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現(xiàn)在此時的嬴偉達眼中的是一個怎樣的世界?
嬴偉達也說不上來,只是覺得他眼中的一切,都變得那般的……怪異?
是了,非常的怪異,就像眼睛上被糊上了一層什么東西一般。
而想到眼睛,嬴偉達的腦海中又回想起他清醒過來時,他的眼球所傳遞給他的感覺,是那般的滾燙、那般的酸澀、那般的瘙癢、那般的不適、那般地令人難以忍受。
這也是使他“清醒過來”的原因之一。
不過現(xiàn)在的雙眼似乎已經(jīng)恢復了正常,或者說……是已經(jīng)適應了。
但看來還需要一些時間讓雙眼的視力恢復過來。
正當嬴偉達這般想著時,有兩道女性的身影從進入了他的視線。
而與周圍環(huán)境不同的是,這兩道女性的身影竟是給了他一種莫名卻又實在的親切感。
“你好?!?p> 還是莫名的,嬴偉達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就“接受”到了這樣的信息。
嬴偉達抬頭看向一邊的那位斜劉海的女性。
那聲招呼好像是她發(fā)出的……
嬴偉達張了張嘴,想開口回應她的那一聲打招呼,卻發(fā)現(xiàn)……
我……說不了話了?!
“看你的動作,應該是發(fā)現(xiàn)了自己不能用嘴說話了吧?正常?!?p> 只聽得那位斜劉海女性解釋“說道”:
“你僅是處于‘新生’階段的尾期,接下來還會有一段時間可能會很長,也可能會比較短的‘感知’階段。度過了之后來到‘重生’階段,就可以達到我現(xiàn)在這種程度的‘說話’了?!?p> 斜劉海女性的“說話聲”就猶如她真的在說話一般,話語逐漸地在嬴偉達的腦海中浮現(xiàn)。
只可惜,那名斜劉海女性的“說話”是單向的,她能“說”給嬴偉達“聽”,但嬴偉達無法反饋他所要表達的東西。
“哦,‘慶?!恪律膩砹??!?p> 又“聽得”斜劉海女性這般地表達道。
嬴偉達往自己所處的臺上往斜劉海女性所指示的方向看去,果然有兩道身影在臺下那些像影子一樣,不過要比影子淡一些、也要立體很多的擁擠著的身影中顯得十分與眾不同。
那兩道身影的成色是血色的,靠近的速度不快,但也不滿,走在前面的那道身影似乎舉著什么,應該是盾牌吧,但不知道為什么卻是明晃晃的、充滿著警告意味的黃色。
而那些擠在臺下的、像幽靈一樣但又明顯比人們所描述的幽靈要“實在”上不少的身影,隨著那面盾牌的靠近,紛紛地“退讓”開來,似乎是無意識的“他們”正在被那盾牌所驅散著。
但是……
嬴偉達的心中升起了疑惑。
為什么……我好像認識那兩道雖然現(xiàn)在怎么也看不清的身影?那面盾牌也……不,好像又有哪里不對……
“上吧?!?p> 什么?
嬴偉達不解地看向斜劉海女性。
她的意思是……
“要完成你的‘新生’階段,需要‘完成’你的眼睛?!?p> 這時的嬴偉達才意識到,身旁這位斜劉海女性的眼睛。
紫紅色的……
嬴偉達猛地轉過頭,看向另一邊的披肩發(fā)女性。
梅紅色的眼瞳回應了他。
那我的眼睛應該是要怎樣完成呢?難道說是要攻擊那兩道身影嗎?
“上吧?!?p> 斜劉海女性的意志清晰地傳遞到嬴偉達的腦海之中。
“這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若是你遲遲無法完成‘新生’階段的話,你就會變成臺下那些擁擠著的身影中的一員,幾乎永遠地沉淪下去。那時的你就不再是現(xiàn)在的你了?!?p> 嬴偉達清楚,這明明白白的話語中充滿著警告的意味。
但現(xiàn)在的我就是曾經(jīng)的我嗎?曾經(jīng)的我……會是現(xiàn)在的我的這幅模樣嗎……
嬴偉達依舊在猶豫著。
“你還在猶豫著什么?!”
嬴偉達轉過了頭,在這一時間,他感覺到,似乎,斜劉海女性那紫紅色的眼睛正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腦海中,不可置疑也無需質疑的念頭突然瘋狂地蔓延了開來。
是啊,我是在猶豫著什么呢……是在懷疑嗎?是在懷疑這名有著紫紅色眼瞳的斜劉海女性,還是在懷疑我自己,抑或者是……那邊趕來的那兩道身影?
為什么……我會覺得我在懷疑那兩道身影呢?
為什么呢?是啊,為什么呢?為什么……
嬴偉達的腦海中突然卷起了風暴,將現(xiàn)在的所有感知都撕碎了。
在這一瞬間,嬴偉達腦海中的一切都化作了空白。
而正當嬴偉達茫然地在自己這一片空白的意識空間中打量著著身周的虛無時,有一物悄然進入到了他的視線之中。
那是一個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一次性針筒,針頭斜向下,但其上并沒有外套。
似乎有一只無形的手正在將針筒內的“水”擠出針頭,至于那“水”到底是什么東西,嬴偉達說不上來,但能察覺到與他自己息息相關。
這針筒就這么懸浮在嬴偉達的視線之中,偶爾間,針頭會被推出一滴“水”來,那看上去卻能覺得顏色是極其復雜而說不上來到底是個什么顏色的“水”會滴落在這空白的“地面”上,然后便消失不見,也沒有半點蒸發(fā)的跡象,就是字面意義上的消失不見。
可能所謂的“五彩斑斕的黑”,就是大概是這種程度的吧,雖然這“水”并不黑……
嬴偉達上前幾步,雙眼緊盯著這針筒中已經(jīng)處于殘存狀態(tài)下的“水”。
這是什么?不知道,但絕對是很重要的吧……
嬴偉達這般想道。
但突然,那只推著針筒的無形的手,在無形之中加大了力度。
很快地,針筒里的“水”很快地被擠出了針筒。
這到底代表著什么呢……
嬴偉達突然注意到,針筒上那清晰而標準地標識在那里的刻度線,標識出來的單位,似乎并不是“毫升”。而正當他想仔細看著刻度到底標識的是什么的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那似乎被他下意識要忽略過去的單位,他看得是模模糊糊的,根本無法看清。
他只看清了,針筒中的“水”已經(jīng)被完全地排出了針筒,針頭處,那應該是最后的一滴緊緊地拽著針頭尖尖搖搖欲墜。
不能,不能這“水”流完!
一個無比通透的念頭如閃電般劃過。
嬴偉達朝著這針筒伸出了自己的手。
還真的拿到了……
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來不及驚訝或者是別的什么了!那最后的一滴眼看就難以再支持了!
嬴偉達咬牙,攥著這個針筒。
不知道為什么,就是拉不動那個芯桿。
那該怎么辦呢……
這里是哪兒?!反正不是現(xiàn)實吧?那既然不是現(xiàn)實……
最后的一滴“水”仍在頑強地拉著針尖就是不松手。
既然不是現(xiàn)實的話!
嬴偉達的眼中閃過一絲瘋狂,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正在主動地牽引著此時的他的動作。
閃著點點寒光的針頭移動了。
一道切實的劇痛從心口傳來,嬴偉達的臉上掛著一絲莫名的笑。
這是機會……
也就在著一瞬間,斜劉海女性的語句閃過。
……
小白和阿餅終于趕到了臺前。
而小白已經(jīng)發(fā)覺了,他們還是來晚了。
臺上披肩發(fā)女喪尸的梅紅色眼瞳死死地盯著他倆,而斜劉海女喪尸的眼睛正看著嬴偉達的雙眼。
嬴偉達似乎早就不需要被這兩只女喪尸一只一條胳膊地加起來了,此時的他就這么穩(wěn)穩(wěn)地立在臺上。
這個“臺”原本也就只是個普普通通的花壇罷了,但現(xiàn)在,它的意義已經(jīng)變得不一樣了起來。
卻見嬴偉達那黯淡下去的眼瞳又重新地亮了起來。
隱約間,嬴偉達似乎從斜劉海女喪尸的眼中看到了一絲驚愕。
然后嬴偉達便將他的視線轉向了臺下的小白和阿餅兩人。
他的眼瞳,并不是單純的像斜劉海女喪尸的紫紅色,而是由黑色和綠色兩種顏色共同組成,一半黑、一半綠,黑綠兩者之間還各有著方正的線條伸入到對方的“陣地”之中。
同時,他全身的氣勢也發(fā)生了極大的改變。
小白感知的到,現(xiàn)在的嬴偉達,變得強了不少,也變得陌生了不少。
……
河口公安分局。
焦急的腳步來到了醫(yī)務室的門口。
葉誠顧不得敲門便直接打開了醫(yī)務室的門,進來后便趕緊又將這扇門給關上。
在這醫(yī)務室的門重新回到門框中的一瞬間,葉誠一路走來強撐著的表情終于支持不住了。
“醫(yī)生,你剛剛……”
此時的醫(yī)生已經(jīng)不再是那副捧著《圣經(jīng)》冷若冰霜地坐在桌子后邊的模樣了。
“確認了,嬴偉達以及歐黃兩人的生存狀況?!贬t(yī)生看著葉誠的這幅模樣,輕嘆一聲,點點頭,回答道。
“偉達他……他們……怎么樣……”
“歐黃先死亡,然后過了一段時間后,嬴偉達……”
“小白和阿餅那兩個人呢?!”
“我不是和你說了么,我無法觀測到他們兩個人的情況。”
“哦……”
“不過嬴偉達的情況比較特殊,我可以告訴你?!贬t(yī)生思考了一會兒,似乎是在判斷,然后才決定說道。
“什么?”
“嬴偉達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變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