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零章 疑似幻覺
“浮潛”的電鏈極為短暫，像是閃光燈，出現(xiàn)的時機、區(qū)域也是看似隨機的居多，隱隱約約大致像是繞著環(huán)形轉圈；樹形電鏈相對持續(xù)時間要長很多，出現(xiàn)的頻率則是像一盞又一盞有點故障的昏黃、老舊氮氣路燈。
然而在早已經將包括坦剎那在內的魔紋文明的時間單位融入自身生物鐘的核力者來說，兩種電鏈無序、隨機的節(jié)奏，竟然暗含有一點像是.......鐘表盤上的秒針和分針！
既然有了分針、秒針，自然很快便找到了老式擺鐘的“擺錘”.......而且仔細一看，“擺錘”似乎還不止一個！
伴隨“擺錘”的發(fā)現(xiàn)，或許是正好到了“整點報時”，整一片灰色星域中心區(qū)域突然點燃了一波絢爛之極的煙花慶典，將那兩個擺錘的運動軌跡照亮。
當然了，當中任一個“擺錘”其實都并不是機械的來回擺動，而是以一種近似于圍繞原子核進行電子層躍遷的單個電子的運動方式，在高速運動著！
電子繞核運動，與人造衛(wèi)星繞母星運動不同。人造衛(wèi)星繞母星運動的動量是連續(xù)變化的，由于能量的消耗，它的軌道會逐漸接近母星。
但原子的能量是量子化的，原子核外電子運動的軌道是不連續(xù)的；生動形象一點來比喻，他們的軌道可以分成好幾層洋蔥皮似的區(qū)域，這樣的層，便稱為“電子層”。
單看一個電子的運動軌跡，是無序、隨機且不連續(xù)，像是興奮的小孩子手中揮舞著的線香煙花的軌跡殘影；每當發(fā)生能量變化引發(fā)躍遷時，就像是瞬移，直接從一個電子層到達另一個電子層，如同直接從大氣層底部的對流層瞬間到達外太空，或者反向躍遷，這種躍遷代表著能量的吸收或者釋放。
那兩個“電子”的軌跡明顯，且都是隨機的，極少會出現(xiàn)在同一個“電子層”內；即便是處在同一“電子層”內，也會像兩個冤家見了面一般，相隔老遠，各自甩頭，一個向內躍遷，另一個則通常向外躍遷了。
當然了，說是“電子”，其實尺寸并沒有那么小，大致是比礦區(qū)通道的樹形電鏈略大一點而已。
而且，所謂“整點報時”，時間也不會太長，兩個“電子”發(fā)生躍遷的次數(shù)加起來總共也就十多次而已，并且其運動軌跡無一雷同！
借著這一場“煙花慶典”謝幕的余暉，可以看到那兩個“電子”最后出現(xiàn)的地點已經超出了灰色星域的范圍，而且速度暮然之間也大為減緩了下來；然后便在灰色星域邊緣那種“浮潛”電鏈昏暗閃現(xiàn)的光亮之中，先于電鏈的逝去而突然消失了。這讓已經能夠適應并準確的捕捉到兩個“電子”行蹤的吉船長一時之間還有點適應不過來，蹙著眉，下意識的揉了揉眼睛。
至此，“整點報時”結束，又回到了“秒針”、“分針”的模式之中。
“我的直覺告訴我，那兩個.......東西，應該就是天空之城一號和天空之城二號。炳哥，你說呢？”吉船長對著盲影說道。
盲影雖然“暈機”吐得稀里嘩啦的，但是中間也起來了數(shù)次，嘗試著努力適應一下“灰色星域宇宙屋脊的高原反應”，剛才一直扶著吉船長的肩頭，聽到吉船長的問話，盲影愣了一下，四下看了看，反問道：“什么東西？你說你剛才看到了什么？”
吉船長眨巴眨巴眼睛，撓撓頭，過了一會兒才自嘲道：“難道我現(xiàn)在才有了‘高原反應’？如果炳哥看不到的話......唯一的可能就是我產生幻覺了吧？”
“你剛才說的是下面那黑色的云霧之海？”盲影顯然是會錯了意，不過這個話題似乎轉移了他的注意力，精神稍微好轉了一點，便又繼續(xù)說道：“那是超出人類理解范圍的東西。邊民的先祖到達中央星域、灰色星域拓荒，其實也純屬無奈之舉。那時，外面已經被那些強國圈地圈完了，剩下一些零碎邊角的地也被那些自由民組成的獨立自治領宣示了主權。因為沒有自由民的戶籍，邊民的先祖?zhèn)儚哪感欠较虼┻^一號時空潮汐門之后便成了‘非法移民’，一旦被抓住甚至會被當作奴隸。邊民與自由民之間的矛盾甚至仇恨，就是在那時候埋下的種子?！?p> “灰色星域即便是對于現(xiàn)在的人類來說仍然是窮山惡水一般的地方，邊民先祖要想定居在這種地方自然得將周邊勘探一番。邊民之城、十三塢、礦區(qū)、通道，一一被發(fā)現(xiàn)。異獸、獸潮、險惡的環(huán)境固然對邊民先祖來說是巨大的威脅，可是對于那些急需人口來殖民擴張的各國各領來說，同樣是巨大的威脅，尤其是灰色星域對人類電子科技文明產品的極強干擾可以將各國各領的艦隊阻隔在外。別無選擇之下，邊民先祖便開始定居的準備?！?p> “那時的人類雖然已經開始涌現(xiàn)大量的初醒者、核力者，可是在灰色星域當中仍然像是母星時期的科教片當中所說的剛剛從樹上下來進入平原的猿類。做為進出邊民之城航道的重要組成部分：黑色云霧之海，自然是需要確定內里有無危險，或者危險程度有多高......”
“一旦進入云霧之海，人類就像是無氧潛水進入了深海，感應力完全失效，毫無方向感，任何的電子科技產品同樣無效；即便一口氣憋到極致，更甚之是進入鎧化狀態(tài)，卻總得留出順著纜繩往回游的時間。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山林摸黑走夜路，你永遠不知道下一步會不會一腳踏空墜入深淵！根據(jù)記載，云霧之海內其實有不少強大之極的異獸。有意思的是，這些強大的異獸卻并不常常主動攻擊人類，反而因為異獸彼此之間的領地意識能夠形成一大片足夠安全的區(qū)域。后來，對云霧之海的探索也就不了了之了。人類對極端惡劣環(huán)境的超強適應能力再次得到證明，邊民逐漸在灰色星域站穩(wěn)了腳跟，發(fā)展出了自己的邊民文明。只能說，那云霧之海不是靈界，因為邊民的探險活動當中沒有出現(xiàn)過一例的異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