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程致恒一行人與司徒落僵持不下的時候,叮咚一聲,電梯的門再度打開。一位身穿米色職業(yè)套裝的婦人出了電梯,她的身后緊跟著兩位精英模樣的年輕男子。
司徒落清晰地聽到了,她身后一直拽她衣角的后勤人員,倒抽涼氣的聲音。
緊接著,程致恒沒有轉(zhuǎn)身,等著來人走到他的面前。他的兵將個個站的筆直,鐵柱一樣佇立在程致恒的身后。
司徒落頓時感覺到殺氣騰騰。
本來在會議室里開會互相指責(zé)的股東以及高層,聞訊趕來,惶恐又恭敬地迎接剛進(jìn)來的婦人,同時向程致恒為首的名臣一行人行禮問好,只是他們的動作有些不情不愿的尷尬??傊?,呼啦啦一堆人,圍在電梯口。
司徒落迅速欠身退在一旁,讓出道來。
剛剛出電梯的婦人,她一眼就認(rèn)出來是漢唐莫董事長,而且她記性好,她第一次見程志恒的時候,莫董事長一群人從峪川工廠出來,程志恒當(dāng)時看見莫董事長的眼神冰冷。現(xiàn)在,司徒落能理解那冰冷的眼神是什么原因。
冤家路窄。
莫董事長神態(tài)平和,嘴角彎起,微微一笑,對著程致恒說:“你來啦!”像是她早就知道今天的見面,或者她早就準(zhǔn)備好了今天的見面。
沒有殺戮,沒有敵我雙方,是久等的一位故人。
可是氣氛顯然沒有因為這位莫董事長的和氣而緩解。
此時司徒落只在人群的縫隙里,看到程致恒冷硬的側(cè)顏,聽到他淡然地說,“來了!”他的語氣里沒有半分熟絡(luò),更多的是種穩(wěn)操勝券的淡然,甚至有著輕蔑的意味。
莫董事長向身后的一名男子稍稍偏頭,“請大家去會客廳坐吧!”
人群潮水一般的退至兩旁,將程致恒讓在前面。程致恒再沒有看司徒落一眼。
她微微頷首而立,看不見他的眼神,但是感覺到一股逼仄的氣息。她的腦中翻滾了與他結(jié)識的數(shù)個畫面,可今天他才是陌生的,只覺得她從來都不曾認(rèn)識他。
關(guān)岳在經(jīng)過她的時候,特意偏了一下頭,“你有種!”他說。
一群人大搖大擺的經(jīng)過司徒落的面前,堂而皇之進(jìn)去之后,司徒落直起上身,站的筆直。她深吐一口氣,莫董事長卻落后一步問她:“你是哪個部門的?”
“董事長好!”司徒落不卑不亢,“我是司徒落,今天第一天報到,還沒有確定部門。”
她沒有說什么只是微微一笑,像是鼓勵,這讓司徒落覺得她有些親和力,也因此對漢唐多了一份好感,可是她好像開始思考該不該留在漢唐。
要與程致恒站對立面,她還是有點壓力的。
而且不知道為什么,她不覺得程志恒是一位入侵者。
身后不知什么時候多了一位總裁辦的小秘書,長長舒了口氣:“媽呀!心都掉出來了!”她對司徒落說,“你的膽子可真大,敢得罪名臣這個閻王,這下麻煩大了?!钡米锪嗣即罄习?,現(xiàn)在不僅名臣不會饒了她們,漢唐也有可能為了平息名臣大老板的怒火,而處置她,和他們。
司徒落沖她們拋去一個安慰的笑:“漢唐有你們這么一心為公司的員工,一定不會任人宰割?!彼^上下一心,其利斷金。
“你今天剛上班,是不了解情況,我們現(xiàn)在還哪有心思替公司考慮?”這個小秘書說,“這個閻王出手,哪個能招架的???”
她和另外幾個滿臉驚憂的同事自顧說道:“他一動怒,公司絕對會為了平息他的怒氣,發(fā)落我們。”
說到最后有點垂頭喪氣,“到最后還是我們來頂鍋?!?p> 開始怨起眼前這個新來的不知天高地厚,太冒失,自己跟著受牽連。
司徒落剛才可是一力維護(hù)漢唐的顏面,才開罪程致恒,被發(fā)落平息程致恒的怒氣她多冤枉。不想做無謂的爭辯。男朋友不好找,老板還不好找嗎?大不了再去應(yīng)聘好了。
不過她安慰道:“不至于,我看莫董事長挺親和的?!?p> “你知道什么?莫董事長是好說話可祁總呢?況且,開除員工哪里需要總裁和副總裁發(fā)話了?”
“祁總?”司徒落被她話語中的祁總吸引,直接過濾其它的話。
知道司徒落是剛來的,不了解情況,這位小秘書嘆氣,邊走邊給她介紹了一下,“祁副總裁,莫總的老公,莫總很少管公司,公司各項事務(wù)都是祁總在管?!?p> “那祁總的兒子是不是叫祁名?”
“這我們哪知道?還是少說閑話,快過去吧!”第一天來就打聽董事長的兒子,想干什么?這一屆的女孩子也忒不要臉了。
漢唐作為國內(nèi)最大的化妝品上市公司,為了確保公司在行業(yè)內(nèi)的龍頭地位,不斷的研發(fā)新品,更新生產(chǎn)設(shè)備。就是在去年,為了引進(jìn)新的生產(chǎn)設(shè)備,漢唐吸納了大宗的投資款。事后才知道,投資者背后的金主是名臣集團(tuán)的總裁程致恒。
程致恒隱瞞身份,暗中投資漢唐,成為漢唐最大的債權(quán)方,又在漢唐一爆出丑聞便來追債,這不僅僅是落井下石,更是蓄謀已久的卑鄙行經(jīng)。漢唐的人一致懷疑鉛汞超標(biāo)的事件,是程致恒為達(dá)到霸占漢唐而暗中作梗。其行為簡直卑鄙,處事不擇手段。
今天程致恒來勢洶洶,就是逼漢唐超清債務(wù),如若不然他有千萬種辦法可以讓公司破產(chǎn),然后變賣公司資產(chǎn)包括賣掉峪川工廠,來抵債。
這些是司徒落在茶水間為會議室里的人準(zhǔn)備茶水的時候,聽來的。司徒落忍不住問,“賣掉工廠的話,近千名工人怎么辦?”漢唐的工廠就是李歐活著的時候,當(dāng)過廠長的峪川工廠,司徒落不由的擔(dān)心。
說話的職員像看白癡一樣地看著這個陌生面孔,“你覺得那些工人的死活,會是一個殺人狂魔一個閻王關(guān)心的事嗎?”
幽幽的有什么堵在司徒落的胸口,峪川工廠對于她來說是有著特殊的感情的。
她也不相信,程致恒真的會那么的血腥。
她如今誤打誤撞進(jìn)了漢唐,又在眾人面前掃程志恒顏面,他若真是錙銖必報之人,那可能她真的麻煩了。也許她也怕程致恒,下意識地不想站在他的對立面。
于是,她等在了漢唐辦公大樓下,是能避開眾人視線,又是程致恒的車隊離開必經(jīng)的地方。
她并沒有等太久,因為程致恒一行本來就是宣戰(zhàn),也沒有在漢唐待太久。
浩浩蕩蕩的車隊,從她的眼前駛過。她的視線一直對焦在車隊的中間,一輛加長的林肯上??伤鼪]有因為她的存在而有任何停頓,甚至它都沒有減速。
這就把她無視,當(dāng)空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