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仲謀剛進城門口,就碰見了自己的師傅。
他問道:“師傅,這么晚了你在這做什么?”
楊云白了他一眼,不悅道:“喜酒沒喝多少,自己徒弟答應(yīng)自己送的女兒紅,到現(xiàn)在都沒看到,不走干嘛?”
黃仲謀無奈的拍了拍自己的額頭,解釋:“我去漁樂村尋人去了,一時耽誤了師父的喝酒大事,我有罪,不如我今天請師傅去萬福樓小聚一番,就當我謝罪了?!?p> “仲謀你不知道嗎?萬福樓三天不接外客,聽說林掌柜昨天已經(jīng)離開了人世了”
黃仲謀連忙擺手,嘴里嘟囔道:“這不是真的,我岳父身體硬朗,那日喜宴還喝我敬的藥酒呢?!?p> “這是真的,林掌柜昨晚在張府暖閣去世,你快去看看你的妻子吧!”
張若風驚訝的大喊道:“妻子?仲謀大哥這么短的時間你竟然成親了?和誰?難道你的妻子是林小娘嗎?”
黃仲謀點了點頭。
楊云指著張若風,不悅的問:“這是哪里來的野孩子,怎么這么沒規(guī)矩,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更何況我徒弟與林小娘情投意合,他倆成親是在常理之中,沒必要大驚小怪的?!?p> 張若風低下頭解釋:“小風知錯,還望仲謀大哥的師傅怒罪”
“什么仲謀大哥的師傅?我有名字,快叫我楊云大俠”
黃仲謀一刻都不想在這里待了,不管這件事是真是假,必須找人問清楚。
“師傅,我還有事,就不奉陪了?!?p> 楊云揮了揮手,黃仲謀便急急忙忙的向萬福樓奔去。
看著黃仲謀離去的背影,楊云感嘆道:“情非得已,情難自禁,仲謀這輩子注定被情所困,這輩子注定沒有前途?!?p> “楊云師傅此言差矣,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像仲謀大哥這種重情重義之人,方能體會人生的樂趣所在,若是無情無義的活著,哪怕長生也是無趣的”
楊云詫異的看著面前身材矮小的小男孩,問“你長生過嗎?”
張若風無奈的搖了搖頭:“并沒有”
“既然沒有,你怎么知道無情無義的活著,哪怕長生是無趣的,小孩莫要信口開河?!?p> 大仙樂了,在心里吶喊道:“那個叫楊云的干的漂亮,懟他懟他,張若風那小子就是欠懟”
張若風想了想,反問道:“楊云師傅,你長生過嗎?若是沒有,那也請你不要信口開河,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路要走,管它長不長生,長生也好,短命也罷,有滋有味的活著比什么都好?!?p> “好個有滋有味的活著比什么都好,小孩隨我去個地方好不好?!?p> 張若風雖然心生疑惑,但還是答應(yīng)了。
楊云帶著張若風來到城墻某處偏僻的角落。
他指著這結(jié)實的城墻,得意洋洋的問“小孩,想不想上去”
張若風望著面前20米多高的城墻悠悠的嘆了一口氣,回答道:“楊云師傅,你想帶我上去嗎?帶吧帶吧!我隨你,慢點,我恐高”
楊云面色一沉,心說:“這小孩的心思怎么如此縝密,我才這么一說,他就知道我想干什么?都知道我要干什么,帶他上城墻還有什么趣味可言?!?p> 楊云自知理虧,匆匆的往客棧那個方向跑。
張若風不甘示弱也跟著他跑。
兩個人一前一后的跑向了客棧。
楊云坐在門邊,問:“你這小孩,體力可以??!有沒有興趣做我徒弟”
張若風喘著粗氣搖了搖頭:“不好意思,我沒興趣做你徒弟”
“為何?”
“哪有那么多的為何?不愿意就是不愿意”
“小孩,你叫什么”
“張若風”
“不愿意就算了,我不做強求別人的事?!?p> “哦!楊云師傅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告辭,后會有期”
張若風走在去梁長生家的路上,大仙忽然問:“怎么好端端的,要拒絕人家呢,你不是要習武嗎?找楊云??!”
“本來我想不拒絕的,大仙你知道嗎?我自卑,你看看我又瘦又弱的,練武的基礎(chǔ)都沒打好,怎么和楊云師傅學?!?p> “你還挺有自知自明的,呵呵呵”
張若風嘆了一口氣,繼續(xù)朝梁長生家走去。
楊云躺在到床上,心說:行走江湖二十多年,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拒絕當我徒弟的。這次下山遇到人還挺有趣的,仲謀本就老實本分,如今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親,再帶他去闖蕩實為不妥。唉,到頭來連個中意的徒弟都沒有。
張若風到梁長生的家,發(fā)現(xiàn)大門緊閉,他走上前去敲了門:長生哥,你在家嗎?我是小風。
門很快的就被打開了,開門的人正是梁長生,他一見到張若風便興奮的喊道:小風,你可回來了,這十幾天,你是怎么過的,快和我說說。
“張若風指了指地上一本又一本的書,問:“長生哥,你這是要干什么?準備參加大試嗎?”
梁長生抓了抓凌亂的頭發(fā),看了一眼地上的書,回答:“就是在家閑的無聊,買了幾本書打發(fā)打發(fā)時間而已,不準備參加大試”
“長生哥你是真的不準備參加大試?還是說有別的原因,比方說錢?!?p> “我能力平平,怎么可能去參加大試了,小風你太看得起我了”
張若風沒有多說什么,走上前去,從地上拿出一張寫滿字的紙,說:“我雖然不識得幾個字,但眼睛不瞎,這張紙上的字跡工整,一看就是經(jīng)常寫字的人”
“我就是平時寫的玩玩而已,你莫要當真”
“長生哥,我不信”
“真的,我不騙你”
“不信”
梁長生低下頭,回答道“好吧,確實是因為錢,上次我受傷已經(jīng)花掉家中大部分錢了,就連這些書都是別人送的,去都城參加大試的人不僅需要學識,更需要盤纏?!?p> 張若風想都沒想,直接問:“要多少錢?我湊錢送你去參加大試,你為人正直善良,倘若能做官,一定是個好官”
“錢?你哪里來的錢?云良城離都城相隔千里,這一路上的盤纏至少要50枚金幣”
張若風無奈的擺了擺手,說:“長生哥,錢的事我來辦法就好”
梁長生連忙搖頭道;“不行,絕對不行,50枚金幣不是一筆小的數(shù)目,你現(xiàn)在還是一個小孩子,是絕對攢不了那么多的錢的”
“你只管讀書就好,錢我會掙得?!?p> 梁長生半信半疑的點了點頭,問:“你都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這十幾天去哪里了,小虎呢?”
“這十幾天我都和小虎在一起,長生哥你莫要擔心,對了,我去掙錢了,拜拜”
梁長生雖然心有不舍,但還是笑著點了點,說:“小風路上小心?!?p> “我會的”
張若風走在去萬福樓的路上,大仙突然在心里發(fā)問道:“宿主,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宿主?大仙怎么想著叫我宿主呢?”
“這不是你關(guān)心的問題,我想怎么叫就怎么叫,你管的著嗎?”
“可我不不喜歡這個名字,大仙你可以叫我全名,或者小風”
“你想的美,我偏偏要叫你宿主,宿主,宿主”
“好,都隨你,大仙你知道嗎?我的腦子可能真的有病”
大仙聽了滿臉黑線,宿主腦回路不是一般的清奇,自己得緩緩,不能被他帶溝里去。
見大仙不說話,張若風嘆了一口氣,在心里說:“大仙你知道嗎?剛剛穿越重生來這的時候,我得意至極,覺得自己能在這里闖出一番天地,后來現(xiàn)實啪啪啪的打臉,直到現(xiàn)在我依然一無所有,習武不行,體質(zhì)太差,掙錢不行,啥都不知道,有我這樣不中用的宿主,大仙你是不是好累”
大仙愣住了,支支吾吾回答:“確實挺累的,但我脾氣暴躁,也算是一物降一物了?!?p> 張若風找了一個偏僻的地方,蜷縮在小角落里,捂臉痛哭道:“大仙我感覺我好沒用,啥都不想干,啥都不想做,還瞎承諾一大堆,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完成,就在那里瞎承諾,該死,我就是廢人一個”
雖然張若風的這次痛哭,讓自己積攢了不少修為,但這些修為都是黑色的,樂善大仙曾說過修為也分好壞,尤其要當心黑色的修為,黑色修為代表人的負面情緒,一旦負面情緒日益膨脹,到了一發(fā)不可收拾的地步,宿主就會跟著毀滅。
大仙慌了,心里小聲嘀咕:宿主要是被別人殺了還好,大不了自己再找一個新的宿主,如果宿主被黑色修為毀滅的話,自己絕對要為此損失大半修為的,不行,絕對不行,這種賠了夫人又折了兵的事我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