而身軀愈加碩大,已有大樹樹干般粗,數(shù)丈長的鎣惑在雪地上蜿蜒而行。
他正與山野之中努力尋找隱在松葉下的蕈菇時,卻聽見隱約傳來的人聲。
因著不懼寒冷,鎣惑潛入河中冰層向,只在洞口露著一雙眼睛瞧著外面,人聲漸近,一行十幾人在雪野中格外醒目。
“還沒有暮月的下落?”當中一名面容妖艷的女子說著,面上皆是不耐。
“主子,是否擔心這戲朱砂現(xiàn)在的模樣叫朝月主子看到?”一人上前道。
“你說呢?”
“主子放心,原是她不懂事惹火主子,這些懲罰是她該得的,朝月主子現(xiàn)下遠在法族地界,哪里能這么快回返,您先放寬心,屬下遣下去的人一直候著暮月主子的消息,想必再不久就能遇上了,到時把戲朱砂這段記憶抹干凈,您就再不要擔心了?!?p> “哼,你倒是知我心意,我怕什么,她一個瞎了眼的廢物,還能奈我何?”
“那是?!?p> 直至他們一行人走遠,鎣惑才潛出洞口。
“戲朱砂?”
數(shù)月前那個言笑晏晏的女孩子,不是正叫戲朱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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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這處山野中,在無人比的鎣惑更為熟悉,有事遇上獸物及個別魔物還會打上一架,但結果自然皆是鎣惑取勝,但他大都最終放過它們,故而時日久了,互相倒是各不相干的相處與這山野內,且各自以自己洞穴為界,鎣惑知曉這一帶的所有洞室。
倒是有一處空置的洞室,且洞室外一直有禁制,理應是魔界人施法過的,故而鎣惑也便不去觸碰,且兩廂距離甚遠,而聞聽戲朱砂的名字,這才第二次來到那洞室外。
可是方入得附近,便聽見凄厲的叫聲,分明是女子的聲音,叫聲中夾著驚懼憤怒。
本不確定的鎣惑便急急想著那極為隱蔽的洞室快速游行,眼見撞上一堵柔軟不可視的墻壁,鎣惑知曉是那禁制,凝訣飛出一片鱗片在那禁制上直直拉開一個口子。
隨著潛入,那慘叫聲卻越發(fā)微弱了,而待鎣惑來到又一道禁制阻隔的洞室洞口前,正瞧見地上躺著的那個一身血痕,頭發(fā)被絞的亂七八糟似狗啃般糟亂的女子。
“真是嘴硬,主子可是叫我等好好招待你,若是再不閉口,哼?!币缓谝履凶由锨?,抬腳踩在了女子胸口,然后竟是想著衣襟襟口內進了寸許:“雖說不能真將你如何,但是上上手,讓大家玩一玩也是可以的?!?p> “對啊,也是當真好奇,這堂堂瞳族子君,又是朝月主子瞧上的人,滋味如何???”
伴著笑聲,洞室內的六名男子各自扔下手中的鞭子點心茶盞,圍上前來。
“我要你們死。”女子聲音微弱,卻帶著透骨的恨意。
“呵,看你嘴硬到何時,戲朱砂,你惹了我們暑月主子,還想有好下場嗎?”其中一人將手掌撫上朱砂裙裾邊赤裸的雙腳上,沿著腳腕撫上傷痕下仍顯光潔的小腿。
白夜自瀟瀟
鎣yí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