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邊城舊事
拜日出之國所賜，人類倉促的進入了星際大航海時代。
此后，很多關(guān)于神族、關(guān)于魔紋的遺址相繼被發(fā)掘出來，之前一些離奇甚至有點玄幻的猜想先后都一一得到了證實。這些遺址的分布像從行駛著的馬車之上散落一路的物件，沿途追索下去便逐步將人類引向了一號時空潮汐門的方向。
面對不可知的一號時空潮汐門，以及潮汐門對人類電子科技明顯的排斥、干擾，只要是腦子正常的國家領(lǐng)導人，都不會孤注一擲的派遣出移民艦隊直接過去另一頭星域去拓荒。于是，當時的人類各國都非常有默契的派遣出了冠以“冒險者”之名的系列號太空艦艇率先進入一號潮汐門，作為即將真正展開的星航時代宏偉卷宗之探路先鋒。
據(jù)不完全記載，冒險者號的系列號碼甚至超出三百之數(shù)。當中甚至就一些根本不具備星際航行能力的小國也爭先恐后的通過各種途徑發(fā)射了自已的冒險者號。當時有人戲稱這種羊群效應為“全民大冒險”。
因為一號時空潮汐門是單向門，簡單一點來說就有“有去無回”。那三百多艘冒險者號通過潮汐門之后，也真的就是石沉大海，杳無音信。
這些冒險者們，當中確實有一部分是葬身于茫茫星海當中的某個角落，但也有部分太空艦艇意外的闖入了灰色星域當中，選擇了新的生活方式，成立了自已的組織團體。
而后，等不及的聯(lián)合空港方面，終于派遣出了正規(guī)的艦隊進入一號時空潮汐門。
從時間軸上來說，這些相差了23個月時間通過一號時空潮汐門的人類，大致形成了現(xiàn)在的人類社會格局之分類，并分別冠以“自由民”和“邊民”之名。至于甚至在失去官方約束之后，由“民間組織”自發(fā)的從空港出發(fā)闖入一號時空潮汐門的那些人類，于法理或情理之上都會被劃歸于“邊民”之列。
某些個別國家或自治領(lǐng)當中，較為極端觀點對于邊民的看法或定位，甚至是不是草民，而是“賤民”。
......
海女說道：“這一只異獸，頭是紅色的，身子是白色的，腹腔中發(fā)出牛哞般的聲音。我查閱過我們百佑人的《山海經(jīng)》，發(fā)現(xiàn)與之大致吻合的應該是一種名為‘朋蛇’的怪獸。這種‘朋蛇’在這個星球稀薄的大氣層外層能夠活動自如，在宇宙飛船的艙室內(nèi)也可以肆意游動；此外，增加了氧氣含量之后還顯得更加活躍，會由此顯示出極強的攻擊性；另外，對人類習慣食用的數(shù)種肉食也完全不抗拒，似乎完全能夠適應我們?nèi)祟惖纳鏃l件。經(jīng)我們船上的醫(yī)官初步鑒定，那是與母星絕大多數(shù)物種的生理構(gòu)造極為接近的碳基生物。”
“所以你就想潛入進去大氣層？要不要給你先準備一套‘飛鼠服’滑翔衣？我那里正好有一套?！苯淌繐u頭不已，既是不解，也是否定。
海女輕拍了拍自己胸口佩戴著的小海螺，說道：“準確一點來說，是‘再次’潛入。有龍王的護佑，上一次我只潛入了大約百米的深度就返回了宇宙飛船。那種感覺.....與在深海潛泳其實并沒有多大的不同。”
其余核力者面面相覷，一時之間竟然是無言以對。
“我們已經(jīng)......不同了。相信你們也清楚的感覺到了。我們這一類人，或許將開創(chuàng)一個全新的時代。如果我潛得夠深，我將采到最珍貴的龍珠?！焙Ｅh(huán)顧四周，說道：“你們都聽說過天國重啟的傳說么？我有預感，穿過這層云霧，也許就能夠見到神的存在。就我個人而言，我還是很好奇，龍王到底長什么模樣?！?p> “我跟你一起去。我在那一艘幽靈船上找到了一件史前文明的......東西，我想，這也許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庇幸粋€初醒者似乎被說動了，加入了海女的探險行動之中。
“我的至高神還沒有發(fā)出召喚，我會在這里為你們祈禱。”教士還是固執(zhí)己見，最后還說了一句近似于箴言的莫名其妙的話：“下海采珠，潛龍勿驚！”
......
“所以，最后就海女和另一個初醒者率先‘潛入’了一號星。再接下來的事情，就有了幾個版本。根據(jù)各艘宇宙飛船上的萬年歷顯示，他們兩人在一號星之上待了有三天四夜的時間?！奔洗笳f道：“海女與那個初醒者究竟是如何找到一號星遺跡的魔紋塔的？他們兩人都是諱莫如深?！?p> “海女兩人回到宇宙飛船之上的時候，手中多了一顆拳頭大小的墨色龍珠；而那一個同行的初醒者則獲得了一本‘無字天書’，整個人失魂落魄的，旁人問之，回答說是一本名為《天殘地缺》的功法?！?p> “有人猜測，是海女在一號星遺跡采珠，驚擾了潛龍，那一個同行者游得不夠快，被潛龍懲罰了?！奔洗笪孀∫d部，不寒而栗道：“對所有男人來說，那懲罰是一種極刑?！?p> “也有人猜測，是那個同行者在遺跡之中被迷惑了神志，試圖對海女不軌而被海女‘懲罰’了，唔，所以致殘了?！?p> “還有人猜測，海女與同行者兩人同舟共濟，發(fā)生了一段美好的事情，同行者只是意外的感染了一號星之上的某種詭異病菌才那個什么的?！?p> “反正當事人對于他們兩人之間的事情三緘其口，但是對于其他初醒者問的其他問題，都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p> 黑無常聽到這里，便客串了一把捧哏之人，問道：“那么，除了八卦之外，其他人又問了一些什么問題？”
技擊師卻非常不合時宜的哂笑了一聲，將骨針貼在喉結(jié)之上，說道：“你們說的那些猜想，都是旁人以訛傳訛而已。其實事情很簡單，海女與那人一同潛入一號星，當時兩人都是是裸潛。因為一號星的大氣層能夠?qū)⑸硗庵锶o‘融化’了。海女所佩戴的小海螺是祖?zhèn)鞯模鋵嵤且患侥?，包括后來兩人帶出來的墨晶、天書，也是同樣的道理。那人當時是身體‘無恙’的?！?p> 吉老大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樣?？墒?，為什么那人后來‘修煉’成功了那一本《天殘地缺》的功法？”
技擊師輕嘆一聲，說道：“那是因為他后來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海女的宇宙飛船之上多是年輕貌美、健康活潑的女孩子，正常男子都很難把持得住。海女為了永絕后患，所以就......”
吉老大接過話頭，說道：“所以繡娘一派的很多祖訓規(guī)矩就是從那時定下來的?！?p> 吉老大扳著手指，繼續(xù)道：“比如說，為了避免姐妹鬩墻的事情發(fā)生，繡娘傳宗接代之時只可以‘借種’凡人，且繡娘終身不得婚嫁。我猜想當年在那海女的同伴之間應該是發(fā)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p> “又比如說，如遇特殊情況，可以向樓主申請將借種的對象留下作為外門弟子，但是由申請者成為其先導，并且外門弟子必須修煉《天殘地缺》的功法。唔，這就有點不人道了?！?p> “還比如說，入了繡娘門派，一旦有欺師滅祖的罪行，將遭受一種名為‘人鬼殊途’的極刑之懲罰?！?p> 吉老大臉上帶著戲謔的表情，看著技擊師，說道：“至于外門弟子，用天蠶絲在那命根子上一圈一絞，就可以正式修煉《天殘地缺》的功法了。說來也是奇怪，即便是原本資質(zhì)平平的凡人，一旦沒有了俗根雜念，修煉起來卻事半功倍。初代繡娘開宗立派之后，外門弟子當中很是出了幾位奇才，外門甚至達到了繡樓與分庭抗禮的地步，外門師祖遂盜走《天殘地缺》天書，叛出門墻，自立為‘天殘地缺’一派，還真的廣收門徒，聚集了不少真正‘天殘地缺’之人?！?p> ......
吉船長感嘆一聲，說道：“自古便有賞無可賞、功高震主之說。當繡娘先導喪失了先導之優(yōu)勢，才會有天殘地缺鼻祖三老青出于藍繼而叛出繡樓自立之事發(fā)生。當初天殘地缺鼻祖三老只是自立，并沒有對海女一手創(chuàng)立的繡樓做出任何不利之舉，估計并不是念著往日情份，只是不想兩敗俱傷而已。等級相當?shù)那闆r之下，先導的超頻，就是一把雙刃劍，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如果繡樓與天地之城那些‘師出同門’的強者、大師們選擇了開戰(zhàn)，只會便宜了那些坐山觀虎斗的各方勢力。”
“有時候，真的是時勢造英雄?！焙跓o常接過話頭，扳著手指說道：“收到幽靈船信號而駕駛各自艦艇聚集到一號星星域的那些初醒者，日后都成為了一方之主?！?p> “海女一手創(chuàng)立了繡樓，被奉為繡娘始祖；繡樓外門師祖最后還是選擇叛出山門，自立為天地之城之主；教士憑借著先人一步的巨大優(yōu)勢，成為了十字教的教皇；甚至連金氏句驪也走了狗屎運，所謂的最高領(lǐng)袖與他的大元帥豪賭了一把，憑借著一艘小舢舨一般的艦艇勇闖一號星，撿了漏，后來竟然獲得了天空之城一號、天空之城二號。這收益率估計也是空前絕后了?！?p> 白無常哂笑一聲，說道：“野史記載，金氏句驪那一艘小舢舨其實已經(jīng)是他們的旗艦了，星航元年前后依靠一場鬧劇一般的核訛詐而得來的一切幾乎都被他們敗得一干二凈，‘舉國上下’已經(jīng)到了窮途末路。只能說是幸好當時在場商討是否要進入一號星的那些人沒有認出來那隱姓埋名的兩人。而從一號星遺跡出來之后，那個最高領(lǐng)袖與他的大元帥就馬上結(jié)拜為異姓兄弟，再后來大元帥甚至被賜于金氏國姓?！?p> “幾位于大庭廣眾之下非議邊民之城，大有指點江山、揮斥方遒之意.......這，是否有些不妥？”邊上一位邊民常服的裋褐裝扮的人輕咳了一聲，說了一句。
吉船長、黑白無常三人并沒有轉(zhuǎn)頭過去，而是整齊劃一的往一旁瞥了一眼，皮笑肉不笑的發(fā)出幾聲“呵呵”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