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鏡的意識沉浸了下來。
本來，要是按照在與徐玄玉“對話”結束之后那突然的大幅精神消耗來看的話，林鏡是根本無法自己走到這個房間，然后還能留有部分精神使得意識沉浸，去檢查情況的。
真要算起來的話，那時候的林鏡恐怕會直接倒地不起、不省人事了。
但現(xiàn)在的這種情況，像是林鏡在承受完前段的精神消耗后，后半段的精神消耗就直接消失了。
當然，這個“直接消失”是對林鏡來說的，準確來說的話，后半段的精神消耗是給別人承擔去了，這個人是誰，自然不言而喻——徐玄玉。
徐玄玉啊……
她的身上充滿了神秘感，不管是她的狀態(tài)、身份……盡管林鏡前幾天都可以說是形影不離地和她在一起奔波，但林鏡對她的了解依舊甚少，而且林鏡也幾乎無從了解。
就是不知道，這般的精神消耗，是就一個消耗總量，可以讓兩人共同分擔，還是一人一份這樣巨大的消耗。如果是后者的話……
那可真有點恐怖了啊。
林鏡在心中嘆了口氣。
不過……他和徐玄玉那突如其來的“對話”是怎么回事？
這個問題讓林鏡非常在意。
很明顯，這應該是由徐玄玉主導的。但林鏡卻發(fā)現(xiàn)了，他根本感知不到“通話記錄”，那場“對話”就是突然出現(xiàn)，然后又突然消失，毫無痕跡可尋。
看來只能等徐玄玉來到龍門公安局這里找到他時，然后直接去詢問徐玄玉吧，希望她會回答，而且，她好像能夠用語言回答了。不知道她現(xiàn)在能不能正常說話了，不然的話……她會被允許進入到這里面來找他嗎？
林鏡這般想著，只覺得冷汗都開始冒出了。
不過不被允許進入到龍門公安局里邊的話，徐玄玉她可能會就使著她的那根細長鋼管，一路打進來吧？絕對會的吧！
而且徐玄玉那幽暗藍的眼瞳，該怎么解釋？
林鏡越想越覺得頭大，但他也只能這樣躺著頭疼了。林鏡他現(xiàn)在的情況，只能調動思維去想東想西。他現(xiàn)在都幾乎使喚不動他的身體，更別說其他什么了，第一步就直接卡死。
林鏡在心中嘆了口氣。
還是靜下心來睡一會兒吧……
這般想著，林鏡便不再撐著，任由疲憊感與困意將自己最后的意識淹沒。
……
夕陽的光輝撒在眼前的小女孩身上，如同給她加上了一層圣潔的光輝，使得她在林鏡的眼中變得更加美麗。
不對！
林鏡的意識猛然一震，他意識到了現(xiàn)在的情況。
夢境般的回憶畫面。
九月四日，也就是前天，他也曾遇到過這個情況。
面前的這個小女孩，是徐玄若，小時候的徐玄若。
那么，厄里斯呢？
此時“附身”著林鏡意識的“小林鏡”似乎感知到了“林鏡意識”的想法，抬起了腦袋，往旁邊看去。
這一下，林鏡不但看到了厄里斯，還看到了他更為熟悉的人。
他的母親！
此時，林鏡的媽媽正在和厄里斯說著什么，一副挺高興的樣子。
而厄里斯是背對著小林鏡的，所以林鏡依舊沒有看到厄里斯的具體面貌，是一種說起來有些莫名的熟悉感提醒著林鏡，這位身著居家服的、正和他母親聊天的女人，正是厄里斯。
“好年輕的媽媽啊……”林鏡意識這般感嘆了一聲
不過，在這里，厄里斯的身份還是“徐阿姨”。
“林……”
小徐玄若伸出手拽了拽小林鏡的衣角，使得小林鏡的視線轉回向了徐玄若。
“你記住了吧？明天不會再忘了吧？”徐玄若嘟起了嘴，顯然是對小林鏡之前忘記了某件事而依舊感到不滿。
“放心?！毙×昼R拍拍胸脯，做出了一副很可靠的模樣，說道，“這次一定會記著的，就算下次我又忘了，只要我看到就馬上又能記起來?！?p> “你上次也是這么說的?！毙⌒煨舨粷M的語氣，讓林鏡意識都不由得感到有些汗顏。
“上次是上次，這次是這次，你放心就好了?！毙×昼R的語氣倒是自信滿滿，使得林鏡意識都為他捏了一把汗。
這怎么看怎么不靠譜呀，肯定轉頭就忘??！
林鏡意識忍不住在心中吐槽道。
只可惜，現(xiàn)在的“大林鏡”好像比起小林鏡來更不靠譜，連這段回憶都遺忘得近似于在腦海深處將其刪除了一般。
等等，刪除？
一個陡然升起的念頭在林鏡心中豎起，然后便再也無法下去了。
也不一定是刪除，不然現(xiàn)在的這個回憶的問題就更大了，而且若真是記憶刪除的手段的話，那么，那一段特別空缺出來的部分，反而更容易出問題。
就比如說：青令。青令能不能解決這個問題，林鏡不知道，那位“記憶刪除者”應該也不會清楚。但只要有存在青令能解決的可能，就斷然不會進行記憶刪除的方法。
這也表明著，被刪除的記憶一定存在著某種效果。只要林鏡意識到，肯定會使用青令的。而記憶刪除后留下的那一片空缺反而會促使林鏡更早地意識到。
或許是，其他能達到類似于刪除那樣目的的手段，比如說，適應性屏蔽、篡改等等。
不過現(xiàn)在更重要的問題是，怎么這些他不應該得知的記憶，又重新讓他以這種夢境般的方式重新讓他體驗？
林鏡的心中閃過諸多的念頭，而這在夢境里的回憶場景依舊在繼續(xù)。
“是嘛……”小徐玄若的語氣甚是不自信，拽著小林鏡衣角的小手依舊牢牢地拽著、沒有放開。
小林鏡又把視線投向了厄里斯與他的母親。附在小林鏡身上保持旁觀視角的林鏡意識是感受不到小林鏡的心理活動的，再加上回憶場景的不連貫，所以他并不明白，此時的小林鏡這再一次投去長時間凝視的目光，是在干什么。
難道是感知到了什么嗎？林鏡非常好奇，但又無可奈何。
“小玉?！蓖蝗?，小林鏡開口了，卻不知道在叫誰。
難道……
“怎么了，突然叫我？”小徐玄若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