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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因

第十九章 星河歡,月獨圓(二)

離因 安和四夕 2400 2020-02-12 15:52:53

  佩因走后,離因環(huán)手站在原地。

  林楚楚在遠處的空地上玩的正開心。

  如果沒有發(fā)生這么多事情,或許她和趙宇玶的孩子也已經和楚楚一般大小了。

  忽而一陣涼意襲來,離因冷得搓了搓手臂。

  簫聲乘風而來,這曲子好熟悉……

  離因環(huán)視一周都不見吹簫之人,一抬頭,只見趙宇玶站在臨街的茶樓上,手里正是他最鐘愛的玉簫。

  記憶重疊,恍若初見。

  八年歲月只是過眼云煙,他似乎還是那個斷橋上的翩翩少年,時光帶給他的不過是性子上的愈發(fā)沉穩(wěn)。

  有的人,你偏偏只看上一眼,從此心如碣石,風雨難移。

  有的人,明明對他心如死灰,恍惚一瞥,卻還能泛起心中漣漪。

  有的人,想忘卻忘不掉。

  趙宇玶入了茶樓后便吩咐奕征不用跟著他了。

  奕征不敢走遠,遂在茶樓附近逛逛。忽然一個熟悉的身影挎著籃子往離茶樓幾個鋪子遠的杏雨樓里走。

  看仔細些,他發(fā)現那個人是花欞。

  這杏雨樓可不是什么清白地方,是城中最大的青樓歌館,普通女子可進不得。

  花欞剛想往里走,奕征一個箭步沖上前去將她拉到一旁。

  花欞還以為是哪個新來的守衛(wèi)不認得她,定睛一看,才看清眼前的是奕征,托著籃子,瞪了他一眼,“你干什么呢?虧得我站得穩(wěn),不然這豆花就全倒了?!?p>  “你…你是去送豆花?”

  花欞眼底閃過一絲玩味,理直氣壯地反問道:“難道呢?你不會是以為我要賣身到杏雨樓吧?”

  奕征臉色有些尷尬,慌忙偏過臉去躲避她的視線。

  “放心,這杏雨樓里的姐姐個個才藝極佳,模樣長得也標致,我才不可能入得了這里?!?p>  奕征將視線回正,低頭正好看見花欞額前的被吹亂的齊發(fā),往下對上了她的眼眸,清澈的眸子里充滿笑意,讓人糊涂她到底是小仙子還是小霸王。她清新脫俗,自然是不能同那些胭脂俗粉相比。

  “你…一個女孩子家怎得如此沒規(guī)矩。”奕征的臉漲得通紅。

  “咦,看來我們奕征兄弟是從來沒有進去過杏雨樓啊?不如我?guī)氵M去看看?”

  還沒等奕征反應過來,就被拉著進了樓。

  門外的守衛(wèi)沒有攔花欞,奕征暗想她定是來過許多次了。

  進了杏雨樓,奕征的眼光便不由得被里面的裝飾吸引,奢華的布置可以看出這兒的主人可費了不少銀子。外表同普通的茶館別無一二,可里面奢華的程度都可以同宮里的布置比一比,大紅大紫的顏色在這兒被運用的淋漓盡致,恍如來到了幻境,怪不得有人在這兒玩得醉生夢死,不愿歸家。

  “花欞?!边M門沒多久,一個年紀看著約莫三十多歲的女人迎了上來,衣裙華麗,濃妝艷抹。

  見花欞身后還跟著一個陌生男人,覺得奇怪,花欞悄悄向她使了個眼色,她立馬領悟,換了種諂媚的語氣說道:“你可算是來了,這樓上的棋君姑娘可一直嚷著想吃豆花呢?!?p>  “棋君可是杏雨樓的頭牌,整個延城的男人都想一睹芳容,一聽其歌喉。”花欞湊到奕征的耳邊說道:“我可以帶你去見她。”

  樓梯上層層柔紗輕飄,奕征被拉著向上走,忽然一片柔紗落在了面前,眼前朦朦朧朧似霧一片,透過柔紗是花欞笑靨如花。

  “哎?!被舻氖滞蝗槐蝗死?,“這位小妹妹笑起來可真甜,爺喜歡?!?p>  花欞扭頭一看,是一個笑容猥瑣的紈绔公子哥,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使勁掙脫來他的手。

  “有脾氣,爺也喜歡?!蹦悄腥瞬凰佬模锨耙徊酱蛩闵鲜?。

  奕征將花欞護在身后,用劍鞘抵住男人的手。

  “這是哪來的閑人,敢阻爺的好事?!蹦莻€男人見奕征不是在城里有頭有臉的人,覺得自己惹得起。打算推開劍,可無奈奕征力氣大,男人如何用力都不能讓劍動一絲一毫。

  男人見比武占不了優(yōu)勢,反而讓人看了笑話,遂一聲令下,讓身后的幾個跟班群涌而上。

  奕征處理幾個小跟班自然是不在話下,但他不愿惹事,轉身拉著花欞向外面跑。

  杏雨樓外,人來人往,摩肩接踵,奕征和花欞的手只有緊緊握在一起才不會被人潮沖散。

  跑到一處人少的閣樓上,看著那些跟班往前跑去,他們才松了一口氣。

  “哈哈哈,看你一副練家子的模樣,麻煩來了倒是比我這個小女子跑得還快?!被舯焕芰艘宦?,氣喘吁吁地說道。

  奕征忙松開手,“若你不拉著我進去,我們也不會遇到這事?!?p>  花欞看著他惱火的樣子覺著很是可愛,他好愛臉紅,尷尬臉紅,害羞臉紅,生氣也臉紅。

  她隱藏起嘴角的笑意,轉而看向閣樓外,三兩只孔明燈正在升天,她十指交叉,閉起眼。

  “你這是為何?”

  花欞半睜一只眼睛,瞟了奕征一下,看著他疑惑的神情,說道:“許愿啊,放孔明燈有祈愿的意圖,今兒這一鬧我怕是不能去放了,看到這現成的當然得趕緊許愿了,你怎么和我爹一樣無趣啊。”

  奕征微微一笑,不自覺地眼神看向花欞,這姑娘還真是有趣啊。

  驛館

  梁佩因剛回到房里,吩咐服侍的人不必守夜,關上房門。覺著風灌入房里有些涼,到窗前關上虛掩的窗戶,心里想又是那個沒手尾的小丫頭打掃房間竟忘了關窗。

  一雙蒼勁有力的手臂便從后環(huán)上了她的腰,將她擁入懷中。

  “誰?”佩因瞬間慌了神,以為是來搶劫的。

  “是我?!币粋€磁性溫柔的聲音在佩因的耳邊響起。

  “時逸?”

  “嗯?!?p>  佩因沒想到來者竟然是亦安侯時逸,掙脫著轉身面朝他,“你怎么來了?你知不知道這是在趙國?驛館里還住著和護使和一眾隨從。你……”

  時逸一只手溫柔地捂住佩因的嘴,另一只手將她抱的更緊,“沒事,今兒是中秋,我想見你。”

  時逸原在趙辛邊境處巡視軍隊,想著中秋節(jié)去見見佩因,便假裝生病滯留在邊境,實則帶著貼身侍衛(wèi)到了延城。

  見佩因的情緒稍微平復,他才松開手。

  從窗邊看去,夜更深了,已經沒有剛剛千百盞孔明燈共同升天的盛景,只有稀疏一兩只。

  佩因微微嘆了一口氣,她才不是沒有愿望,只是這愿望太遙遠,她不能說出,也不可能實現。

  他和她之間的距離豈是一張薄薄紅紙可以縮短的,只要稍有不慎,全盤皆輸。

  “你說,如果我們只是普通百姓會如何?”佩因靠在時逸的懷里,他的懷抱是那么溫暖,那么真實,不似所有眼前浮華那樣飄渺,可她知道他的懷抱卻似浮華一般短暫。

  二人皆沉默了許久,佩因只覺時逸抱的更緊了,貼在她的背上。

  這個問題真的太難回答了。他們所必須經受的計謀、挫折、失去是前二十年榮華富貴的代價,若是他們不能走到更高的位置,那么他們只會是王室的犧牲品。

  可若是她只是一個梁國的普通民女,他只是個辛國的普通人家的小兒子,他們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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