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涼理都沒理蓓歡一下,直接雙袖一甩,扭頭朝著樓下走去。
有那么一瞬間,蓓歡慌了,她有些倉促的站起身來,下意識的就想去追薄涼,這是無憂反倒是拉住了她“你慌了?”
蓓歡這才回過些神來,她強壓下心里的情緒,硬著頭皮說道“我為什么要慌?”
“可能因為剛?cè)サ哪俏话??!睙o憂難得的升起了一絲惡趣味“你若再不追出去解釋,怕是就要被誤會的徹底了?!?p> “他誤會了就誤會了吧?!?p> 蓓歡雖然嘴上是這么說,但心里卻還是有些別扭,她坐直了身子,才聽無憂念了一會清心咒就忍不住的起身道“我去樓下看看,你且在這繼續(xù)照顧這幫姑娘們吧?!?p> 看著蓓歡那倉惶的背影,無憂的眸子忽明忽暗的閃了又閃,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蓓歡下了樓看著尋了一處空桌,飲了一杯又一杯茶的薄涼,只覺得自己除了心虛還是心虛。明明他就在自己的眼前,但蓓歡卻遲遲挪不開步子,因為她不知道,過去了該說些什么。
直接和他解釋剛剛事情的話,若是他根本沒在意的話,那她這般自作多情豈不是很尷尬...
再者她調(diào)戲的男人多了去了,干嘛要和薄涼解釋,他又不是自己的誰。一想到這,她的底氣是足了,但是心卻有些憋得慌了,于他而言,自己怕也只是個土匪級盟友吧。
蓓歡越想越氣,索性直接扭頭回廚房了。
看著生悶氣的蓓歡,薄涼氣的差點被淡茶噎到,他用袖掩住唇,低低的咳嗽了幾聲,犯錯的明明是你,你還生氣?你哪來的勇氣生氣!
啪!
薄涼重重的將茶杯放在桌子上,恨不得連同心里的情緒一同摔在這桌子上。
這舉動惹得一直偷偷打量著他的姑娘們芳心猛跳,這薄掌柜生氣的樣子也好帥啊,若是與他成了親,那不得美死了...
外頭的天氣如同蓓歡的心情一般,悶悶的,雨點越下越大不說,還越下越密,讓原本還想等雨停了再走的人徹底打消了想快速離開的念頭。
時至傍晚,在座的大多數(shù)都只喝了些茶水、酒水,并未吃午飯,所以大家都餓得有些心慌,終于有人忍不住的發(fā)問了。
“掌柜的我們都已經(jīng)小半天沒吃東西了,你們能不能做點東西給我們,我們付錢的?!?p> 薄涼眉頭微皺,剛想說不能壞了規(guī)矩,就見蓓歡招呼著在后廚的悅詩與風吟抱著兩大籠的燒餅與餡餅之類的走了出來。
走在最前頭的蓓歡笑的狐貍眼都只剩下了一條縫,一看就沒憋好事兒。
果不其然,只見蓓歡捏著個小手帕,斯斯文文的說道“奴家也知道各位客官都餓了,所以特地蒸了這些吃食給大家填肚子,不知有哪些客官要買啊?!?p> “不能點些菜來吃嗎?”有人不滿的問道,有錢都不賺,難道是傻的嗎?
“小店說了,每日只做十桌菜?!陛須g一向是說一不二的性子。
本來的天氣就黑沉沉的,再加上蓓歡的氣勢,讓原本就有些沉悶的食客有些喘不過來氣。
過了一會才有一個手上戴著金扳指的食客舉手道“燒餅和餡餅都怎么買的?!?p> 蓓歡看著那人手上的金扳指兩眼直冒光,薄涼只一眼,就明白那個人要被狠宰了。
“這燒餅和餡餅是因人而異的,要是您買嘛,那就是一兩銀子三個?!陛須g拿著一塊淡藍色的絲帕輕輕地拂過那人的臉。
蓓歡誘惑的問道“您買幾個啊~”
那人就像是被勾了魂一般,整個人都有些迷離“買,你說買多少就買多少~”
蓓歡看了眼這桌的人,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她貼在那人耳邊魅色的說道“那就買三兩的吧,畢竟您這是三個人,買少了怕是您不夠吃呀?!?p> “好都聽你的~三兩就三兩?!蹦侨四笾須g絲帕的一角,有些色瞇瞇的看著蓓歡說道。
他交了銀子之后,蓓歡拿著銀子,直接抽出絲帕,對著身后跟著的風吟說道“給他們九個餡餅?!?p> “???哦、好?!憋L吟手忙腳亂的掏出餡餅快速放到了桌子上“客官請慢用?!?p> 那語調(diào)快的跟逃難一般,好似生怕這人會臨時反悔一般。能這么明目張膽的搜刮錢財也就只有蓓歡這個土匪敢這么干了吧,還說開酒樓不能那么粗暴,真的是信了你的邪了...
咔嚓
風吟和悅詩一回頭便看到薄涼竟直接用手捏碎了茶杯,鮮血從手掌緩緩流出,嚇得他們直接將手中的蒸籠扔到一旁,快速跑到薄涼身邊。
“爺,您這是怎么了?!憋L吟想也沒想,直接撕下了自己里面衾衣一條,來包扎薄涼手上的傷口。
“您這金枝玉葉的,怎么能受傷呢,若是讓家里的知道了,我們的腦袋還要不要了?!憋L吟急的都快哭了。
薄涼卻絲毫不領情,他直接推開風吟,一雙鷹眸死死地盯著蓓歡,“你,很好!”
說完,薄涼直接撇下眾人轉(zhuǎn)身就回樓上了。
竟然等著我的面拿著我的帕子去撩那么一個男的,你真的是好樣的!
碰!
樓上傳來了震天的關(guān)門聲響,風吟和悅詩都有些擔憂,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們爺這么生氣呢,著實有點嚇人。
“若是擔心就上去看看吧?!?p> “那蓓掌柜我們就先上去了?!睈傇姾惋L吟對視了一眼之后感謝的收到。
蓓歡也感覺這次自己做的太過分了,揮了揮手之后直接將那淡藍色的絲帕收回懷里,而后對著童童說道“去將無憂叫下來搭把手?!?p> “好的老大。”
蓓歡雙手把住那兩個大蒸籠,而后嘴角掛笑“還有誰想買餡餅或是燒餅的?”
回想起剛剛一兩三個的天價,眾人一時半會都不敢輕易開口了??粗切Φ囊荒樔诵鬅o害模樣的蓓歡,眾人有種這是一家黑店的既視感。
等了半天之后,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有一只帶著些灰塵的小手緩緩地舉了起來“請問,我買的話,一個燒餅多少錢?”
蓓歡順著那手看去,只見那是一個衣衫襤褸的小孩,他沒有束發(fā)以致于那濕乎乎的頭發(fā)軟趴趴的耷拉下來,將他的臉遮住讓人分不清性別,他的身上的衣服也早已經(jīng)被雨水打濕緊緊的貼在了他的身上,一看,他就是沒有去處,被這冰雹砸的進店躲雨的。
見蓓歡沒有說話,那小孩緊緊的捏住自己的衣角,頂著眾人嘲弄的目光,又小聲的問了句“請問,這燒餅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