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湛看著她這樣子,忽然覺得喉頭梗的慌,好半天才憋出來一個字,“嗯?!?p> 是啊,他確實活的還不如一棵樹。
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沒做出什么貢獻(xiàn),甚至死后也沒想著要留下些什么。
盛夏沒有察覺他情緒的異常,抬腳繼續(xù)向前走去,“走吧,過去看看,我以前都沒見過胡楊?!?p> 秦湛跟了上去,走到樹林邊又用了差不多半個小時。
盛夏停下了腳步,彎腰撿起了一根樹枝,“我跟這樹枝有緣,就帶它回去吧!”
秦湛也撿了一個,他倒是沒想著帶回去當(dāng)紀(jì)念品,而是用來當(dāng)手杖,他這會兒真的走不動了。
盛夏抬頭看著這稀疏的樹林,側(cè)過臉對著秦湛說道,“你先在這里休息,我四處看看去。”
秦湛沒有逞強(qiáng),在原地坐了下來。
盛夏這才走進(jìn)了樹林,這里并不是很大,說是樹林實際上也就不過二十來棵樹而已,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這些樹都死了。
她伸出手摸上了粗糙的樹干,她不是專家,并不知道這些樹的死因,可她還是替它們惋惜。
她是個醫(yī)生,卻只能救人,救不了它們。
她的視線從面前的樹上移開,卻遠(yuǎn)遠(yuǎn)地看到不遠(yuǎn)處有什么在動。
她的視力不錯,仔細(xì)一看,整個人徹底慌了。
有狼!
她連忙掉頭朝著秦湛所在的方向跑去,她之前在動物園見過狼,可那里的狼跟狗也沒什么區(qū)別了。
這里的狼卻是真正的狼,會吃人的那種。
她平時再堅強(qiáng),也只是個生活在和平年代的小女人,面對這種兇猛的野獸,只覺得自己兩腿都在發(fā)軟。
秦湛的視線一直在她身上,這會兒見她慌慌張張的往回跑,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兒。
他們兩人之間的距離并不是很遠(yuǎn),沒多久秦湛也看到了跟在盛夏身后的生物。
他瞳孔一縮,有狼?。?p> 來之前就聽說,有沙漠之蝎,沙漠之狼,卻沒想到他們運氣如此之好,居然全讓他們碰上了。
他連忙站了起來,握著手杖的手也下意識的緊了緊。
盛夏此時的奔跑完全是本能,來自于她旺盛的求生欲。
秦湛也大步朝著她跑了過去,在狼一躍而起即將撲向盛夏的同時,一棍子砸向了它的頭部。
他十分慶幸自己來這里第一時間就找了這根拐杖,不然這會兒可能就要赤手空拳的肉搏了。
若是他全盛時期,這一棍子至少也會讓這頭狼爬不起來,但是這會兒他很虛弱,一身的力氣也只能使出了三分。
這三分力氣可要不了這畜生的命,它僅僅只是摔倒在地,就又重新爬了起來,對著他們齜牙咧嘴的。
這頭狼很聰明,也很餓,覺得他們兩人的戰(zhàn)斗力不過如此,也根本沒有要退縮的打算。
畢竟,在這沙漠上,碰到一個活物,還真是不容易。
秦湛當(dāng)初學(xué)過擊劍,這會兒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這頭狼,全身的神經(jīng)都崩的緊緊的。
盛夏十分著急,可是她現(xiàn)在連個趁手的工具都沒有,也幫不上忙。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將自己的大包甩在地上,迅速蹲下在旁邊的小包里摸出了兩個東西,一個小瓶的液體,一把匕首。
畜生可沒什么耐心,那邊的狼已經(jīng)動了,秦湛一根棍子生生舞出了打狗棒的架勢。
盛夏眸子一斂,深吸一口氣,咬著自己的下唇,似乎也只有這樣才能給自己一些勇氣。
秦湛應(yīng)付的越來越吃力,他體內(nèi)的毒素還沒有清除干凈,又走了這么多路,此時也已經(jīng)到了強(qiáng)弓之末,揮出木棍的速度越來越慢。
反觀那狼,似乎也察覺到這人已經(jīng)不是它的對手了,進(jìn)攻越發(fā)的迅猛了起來。
就在這時,盛夏沖了過來,用手中的液體對著狼瘋狂噴射,等到它行動緩慢下來,又舉起手中的匕首,用盡全身力氣刺在了它的脖子上。
精準(zhǔn)的命中了大動脈,狼血四濺,盛夏的臉上手上半邊身子都染上了血。
狼在地上痛苦的掙扎了幾下,隨著地上的血跡越來越多,也不動了……
看著這一幕,秦湛驚呆了。
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女人,她不需要任何人的保護(hù),只自己一個人默默的強(qiáng)大。卻比那些菟絲花更吸引人們的眼球,這種吸引,是無性別的。
而堅強(qiáng)的盛夏也就只帥了這一秒鐘,就立刻松了口,整個人都跌坐在地上了。
秦湛連忙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狼,問她,“你沒事吧?”
盛夏搖了搖頭,似乎心中的恐懼都在此時涌現(xiàn)了出來,她的眼淚在眼睛里打轉(zhuǎn),吸了吸鼻子,努力將眼淚壓了下去,“沒事?!?p> 她不喜歡哭,很討厭這樣懦弱的自己,哭只有在有人在乎的時候才能發(fā)揮它的價值,否則就只是在浪費身體的水分。
秦湛看她這樣并不像是沒事的樣子,正想要上前再勸,忽然瞳孔一縮,連忙撲了過去。
“小心!”
盛夏被他撲倒,嚇了一跳,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松開她,翻身拔出狼脖子上的匕首,再刺了一刀進(jìn)去。
此時的狼已經(jīng)死的不能再死了,盛夏這才算真正的放下心來。
她的視線重新落在了秦湛的身上,十分虔誠的向他道謝,“謝謝你?!?p> 秦湛筋疲力盡的躺在地上,搖了搖頭,“不用謝,你也救了我。”
盛夏看到了他的手臂,臉色一變,“你受傷了?”
秦湛點了點頭,“嗯。”
狼,犬科,他就不信她來這里還會帶狂犬疫苗的。
盛夏這回也是真的沒帶,她好看的眉頭擠成了一堆,從不遠(yuǎn)處將自己的大包拖了過來。
狂犬疫苗沒有,但是碘伏可帶了不少。
她用碘伏不停的幫秦湛沖洗傷口,沖了大概有十幾分鐘,一大瓶碘伏也用完了。
她這才說道,“被狗咬了的傷口不能包,我沒有狂犬疫苗,再給你打一針抗生素吧,避免傷口感染。”
秦湛依舊點了點頭,“好?!?p> 還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秦湛在心中笑了笑,他前半輩子都沒這幾天過的多姿多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