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佛慈悲?!?p> 那美顏女子眸中春水暗涌,笑盈盈望向白術(shù),香舌微吐。
別吧,開局就這么刺激???
白術(shù)被女子露骨一撩,小腹登時一熱,見謝梵鏡疑惑看過來,他裝模作樣雙手合十,扮出一副寶相莊嚴(yán)的正經(jīng)模樣。
小腦袋認(rèn)真轉(zhuǎn)過來,又轉(zhuǎn)過去,謝梵鏡摸著下巴,眼底露出一絲狐疑。
“可惜,你太小了?!?p> 左昭嘿嘿一笑,與無晦對視一眼,露出每個男人都明了的表情。
“這位是金剛寺高足,好生照拂他,出了半點差錯,拿你是問!”
左昭又厲聲叮囑了美顏女子幾句,暗自瞥了眼呆呆的謝梵鏡,面上一抽。
朝無晦使了個眼色,又急急扯住無顯,急欲遠(yuǎn)去。
“將軍,且稍待。”白術(shù)上前幾步,道:“令弟左公子,似乎也在汾陰城中?!?p> “哪個左公子?”左昭一懵。
“成業(yè)公子?!?p> “哦?!弊笳鸦腥淮笪颍皠e理他,他若有纏你,盡管告訴我。”
理,是這個理。
為什么從你嘴里說出來,突然就變了味。
這是什么流氓混混和班花的三流愛情故事么……
白術(shù)默默吐槽,面上仍是不變。
“還有春秋學(xué)宮羊祭酒,他被人魔重創(chuàng),還請將軍和兩位師叔施救則個。”
燕夫人和男童至今活得好好的,相反身為老實人的羊士玄,氣息一天天衰弱下去,皮包骨頭。
最近幾日,連心跳都只是緩緩。
隨時一副要駕鶴西去的模樣。
他若死了,許諾的剩下半部《胎神元用劍經(jīng)》,也得打水漂。
為了劍經(jīng),也為了人情,白術(shù)覺得自己應(yīng)該慈悲為懷一番。
“羊祭酒?老羊?”
這個名字,讓原本面上已有幾分不耐的左昭驚愕出聲,不僅他,連無顯、無晦也是微微挑眉。
“羊士玄?”左昭再問。
“是。”白術(shù)點頭。
“是不是還有個女人,胸很大,屁股也翹的女人,帶個娃子。”左昭面色古怪:“是不是還吹噓,她丈夫是太州燕家的人?”
“呃~”
白術(shù)遲疑片刻,還是點點頭。
“果然?!?p> 左昭嘆息一聲,與無顯、無晦兩人對視,彼此心領(lǐng)神會。
“果然……”他咧嘴狂笑,聲如暴雷,笑得眼淚都淌了出來。
“果然是幫人養(yǎng)孩子的老羊!”
左昭大笑直起腰,抹了把眼淚,無晦笑得前仰后合,就連無顯,表情也有些古怪。
“他怎么傷了?”
見幾人齊齊望過來,白術(shù)只得將那日事情經(jīng)過細(xì)細(xì)說了一遍,其中又穿插左昭的各種狂笑。
磕磕絆絆,足足過了兩三炷香的功夫,白術(shù)才把事態(tài)全然講清。
“老羊慈悲為懷,真是大愛不減當(dāng)年啊?!弊笳褔K嘖贊嘆,“為了養(yǎng)別家孩子,連命都豁出一半來,真是可歌可泣?!?p> “阿彌陀佛?!?p> 無晦面容肅穆,輕嘆一聲:“想必那位燕夫人提一句,推屁股這事,老羊也是肯干的?!?p> 兩者相對一眼,又是狂笑不已。
無顯重重咳嗽幾聲,示意還有一眾軍士在側(cè),兩人才勉強(qiáng)止住笑。
左昭笑聲如暴雷滾地,轟隆隆作響,謝梵鏡都忍不住看了他幾眼。
見呆呆的小女孩望來,左昭笑聲登時卡在喉嚨里,戛然而止。
他先是吩咐了美艷女子幾句,又急急扯了扯無顯、無晦二人,神色不耐。
“師侄?!?p> 無顯被他拉了個踉蹌,面上也是無奈:
“羊祭酒的事無須煩憂,包在我等身上,既然已應(yīng)允了你劍經(jīng),有我等在,他也必不好反悔?!?p> 這劍經(jīng),大有來頭啊。
聽出無顯話里意味的白術(shù),眼睛一亮。
無顯還欲再言,就被左昭一把扯住,三人身化遁光,霎時間,就不見了蹤跡。
“晚間,我在趙府等你?!?p> 只有余音在原處低低回響,在先前講述羊士玄的事跡時,無顯已詢問過他的住處。
美艷的俏麗女人眼眸微動,見三人盡皆離去,怯生生往白術(shù)身側(cè)貼近一步。
……
……
……
“謝家小姑娘是你親戚吧?!?p> 轉(zhuǎn)瞬間,三人已躺在高天層云上,無晦懶懶伸了個腰,好奇問道:
“說起來,她姑姑正是尊堂,怎么你對她如此冷淡?”
“凡是和杜紹之扯上關(guān)系的人,我都怕?!?p> 左昭搖搖頭,“小丫頭不知道,你們也不知道?她可是杜紹之內(nèi)定的弟子,我可不想與她打交道?!?p> “當(dāng)年那件事。”
兩人閑聊時,盤坐在側(cè)的無顯突然開口。
他整個人都沐浴在層云上的輝光里,如同一尊燦燦金身的琉璃羅漢。
“你們算計大先生的弟子,這無可厚非,他與我們本就是水火不容了?!?p> “只是……”
無顯搖頭嘆息一聲:
“何至于一分情面都不留,那人被打進(jìn)困龍釘,聲名掃地,卻也太過了。
我等間的博弈,又何至于如此不加掩飾,如此血淋淋?”
左昭一時默然,他張了張嘴,卻是無言以對。
這樁陳年舊事,已然是諸世家、圣地心中的一根陳刺了。
杜紹之的弟子被開革,更至于被打進(jìn)困龍釘,顏面掃地。
他們雖勝了,卻誰也不曾想,會是以如此態(tài)勢取勝,
事態(tài)發(fā)展,原本應(yīng)更平緩才是。
“誰能想到?!弊笳痒鋈粨u頭,“那姓宋的也不會想到,事態(tài)到最后,已然不是我們能操控的?!?p> 王朝、世家、圣地,三者涇渭分明,卻又彼此糾葛。
無晦拍拍左昭的肩,寬慰他:
“別想太多,雖然大先生無時無刻都在揪你的錯,一有機(jī)會就想殺你,但儒門功法中氣平和,死了,也沒多大痛苦的啦?!?p> “滾吧!”
左昭一把拍開探來的油爪,面上苦澀不減。
“舊話少待吧?!币娮笳延l(fā)苦臉,無顯只得扯開話頭。
“我等此行,一是收集功德,二來,也是替背后師門,向陰山夫人致意,如……”
“哪找陰山夫人?”無晦聳肩。
高空之上,城郭都變得如同蟻巢,行在城中的諸多甲士,也像一只只忙碌的蟻蟲。
左昭低頭往下望去,雙眼微瞇。
他很喜歡這種感觸,一切都是小,只有身而就在云中的他們,才是世上真正的大。
“無論如何,也必須也找到陰山夫人了?!?p> 他慢慢轉(zhuǎn)身,斂去頹態(tài),對師兄弟二人肅然開口:
“陰山夫人關(guān)乎我等背后大計,卻是要費番心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